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我们谁都没有留恋肉体的炙热,默默从彼此身上下来,并吃完那碗早已不成样子的拉麵,配一部警匪动作长片。
过程的互动再自然不过,像是把方才的激情作为梦一场,谁都没提及这一晌贪欢。
吃完饭,我们分别去洗了澡。彻底把自己清洗乾净后,我擦着头发回到卧室,看见萧衍坐在床边擦拭我赠送的小刀。
那刀无疑是新开封的,但他好像能看见刀上无形的污渍,仍是擦得鉅细靡遗。我忽然恍然大悟,猜想他并非是想擦掉什么,只是在完成他某种独特的睡前仪式,没有太过深奥的意义。
我一边想得头头是道,一边拿起吹风机往萧衍身上凑,然后把东西递给他。
他放下小刀,挑眉看我,不明所以地问:「干什么?」
「帮我吹头发。」
闻言,他的眉峰又高上一个弧度,眼睛说着拒绝,手上却很诚实地拽来吹风机,侧身插上插头。
目的达成,我笑得灿烂,欢欢喜喜地躺上萧衍的大腿,回到属于他的温度。
暖黄色的灯洒遍屋内角落,萧衍也无一例外,暖光映上他的脸颊,融化长年锁在眉头间的结,一双眸含着细碎的光,让他的面貌流淌出一股柔和静謐的美。
「为什么爱我?」头上吹风机响得震耳欲聋,但萧衍的话仍毫无遗漏地被我捉进耳里,「我要你认真回答。」
「你让我想到一个人。」在一片乱发飞扬中,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但这要先说一段关于我的故事,你听吗?」
「你的事我还不够清楚吗?」萧衍冷笑一声。
「这个是番外篇,你肯定没听过。」我也笑着道。
「那说吧。」
得到肯定的回应,我开始道出那段谁也不知道的故事,首先当然要来个破题。
「我被我爸的朋友性侵十多年。」
萧衍的动作明显一滞,我仰望他,笑了笑,继续道:「我都叫他罗叔叔,不知道是我爸从哪里认识的酒肉朋友,但他们很要好,要好到我爸就算知道他对我做的混帐事,也从不宣扬,更不干涉。我的童年、甚至是半个人生都毁在他手上,可是萧衍,你知道吗?我居然恨不了他。」
头发吹得七八分乾了,萧衍暗下眸色,关掉吹风机,那沉重的一问能清晰撞进我耳里。
「为什么?」
「因为他跟你一样,会帮我吹头发。」我仰躺在他腿上,伸出手掌触碰他的脸,「也会在我爸忙着赌博、跟别人廝混的时候,替我带来一碗热腾腾的汤麵,还会在下大雨,而我没带伞的时候送我回家,并给我一把全新的伞。」
「即使他会在做得最激烈的时候掐我的脖子,或是从后面拉我的头发,我依旧恨不了他。甚至在他病入膏肓时,我还拨空去医院照顾他,连带送他走完最后一程。」我自嘲一笑,「我可能真的哪里不对劲吧。」
明明是让我遍体鳞伤的兇手,但我还是,依旧,仍然,恨不下去。若真要说哪里出了问题,我觉得大概是心吧。它早已千疮百孔,好像不管塞进多少仇恨,那些混浊的黏液还是会从孔洞汩汩流出,始终填满不到一吋。
萧衍捲玩我的发梢,嘴中叹出一口无奈:「你是不是傻子?」
我点点头,又摇头,「以前是吧,但现在不是。」
「我倒觉得现在也没比较聪明。」
我嘟起嘴,不满地反驳:「我爱上你就是很聪明的决定啊!因为我能分辨谁才是该爱的。」
萧衍难得没有排斥我对他的喜欢,只是揉着我的头发,又不着痕跡地叹了一口气,说:「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闻言,我马上从他腿上弹起来,惊喜地追问:「要带我去哪?」
「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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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一下,黎仁说的番外故事其实跟现在是相衬的哦,然后他真的有病,可以猜猜看是哪种,也可以猜猜看他跟萧衍是什么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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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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