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勋,棒棒糖你吃不吃?很甜的。”
那个女生语气带着轻挑的嗲音,她一双腿又长又白,身材纤细,校服短裙应该是被剪了一截,短到刚刚包住臀部,贴着大腿根,涂着亮红色的指甲,耳垂上是颗亮闪的耳钉,高马尾里有挑染的几抹绿色。
在高中校园里,张扬肆意,随心所欲。
霍勋没应话,他似乎心情很不好,阴沉压着眉头,眼尾迭满阴翳,在这个有许多学生来来往往,甚至很有可能会有值周老师来巡查的小卖部门口的角落,毫无顾忌摸出烟盒点上。
那双漠然到无法驯化的黑眸罩在白雾里看不真切情绪,只觉得心事重重,直直悬停在地上。
一旁的马文才出声,“妮姐,勋哥今天心情不好,你给他点自己的空间嘛。”
张妮满不在意,笑容挂在她明媚漂亮的脸蛋上,她舌头卷动着一颗紫色葡萄味棒棒糖,直接站在霍勋正前方,霍勋的身高没有190也有188,她再高挑的个子也得微仰头,目光怼到他尖锐的喉结处。
舔棒棒糖的动作开始变得色气,除了用舌苔包裹,还用舌尖轻舔,语气娇娇有些含糊,“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吃糖嘛。”
马文才扶额,“妮姐...”
张妮转头皱眉盯了马文才一眼,“不就是个通报评批嘛,又没背处分,霍勋怕这个?”
“当然不是打架那件事,是...”马文才没有把后面的话讲出来,只是盯了霍勋一眼,戳自己兄弟痛处这事很没必要,何况那对霍勋来说不是痛处简直是命门,他选择闭嘴。
“是什么你说啊,我跟霍勋不是普通关系,我的情书他收过,我全身上下哪里他没看过,那些照片他都保留着,我可是他以后的女朋友。”
张妮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将自己嘴里抿化的棒棒糖拿出来,暧昧贴在霍勋的嘴唇上...
今天艳阳高照,曲晓惜此刻只觉得天光刺眼,晒得她晕乎乎的,心情就像最近生病时吞下的一颗披着糖衣的苦药丸。
遇水即化的甜腻糯米糖衣褪去,露出依旧艰涩泛苦的内里。
她早就知道的,霍勋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坏人,混球,怎么能因为他的一丁点好,就轻易忘记他带来的连绵阵痛的伤口呢。
她是他的第几个啊?
他是不是经常有拍裸照这样的龌龊习惯?
有女朋友了还招惹她,跟别的女孩上床做爱厮混,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好拿捏,所以这样肆意妄为吗?
曲晓惜不敢想,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那悄然生起的梦幻泡沫迅速碎裂,变成浸毒的诅咒,她转身手里打算买给他的矿泉水丢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霍勋察觉到嘴唇上黏糊糊的触感,手肘抵出将人推远了些,眼里勾着火,“张妮,你他妈恶不恶心,吃过的往我嘴里放。”
张妮察觉到霍勋的抗拒,真是半点面子不给,“霍勋你怎么这么不领情啊,我也是女生,拒绝次数多了也会伤心的...”
霍勋将烟头在指尖掐灭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浅扫了一眼张妮,冷着脸没表情,“我没把你当女的,你离我远点,没看到我正烦着呢。”
...
邓丽丽最近觉得自己的同桌很不对劲,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同桌是班里好学标兵,也是学习委员,但她也太废寝忘食了,连下课都伏在课桌上做习题。
放学还申请留校,跟数学小组的同学一起成立了一个临时的讨论组,做完一套数学卷子之后一起回家。
这真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曲晓惜最近努力让自己没有落单的机会,她竟然意外发现季遇白和两个数学组的同学都跟她坐一趟公交车回家。
偶尔路过学校那条之前和霍勋下午放学会约定去开房的小巷子时能看到他,就很偶尔那么一两次。
霍勋靠在巷口墙壁上,侧叼着烟蹙着眉地望着她,是冷冽压迫的目光,圆寸头让他的五官更利落深邃。
曲晓惜担心得咽了咽口水,他害怕他冲出来拽她进小巷,他一向这么嚣张,不由得想走到马路上去,能离那里有多远就有多远,但霍勋没有上前叫住过她,两次一次都没有,跟她眼神对视上一瞬,就转头隐进小巷里。
只有季遇白伸手拉住曲晓惜,“别往外走了,到处都是车。”
这样很好,曲晓惜想,她的生活总算有了片刻的宁静,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步调,甚至她因为挑灯夜读太用力,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轻度近视。
周末回小县城的时候,还跟林秋一起去配了一副透明的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让她又多了几分文静的书卷气。
这样的平静被打破,是学校一下子出了两件轰动性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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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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