青春年少的时候,她横冲直撞,想要赌一次,结果却连交出筹码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知道了结局。
多年以后,她还想再试一次,结果他说他后悔了。
或许对霍砚行来说,她就真的只是一个世交家的妹妹,因为长辈的关系,才会对她诸多照顾。
自作多情的人最是讨厌。
桑吟长舒口气,从窗台上下去,进了卧室,拿出衣柜底下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从柏壹公馆出来,她回了御水湾。
在窗台上呆坐了一整天,看完整场日升日落。
直到夜幕降临,最后变得浓墨沉郁。
剧组原定大年初四开工,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她不想在京城带着,买了张凌晨飞杭城的机票。
收拾完行李直接去了机场。
-
民政局的假期跟着国家法定节假日安排走,一共七天假,原定初六上班,但是恰逢周末,假期往后顺延两天,初八上班。
自从那天早上不欢而散后,桑吟和霍砚行之间彻底断了联系。
彼此之间仿佛形成了一个不需要言语的规定──
等民政局复工,再联系。
初六那天,项谨川带着女朋友去了霍家拜年。
陈禾打电话提前叫霍砚行和桑吟回家,结果只有霍砚行自己回了老宅。
“桑桑呢?”陈禾往他身后看。
“她剧组初四开工,回杭城了。”虽然没有联系,但是霍砚行依旧清楚桑吟的行程。
“这么早啊。”陈禾面露心疼:“这孩子这么忙,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我看他们拍戏都连轴转的,你可得多心疼心疼她,没事儿多去杭城看看,陪陪桑桑,公司的事儿让你爸回去顶着,不然他在家也是闲着。”
霍砚行眼底一暗,准备和桑吟离婚的事情没能说出口,也不适宜和在今天说,只“嗯”了声。
家里的佣人过年也放了假,初七上班,最近几天家里的三餐都是陈屿舟的工作,昨天他飞回了英国,今天老宅的小辈只剩下了霍砚行一人。
切了份果盘拿出去,项谨川和他女朋友上了门。
桑吟提前帮项谨川打过招呼,霍家的人今天都在。
“爷爷,霍叔陈姨,新年快乐。”项谨川挨个打了个招呼,把带来的礼品递过去。
“来这儿就是回家,还带什么东西。”陈禾嗔怪的看他一眼。
小辈们小时候都在一起玩过,长辈们也熟悉,都是好几年的情谊,陈禾虽然知道点儿霍砚行和桑吟还有项谨川之间的一些事情,但是对于项谨川却是半点意见没有。
不能让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那是霍砚行没本事,怪不得人家。
“就是。”老爷子也不太满意:“下次再这样就别来了。”
“都是我爸妈给准备的礼物,我妈前段时间在一个拍卖会上看到了只镯子,觉得特别适合陈姨,嘱咐我一定要送过来,他们在国外照顾老爷子走不开,不然就一起过来了。”
霍振启问:“你爷爷身体还好?”
“还可以,但是上了年纪还是不如年轻的时候。”
“没事儿,等我们有时间过去看他们也是一样的。”陈禾看向他身侧的女人,有几分了然的问道:“这是?”
“我未婚妻。”项谨川笑着介绍:“荀茜。”
“爷爷,伯父伯母。”荀茜这时候才开口说话,嗓音柔和,长相温婉,一袭米白色大衣将她的气质展现得更为静雅。
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行闻言,才算是正眼看了下项谨川,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心情。
是确定桑吟和项谨川再无可能的庆幸,还是觉得桑吟一腔真意被辜负之后的愤怒。
或许,两者都有。
总之,霍砚行的神情不再似往常那般淡漠,微皱的眉宇间写满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不满。
陈禾拿余光不动声色地瞅了眼霍砚行,欢喜地笑起来:“真漂亮。”
她握着荀茜的手,装似失落的感叹:“我怎么就没能生个女儿呢。”
“您现在不是有桑桑了吗,一样的。”项谨川边说边用眼神找了下:“桑桑怎么不在,上次我让她帮忙给我选求婚戒指,她还嚷嚷着要看茜茜呢。”
陈禾解释:“回杭城拍戏去了。”
“你让她帮你选的戒指?”霍砚行的质问突然落下,低沉的声音压着冷然的怒。
其他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茫然不知,霍砚行不加掩饰的
“对,正好桑桑那天有事找我。”项谨川察觉出不对劲,直接问:“阿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老宅二楼书房的窗户正对前院的一棵海棠树,也是桑吟小时候爬上去不慎掉落在泳池的那棵。
凛冬未消,树枝光秃秃一片,矗立在寒风中,荒凉孤寂。
几分钟前,陈禾把霍砚行和项谨川轰上了二楼书房。
两人对坐在茶桌两侧,大概是还没找到切入口,所以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项谨川先开了口,打破僵持局面。
“阿砚,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那天桑桑只是帮我去选戒指,仅此而已,你不信我,也该信桑桑。”项谨川能猜到霍砚行生气的原因只有这一个,但是又隐隐觉得不对,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霍砚行不是这么一个小气善妒的性格:“她是你妻子,你不能怀疑她。”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霍砚行一字一句咬的极为清楚,目光定在项谨川身上,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还让她帮你去选送给别人的求婚戒指。”
