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事不关己,还挺好说话。
只是其中很多人都只是见过黄微,偶尔见过邹米。
在又一次听到这个情况时,付生玉忍不住问:“为什么大家见我妹夫比较多啊?我妹妹不太出来吗?”
屋子里织毛衣的女人说:“那个小伙子说他老婆生病啦,不太舒服,很少出来,这边天气湿,他老婆不太习惯,感冒发烧轮着来,所以都是小伙子出来拍照片回去给老婆看。”
“感冒?那阿姨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啊?”付生玉用手机记下信息,继续问。
织毛衣的阿姨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历,说:“十七八号的时候吧,那时候没下雨呢。”
十七八号,离出事的二十五号跟二十六号还远,证明黄微来过这个地方,而且后面应该还走到了其他位置。
付生玉在记事本上放了地图,标记着黄微跟邹米到过的地方跟日期。
这么一连串记录下来,两人的路线渐渐清晰。
从日期上看,两人大概是从原一柳村出发,邹米状态好的时候,就一块出来就近走走,邹米不舒服,就黄微独自一人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拍照片回去给邹米看。
两人也是心大,邹米身体不舒服,黄微也敢留她一个人。
付生玉走到第二座山继续为黄微跟邹米走过的地方做记号,到其中一户人家时照常问了是否见过两人的问题,出来回答的青年不像之前的人一样回答问题,而是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那个……你是他们的谁呀?”青年躲在门后问。
听了对方的话,付生玉缓缓抬起头:“我是邹米的姐姐,怎么了?”
青年有些踟蹰地拉开了些门,只是依旧躲在门后:“那个……邹米跟黄先生怎么了吗?”
付生玉渐渐反应过来青年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便说:“他们失踪了,本来就是出来度蜜月的,眼看快过年了也不回家,所以我跟大哥一块找了过来,你有见过他们吗?”
大概是看付生玉挺面善,加上说的信息都对,青年拉开了门,让开一个位置:“进来说吧,我怕隔墙有耳。”
对方这般谨慎,反而让付生玉生出诸多猜测,跟青年进了门,才发现屋子里十分简陋,这边村子落后,其实所有人的家都大差不差。
青年手脚匆忙地去倒了杯水,放到付生玉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快坐快坐,这边比较简陋,你别介意。”
付生玉笑着摇摇头,在小椅子上坐下:“你是知道什么消息想跟我说吗?”
“也不知道算不算消息,但是……我确实看见了邹米跟黄微……”青年慢慢说起自己看到的事情。
跟其他居住在这边的人不一样,青年的父母早已到一线城市务工定居,加上青年进了外企,有钱有户口,所以全家都在城里定居,只有青年的奶奶留在了这边,说是舍不得山跟牌友,不肯走。
十一月,青年的奶奶夜间一睡,就没再醒来,还是她的牌友惦记她过来查看情况才没让她尸体发臭还没人发现。
邻居联系了青年的父母,他们赶回来给老人家举行葬礼。
老人家九十多岁了,算喜丧,加上这次一走,大概日后就不会回来了,所以停留得比较久。
就这样,青年认识了过来游玩度蜜月的邹米跟黄微。
邹米跟黄微是很好的人,开朗热情,有些老头老太家里有事,青壮年不在家,黄微还会搭把手帮忙。
大家都挺喜欢这对来旅游的小夫妻,一来二去有的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这对夫妻。
青年算是认识夫妻两比较晚的,主要这边离一柳村比较远,他们并不会常来。
父母他们要送奶奶的骨灰去墓园先走了,他留在这边等头七才没走。
见过一次后青年想着自己反正也要回城里过年,加上已经到了冬雨时节,不如跟他们联系一下,他想搭个顺风车一块到城里,他可以用自家种的一些山货当路费,也算是蜜月贺礼。
可是那一天,青年下了山,找到一柳村,他不知道两人住在哪个招待所或者民宿,就在村口问。
村口的人家问他是谁,他说自己是隔壁村山上的,来找邹米跟黄微,对方打量他几眼,说没有他要找的人,让他赶紧走。
青年觉得奇怪,明明黄微跟邹米一直说自己落脚在一柳村,怎么会没有呢?
