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美梦呢?”胤祚最讨厌的就是贪官污吏,尤其是发天灾财战争财的贪官污吏,小脸之上满是冷色,声音冻得仿佛要结冰。
“永远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一个宫外三文钱的鸡蛋,只一道宫墙的距离,内务府都敢跟汗阿玛报十八文,巨贪!这个想着少贪点不会被人发现,那个想着我少拿点还算有良心,一人拿一点,几百万两的赈灾照样给瓜分个干干净净。”
正因为是事实,李光地无话可说,康熙和太子沉默无言,张英就差把脑袋垂到裤腰带上去了。
整个后院都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李光地艰涩开口:“六阿哥可有解决之法?”
“自然。”胤祚自信一笑,“钢筋有索额图大人,水泥有纳兰明珠大人,到时国库的钱一拨出来,你直接从他们那带钢筋和水泥过去建堤坝。”
索额图:“……”
纳兰明珠:“……”
两人死对头多年,头一次如此默契:不想揽这么麻烦的差事。
“这……”李光地看看索额图,再看看纳兰明珠,多少能够明白六阿哥是希望这对死对头能够互相盯着对方,杜绝贪污的可能性。
可是……“如此一来,运输成本甚巨,恐怕国库拨出再多的银子都是不够用的,何况如今的户部很是小气,是出了名的吝啬。”
“怎么会呢?”胤祚可是公认的省钱小达人,笑眯眯地给索额图和纳兰明珠戴高帽,“你这不是小看两位大人吗?给他们三个月,绝对能够把钢筋和水泥的生意做到长江与黄河边,到时你连银票都不用带,直接去店里拿,运输成本都能节省很多。”
索额图:“……”
纳兰明珠:“……”
很想拒绝麻烦事,但又不想承认自己不行,更不想承认比不上死对头。
六阿哥可真的是学到了康熙的精髓,把他们俩给用得明明白白。
“银票都不用带?”李光地傻眼了,“这也行?”
“你带那么多银票出门不危险吗?路上遇到强盗怎么办?”胤祚很贴心地表示,“国库拨出来的钱到我这,我给你开一些固定数额的支票,你凭支票去店里拿相应的钢筋和水泥。其他人工方面的支出,那就得你自己想办法。”
他总不能还跟钱庄似的,让店里给提供兑换银子铜钱的服务吧?
听起来确实挺安全的,实际使用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李光地飞快地找出这项解决措施的缺点一二三:“六阿哥,支票可以仿造,而且带着支票就取的话,当地钢筋和水泥店的帐很难平,再者,国库的钱到了你这,会非!常!麻烦。”
李光地特地强调某两个字眼,索额图和纳兰明珠顾不上死对头不死对头的,把脑袋点成两个点头娃娃,就希望六阿哥能早早收回如此理想化还很容易招惹麻烦的主意。
“能有什么麻烦的?”胤祚心中坦荡,全然不怕,“钢筋和水泥只收你个成本价,等到堤坝建造完全,再把账簿全部递上去,汗阿玛一份,户部一份,我倒贴钱造堤坝,谁能说我一句不是?有本事逼逼,有本事自己拿钱出来啊,哼!”
前面还说得头头是道,最后一个“哼”字彻底暴露孩子心性。
李光地更操心了,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也愁。
“六阿哥,这样就把钢筋和水泥的成本暴露出来,谁都知道这两项生意赚多少,您会很危险的。”
胤祚摆摆手:“我赚得多,贴出去的也多,以后就在钢筋和水泥店的门口贴一张告示,就说我们卖的每一根钢筋、每一袋水泥中都有几文钱捐给了长江和黄河边铸造的堤坝。”
这就跟他前世网购时,看到哪家店会在卖出一份产品的同时捐出一点钱,哪怕这家店价格贵一点也会买的心理一样。
“富人要名声,知道买钢筋和水泥还顺带做慈善会乐意,穷人确实没什么钱,但是知道自己能为这项事业略尽绵薄之力,也会愿意的。”
胤祚好似看到前世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景象,发出由衷的感叹,“大清儿女当如是。”
李光地:“……”
索额图:“……”
纳兰明珠:“……”
此时此刻,言语已经无法表达李光地、索额图、纳兰明珠心中所想。
好似他们心中所有的顾虑、犹豫、担忧,都在这个小小的身影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在“大清儿女当如是”这几个堪称振聋发聩的语句前显得如此渺小。
是啊。
上数几代,谁还没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住在长江、黄河流域附近,年年岁岁遭受着洪水泛滥的威胁?
身为大清儿女,手握重权的朝廷重臣,几十岁的大男人,他们岂能比不上一个四岁孩童?羞不羞愧?!
里圈的魏珠、张廷玉、纳兰性德含笑望着胤祚,无言地支持他所有的决定,哪怕这些决定会很危险很困难,外圈的张英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男人的笑声从后面传了过来。
众人不禁回头,看到最后面的明黄色和杏黄色身影,当即跪地拜见。
康熙穿过跪了一地的人,径直走到胤祚面前,开心地抱起他,当着众人的面就狠狠地亲了他好几口。
“爱新觉罗·胤祚,你是上天赐给朕赐给大清最好的礼物!朕爱你,最爱你!”
被亲懵的胤祚:???
你是哪个小妖精变的?