“你开什么玩笑呢阿砚。”项谨川错愕不已,满脸的不可思议:“桑桑要是喜欢我,当年怎么会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情书,还找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霍砚行虚眯起眼,漆黑而深邃的眼眸暗色涌动,凛冽直逼人心:“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让我们一起观看霍总追妻
大家晚安
第51章
年还没过完, 大街小巷依旧一片喜气洋洋,影视基地多是古建筑群,红色的灯笼高挂屋檐, 造雪机在旁边吹落漫天雪花,浓稠夜色下,披着银狐斗篷的冯柠和身穿墨蓝华服的李霂翊嬉戏舞剑,一派欢声笑语。
桑吟裹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 戴着针织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窝在躺椅上,无精打采的看着监控器。
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拉下口罩抿两小口又赶忙戴上,热气丝丝缕缕从杯口飘出来,最后弥散在空气中。
袁元小跑着从远处到桑吟身边,把热水袋放到她小腹上暖着,又摸了摸她额头, 还是烫。
“你回房间休息吧姐,这儿有副导儿呢,你发着烧最需要休息,这么挺着不是个办法呀,还得影响后面的工作。”
“就是。”副导演符合一句,拿着喇叭喊了声“咔”,说这组镜头过了, 又转过头继续劝桑吟:“你看你这样带病上班,这帮小崽子们个个都心惊胆战的, 也拍不好。”
和霍砚行吵架的前天晚上, 桑吟因为没吹干头发躺在沙发上睡了半个晚上, 着了点凉,嗓子就有些不舒服,后来急火攻心,到杭程的第二天就开始发起了烧。
所幸袁元从严鸣那里得了消息提前赶来杭城照顾桑吟,不然她烧傻了都没人知道。
好不容易退烧,她还没好透,带病来监工,再次烧起来,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见好。
过来察看拍摄成果的冯柠和李霂翊也是跟着劝说,你一句我一句不带停顿,势必要把桑吟给弄回酒店。
桑吟扶着帽檐抬高一些,仰头懒懒地扫他们一眼,嘴巴一张,字还没说一个,便开始咳嗽起来。
袁元见状,直接来硬的,撸胳膊挽袖子准备把她抱起来扛走。
桑吟哭笑不得,摇摇头拒绝,扶着她的胳膊从椅子上站起来,压下咳意,哑着声音说:“走,你跟我回去。”
“好。”
袁元快速将桑吟的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挎到肩上挽着她的手臂往片场外走。
酒店距离影视基地有几公里的距离,开车大概十来分钟,袁元开车,桑吟上了车就闭起了眼,一路昏昏沉沉的还抽空做了个梦。
梦境前半部分是两人那天吵架的情景,她摔门出去后画面一转,她站在第三视角看见霍砚行第二天便同别的女人结了婚,女人面容模糊,她看不真切,女人和她亲亲热热交朋友,邀请她当伴娘,最无语最气人的是,她居然还答应了。
他们二人在司仪的引导下宣誓、亲吻。
然后她看着自己自己在台下默默流泪。
一口气堵在胸口,瞬间气醒。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嗓子又开始咳嗽。
桑吟边咳边掏出手机,找出霍砚行微信拉黑,紧接着是手机号码、支付宝,总之能想到的能联系上的软件,统统拉黑。
他就只配呆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
到了酒店,桑吟一下车看见酒店门口“augenstern”的单词,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augenstern是华臣在杭城影视基地旁边落成的酒店的名字。
桑吟推门下车,袁元锁好车绕过去扶她。
“今晚上你去找找酒店,明天我们换地方。”
袁元一怔:“怎么了姐?”
“这家酒店太破,垃圾!”
袁元抬头看一眼简约雅致又不失华丽的酒店大堂,明白了些什么。
因为严鸣大半夜急急忙忙给她打电话说给她订好了机票,让她赶紧去杭城陪桑吟,她正睡着觉,神都还没回来,问了一嘴是怎么回事。
严鸣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根据霍砚行打电话时沉闷的语气能推断出一些。
除了吵架没别的。
再加上最近几天,桑吟一脸不爽,袁元差不多能确定是闹在闹矛盾。
她很想提醒一句不如把投资人也给换了,不然换了酒店也是治标不治本。
但是她不敢,她怕刺激到桑吟。
默默闭上嘴巴,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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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我主意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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