只是看着一柳村的人并不和善,青年胆小,就转身离开,他想着会不会是黄微他们不熟悉地方走错村子了,或许并不在一柳村?
一柳村情况古怪,青年就想,要不还是等下一次黄微跟邹米过来再商量吧,反正听他们的意思,还要玩到十二月初的。
回家的时候,青年走在山路上,四处看看雨中山景,站在盘山公路边缘,他看向一柳村的方向,猛然看到在对面山上,一身血逃跑的两个人。
距离太远了,加上又下着大雨,青年看不出他们是谁,只是觉得情况奇怪,他刚想找近路过去帮忙,就看到了后面乌泱泱地追来许多人。
这场景反而像是整个村子的人在打小偷。
青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太能理解村里人这种莫名其妙的团体暴力,只是这种事情就算报了警也是和稀泥,他就想着自己去给人说个情看看,大家乡里乡亲的,闹出人命也不好。
出于这种心理,青年下了山,绕过一柳村,找小路横穿山林过去,结果在山林里遇见了逃跑的黄微夫妻两。
看到两人一身血的模样还有眼熟的衣服,青年顿时反应过来被一柳村村民追的是他们!
“喂喂!你们怎么了?”青年刚出声就被邹米动作迅速地按住。
邹米腿上有伤,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别出声,不能被他们发现,这边出去的路你知道吗?”
青年睁大眼睛点头,压低声音:“你们顺着这条路直走,看见山道后右转就能到一柳村前面的柏油路,出去只有那条路。”
就是出去只有一条路,邹米跟黄微才不得已逃进山林里,可是他们没有经验,进了山反而更容易被村民找到。
邹米对青年说了声谢谢:“谢谢,你赶紧走,别被他们抓到,他们已经疯了,躲起来,千万别被他们抓到。”
刚说完,邹米就扶起伤痕累累的黄微,往另一个方向走,没去大路。
青年追上去想帮忙,被邹米拒绝了。
“你跟着我们没有任何用处,你也知道那是唯一一条出去的路,一柳村会不安排人守着吗?你赶紧回家,别被发现跟我们有接触,快走!”邹米说完,不等青年反应,快步冲向了山林更深处。
被留在原地的青年本打算追上去的,结果听见了有人追过来的声音,赶忙找泥巴树叶遮住自己,躲在泥潭里。
他听见那些人说,绝对不能让那两个人跑出一柳村,死了就该死得干干净净,别连累他们!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阿玉:总算有点新线索了,不然跟无头苍蝇似的。
第三十三章
◎捷径◎
青年在泥潭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就连鼻子都沉在泥水里,只露出眼睛透过树叶看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们。
很多人说着千奇百怪的话走过,青年不太听得懂, 话里的意思却明白——一柳村的人都想让黄微跟邹米死。
一柳村的人顺着痕迹匆匆追过去, 不知道多久,青年终于敢从泥潭里坐起来,茫然无措。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青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报警,慌忙从兜里拿出手机,发现进了水, 已经坏了。
青年按着开机键,怎么都打不开, 焦急地抓了把头发,想起来家里还有有线电话, 现在也就有线电话还能联系到外面了。
于是青年爬起来匆匆跑回家,奇怪的是一路上他都没再遇见逃跑的邹米跟黄微。
好不容易跑回山上, 青年还没进门, 就看到邻居在跟人说着什么,对方看起来不太眼熟,应该不是山上的人。
青年放慢脚步, 最后是邻居看到他,笑道:“阿弟你去哪儿了?怎么一身泥回来?”
