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邻居就奇怪了,“你妈没和你说啊。他们不在家。今年就没在家过年。”
邻居说着,晃了晃钥匙,道:“你妈走之前,给我一把钥匙,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我可以打开大门,进去招呼着。”
小梅不知道她爸妈不在的事,连过年都没在家过,他们能去哪里?
去找二姐了?
不可能啊。
小梅便问:“叔叔,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说是去看大海了。你妈走的时候可高兴了,说还没坐过火车呢。这次去南方过年,看看大海去。”
小梅心里咯噔一下,去看大海?
小梅这趟娘家没回成,便和沈继亮打道回府了。姚君歌就不一样了,带着褚家贵就回了家。
走到门口了,褚家贵死活不进去,因为来的时候什么没买,姚君歌把他口袋里的钱都掏走,装自己口袋了。褚家贵便在门口停下摩托车,半求半严肃地让姚君歌赶紧把钱给他。
说是过年哪有空手去别人家的。
姚君歌连忙说这又不是去别人家,这是我家!
“那就更得买了。”褚家贵道:“快点把钱给我。”
“不给!”姚君歌说着话,见褚家贵伸手要抢,就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你快出来看看。”
赵雁早就在等着了,听见喊声,连忙往外跑。
江禾也听到了,从里面一起出来,问:“好像是君歌回来了。”
“是。”赵雁打开门,就不肯在出来,“快进来啊,外面那么冷。你爸知道你今天回来,今天家里烧的很暖和了。”
“不是我不进来,是家贵不进来。”姚君歌道。
赵雁便跨出一步:“怎么了?”
“你问他。”姚君歌顺手一指,就往房里去,低声道:“他要买东西,我把钱从他口袋掏出来了,他没钱去买东西,说空着手不能来。”
“买什么啊,特意打电话嘱咐你们的,家里什么都不缺。”赵雁赶紧道:“家贵,还不进来?你再不进来,我就要冻感冒了啊。”
褚家贵没有办法了,只能推着摩托车到院子里,然后走进了房间。
一进来,姚君歌这个始作俑者正看着她笑呢,在门口等着,也没进去。
褚家贵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站在门口,道:“爸爸妈妈新年好,大哥大嫂新年好。二哥呢?”
“在他们房间呢。”赵雁有点不满意往楼上瞟了一眼,然后看向褚家贵:“快进来呀。”
褚家贵就跟着走了进去,可姚君歌并没打算放过他,拉着他就往楼梯口走。
里面的楼梯直通二楼,楼梯下面做了一个储藏间。
储藏间平时并没开门,褚家贵也没注意过这里放着什么。
就看见姚君歌嘭地一下把门打开,指指里面道:“你自己看吧,看你还需要买什么。”
褚家贵就没见过这么多的东西,从吃的到喝的,从天上飞的到地上走的,这个储藏间已经放满了。
姚君歌便说:“看见了吧,所以我不让你买东西。不管买了什么,拿回来就是浪费。就这些,我爸妈一年都吃不完,他们都在发愁。而且咱们走的时候都要给他们分担点痛苦才是真的。”
姚君歌说完,就看向她爸:“爸,我拿走一点你没意见吧。”
姚长卿听着她那么些歪理就想笑,说:“你别拿了,骑着摩托车能拿多少东西走?明天我让人开车给你送去。”
姚君歌立刻挑眉:“还得是我爸啊,多大气。”
褚家贵看着眼前的东西,知道这是能看见的,看不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也就不再纠结自己带来的仨瓜俩枣了,一下子就坦然了。
也是,再买东西,真的就是负担,是浪费了。
姚君卓听到君歌回来了,便从二楼下来,后面自然跟着林遇。
姚君歌在楼下抬头往上看:“呦,二哥二嫂,你们不会是才起床吧。”
姚君卓搂住林遇的肩头:“那怎么会,你二嫂可是早早地就起来练功了。”
姚君歌十分好奇:“练什么功?”