快把我小气记仇还傲娇的汗阿玛还回来!
第95章
一直以来,康熙都是个皇帝包袱很重的君王。
他尽力把威严的一面朝向外人,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才会和儿子玩闹一下。
胤祚第一次和康熙表白说“宝宝爱你,最爱你了!”的时候,还被第一次接受直球攻击,浑身僵硬的康熙丢出了御书房。
哪里想得到,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康熙就变成能在外人面前对他大方表白“朕爱你,最爱你!”的人?
胤祚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然后维持着“我的汗阿玛真的没有被掉包吗?”的懵逼小表情,被康熙单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对着太子招了招,父子三人一同去那道钢筋混凝土墙前观看。
康熙:“都起来吧。”
别人测试的时候,康熙和太子在最外面的地方围观,听着里面发出的动静,并没有亲眼见到什么。
这会儿他们能够近距离地观察了,发觉出一些问题。
康熙指着有点碎裂的地方,问被他搂在怀里的胤祚:“这么快就碎了?”
“这不是才干没多久吗?”胤祚叹了口气。
其他人羞愧低头,是他们不好,反倒要让六阿哥来背锅。
李光地这会儿对胤祚的好感极高,不允许他研究出来的东西给人质量不行的形象,就算这人是六阿哥的亲爹、亲哥也不行!
李光地上前一步,“皇上容禀,六阿哥说过要再等上些时间,让钢筋混凝土完全干透,到达最坚硬的程度再测试,是臣等心中焦急,这才将将看到干就冲了。”
太早测试的结果就是,钢筋混凝土墙面的表面在大力撞击一点的情况下有些碎裂,仿佛在说六阿哥的研究如此不堪一击。
他这着急慌忙出来辩解的模样,像极了护崽的老母鸡,而胤祚就是那只可怜、弱小,应该被老母鸡护着的小鸡仔。
康熙:“……”
太子:“……”
那种“儿子/弟弟要被大臣抢走了”的既视感更强烈了。
继张英之后,李光地也成了疑似要抢他人儿子的嫌疑犯。
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的,家里都没儿子吗?别光盯着别人家的儿子啊!
康熙默默收紧抱着胤祚的胳膊,谁都别想抢朕的儿子!
旁人不敢直视圣颜,只听康熙没反应,以为他不认同这句话,顿时有些着急。
唯有就在康熙身边的太子,看着康熙那护崽的模样,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等到被康熙塞在怀里的胤祚扭过头来冲他做口型的时候,太子眼里的笑意愈发明显,得用袖子稍稍遮掩才行。
胤祚无声地问着:汗阿玛这是抽什么风?
太子无声回复:他们对你太好了。
胤祚:???
对我好还不好吗?难道要对我不好才好吗?
这有点绕口令的想法刚刚在脑海中转过一圈,他就悟了,原来如此!
康熙对人的小气、记仇、傲娇体现在方方面面,别人对他儿子不好,那肯定不行,别人对他儿子太好,都快超过他这个汗阿玛了,那肯定更不行!
这就是独属于亲爹的危机感啊。
明白症结在哪,胤祚老神在在地坐在康熙的胳膊上,坐等老父亲吃醋的名场面。
第一个等不及的是张英。
他听到了胤祚那番“大清儿女当如是”的感慨,对贪官污吏的痛斥厌恶,要不是六阿哥的年纪都快能当他孙子了,真的想当即引为知己!
“启禀皇上,六阿哥天资聪颖,赤子之心,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清,他没错,他的研究也没错,错的是臣,是臣没能阻止他们过早测试。”
索额图先是掌握一系列的玻璃生意,再是掌握钢筋生意,知道如今的自己和六阿哥关系密切分不开,最善审时夺势的他第二个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是奴才目光短浅,心浮气躁,没有听从六阿哥的建议,硬是要在混凝土钢筋墙面刚干还不稳定坚固的时候找人测试,是奴才之错,还请皇上责罚。”
换做以往,纳兰明珠必定乐意看索额图被罚,此时此刻竟也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是奴才在前几日测试过水泥路的坚硬之后,将六阿哥的叮嘱抛在脑后,是奴才之错,还请皇上责罚。”
有了他们几个带头,人群之中不管穿着朝服还是常服的几个官员侍卫通通出来认错,有说自己过于着急的,也有说自己没有及时劝阻。
所有人都是一个意思:错不在六阿哥,也不在六阿哥的研究,都是我们的错!
胤祚看着还怪感动的。
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到底哪里错了,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把莫须有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但有这么多人愿意无条件地护着他,爽啊!
“汗阿玛。”胤祚贴贴康熙,“别生气,等半个月后来验收水泥路的时候,再找人测试这堵墙,肯定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朕不生气。”康熙示意他们起来,一手抱着胤祚,一手牵着太子,父子三人去往实验室,“走,带汗阿玛和你的太子哥哥一起去看看最近又捣鼓了些什么。”
康熙哪里是真生气了?
他这是在帮胤祚收拢几个大臣的心呢。
太子看出来了,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也看出来了,否则这两个老奸巨猾的不会轻易帮人说话,也就对官场毫无感觉的胤祚不知情。
也是他的这份“无知”与“单纯”,令几个原本只是顺势而为的大臣,心中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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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气死康熙了吗(清穿)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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