“不、不小心摔了一跤……”青年擦了下脸上的泥, 压着害怕问,“姨, 这是……”
“啊, 这是一柳村的干部, 说是他们村丢东西了,在抓小贼呢,让我们看见了就告诉他们一声。”邻居好无所觉地笑着回答。
然而青年听到一柳村三个字,差点吓得心脏停跳,死死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才控制住身体的颤抖跟脸上的表情。
青年干笑两声:“原来是这样,我这一身泥的,就先回家洗澡去了,你们慢慢聊。”
回到家,青年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喘息,却完全不敢发出声音来。
他举起自己颤抖的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下,连滚带爬地去茶几边打电话,拨通了镇上警察局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了电话,接线员照常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在接线员沉默的空挡里,青年听见了一柳村的字眼。
青年沉默了,报警需要报上自己的姓名跟联系方式,一柳村的人就在警察局,如果最后他被报复怎么办?
接线员迟迟不见他说话,多问了好几声,许久,青年努力稳住声线:“不好意思,是我家弟弟妹妹玩电话不小心拨出去了,我会教育他们的。”
听见这个理由,接线员让青年注意,不要用报警开玩笑,要教育好弟弟妹妹。
挂断电话,青年坐在原地一会儿,起身走到窗户边,听着外面一柳村的干部跟邻居的说话声。
他们的交流很正常,一柳村的干部问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有没有见过一对年轻男女,邻居自然说没见过。
邹米跟黄微这种时候不会还上山来,加上一柳村有意掩盖没问得很精准,邻居们便都以为他们是在找小偷,就都说没看见。
青年收拾了一下自己,收拾了行李,打算直接离开,然后去报警,反正他现在全家都在很远的一线城市,报警了再跑掉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青年没能走掉,因为一柳村的人,始终都在警察局附近守着,青年不敢进去,也不好走,到市里报警,最后也还是要下达到镇上来。
这一犹豫,青年就又回到了山上,他还有假期,在山上想,会不会还有遇见那对小夫妻的机会呢?
随着时间过去,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一开始还只是大雨,基本能进出,十一月过去后莫名变成了暴雨,路基本没法行走。
大雨困住了一柳村,而青年,也没再见过那对小夫妻,他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一柳村的人找上来,也怕他们镇的死了。
青年说完,捂着脑袋对付生玉说:“要是我当时直接报警就好了,雨这么大,随便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摔死,我怎么就不……”
可以看得出青年很愧疚,害怕是人之常情,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人消失也是,这并不矛盾。
付生玉看着自己手机上记录的内容,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你后面,一直没再遇见过他们两个?而且,你打算去报警是哪一天?”
青年抱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打算离开那天是十一月二十八日,发现有人一直守着,我就回来了,后面我一直在附近溜达过找他们,但是都没找到。”
从时间上来说,法医鉴定的黄微第一个伤口受伤时间大概是二十六日,而青年遇见两人那天是二十八日,中间接近四十八小时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手机的便签本上记录着时间线,付生玉打下最后一个字后抬头问:“那一柳村的人是什么时候回去村子的?我跟我大哥来的时候,没在路上看到什么人啊。”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只要雨季一来,大家都尽量不出门,加上今年天气古怪,这些天雨越下越大,大家都不敢上山出门,大概就是那时候撤人的。”青年解释道。
付生玉注意到一个细节:“往年,雨没这么大吗?”
青年点头又摇头:“应该说,往年的雨虽然大,但路还能走,我每年都回来过年,从没见过像今年这么大的雨,听我爸妈说,小时候只有发山洪的时候才会遇见这么大的雨。”
大雨怪异,所以青年干脆多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不敢离开。
说完后青年想到付生玉也是外来人,便问:“对了付小姐,外面的路是能走了吗?为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你还能过来?”
付生玉收起手机:“这个啊,是来的路上遇见了一柳村的一个朋友,他没年都冒雨回来过年,有经验,闭着眼睛都能把车开进一柳村,不然我们也见不来这地方。”
一柳村地势凹陷,四面环山,平时路就很难走,更别说雨这么大,要不是有小于警官熟悉路,怕是现在她跟邹觉刚走到呢。
“既然有认识的朋友,那你们有问他一些情况吗?”青年怀有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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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裁缝铺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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