林遇笑道:“练腰、练腿什么都要练。一天都不能落。”
“是吗?”姚君歌这才注意到,林遇外面裹了一件军大衣,里面穿的很单薄,应该就是她的练功服。
姚君歌看着就眼馋,又羡慕林遇这么好的身材,便道:“二嫂,等我生完孩子,给我一套你的练功服呗。”
林遇想了想,点点头:“我可以给你搞一套适合你穿的。我的吧,你可能穿不了,裤子得长。”
姚君歌只能皱眉,没想到自己够口无遮拦了,自己这二嫂更是有话直说,便反唇相讥,丝毫不落后:“那行吧。你找一条裤子短一些的吧。不过上衣也不能穿你的,得找个……嗯嗯大一点的。你的肯定不行,太小了。”
林遇只能往下看一眼,不得不服输,“行吧,这次算是打平了。”
江禾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这两个人。
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不怕,处处有人兜底。
和自己永远小心翼翼的讨生活,绝对不一样。
“走吧,开饭了。”江禾对两人道,“咱妈刚刚就叫过了。”
“是吗,那我没听见。”姚君歌又不忘嘱咐一遍:“二嫂,你别忘了,给整我一套练功服啊。”
林遇说声好,便也上了桌。
这是林遇第一次在姚家过年,在姚君卓身边加了个椅子。
一家人整整齐齐,赵雁便提议大家共同举个杯。
这杯子举起来,祝酒词说的却是:“明年君歌就要生宝宝了,希望咱们家也能承了这个喜运,为姚家开枝散叶。”
这话一说,江禾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稍显尴尬,觉得这话就是冲自己说的。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林遇,可是她才是进姚家最早的那位。
江禾握着长脚杯,杯里的红酒微微晃动,像是一个喝醉后站不稳的人一般。
姚君歌目光瞥到了江禾,便替她解围道:“妈,你这话我咋不爱听啊,难道我生了孩子,就不算为姚家开枝散叶了?怎么?就两个哥哥家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就不是了?你这是重男轻女,思想偏颇啊。”
姚长卿立刻道:“算,怎么能不算。都是咱们姚家儿女。”
“是是。”赵雁嗔怪瞧向君歌:“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反正吧,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姚君歌看着自己杯子里的橙汁,颇为郁闷:“你们杯子里都是红酒,就我要喝橙汁。真没意思。”
她话音刚落,却有一个十分“不识趣”的人,道:“爸妈,生孩子这件事,还在我们的计划范围之外。我们没有想着要生孩子。至少这三年,是不行的。”
说话人正是林遇,她气质与众不同,说话的时候斯斯文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带着无法让人反驳的语调。这酒碰了,却是不打算喝的。
“不生?还三年?”赵雁实在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既然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不生,而且还要三年。
赵雁这酒也喝不下了,直接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林遇,然后转头向自己的儿子发问:“为什么?”
“因为林遇职业的问题。”姚君卓说,“你也知道她是文工歌舞团的,现在正是能干工作的好时候。她们的职业又和别的职业不一样,一旦怀孕,那就没办法再去练功跳舞了。她们的职业吃的是青春饭,年龄大一些,就跳不动了。”
“对,怀孕加生完孩子,至少一年的时间。”林遇说:“我的职业生涯里,就没有几个一年。”
这是实话。却是赵雁最不喜欢听的实话。
赵雁一开始就不满意姚君卓先斩后奏的做法,已经是憋着一股气了。这一会听到这样的话,便质问姚君卓:“谁同意你们这做的?”
姚君卓还没来得及说,林遇便已经开了口:“这是我和君卓的婚姻,自然是我们两个商量好的。生不生孩子也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林遇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强悍地看向赵雁:“难道不是吗?”
这话错了吗?
一点都没错。
就是人家两人的婚姻,生孩子也应该由他们两个决定。
赵雁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是心里的气却越憋越大,无从发泄之际,只能举起手里的酒杯。
那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赵雁一口气喝完了红酒,蹭一下就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部太过用力,导致坐着的椅子都直接倒地了。
嘭的一声,在坐的小心肝都要吓出来了。
“我喝醉了。得先回睡一会。”赵雁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们继续吧。”
赵雁这一走,这饭还有什么吃的。大家都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姚长卿开了口:“大家都吃饭吧,没事。”
所有人都不动筷子,只有林遇和褚家贵两人先拿起了筷子。
林遇好像这事和她没关系,褚家贵则是觉得这事真的和自己没关系。
两人拿起了筷子吃得热乎,其他人也就回归如常,开始吃起了饭。
姚君歌夹了一个饺子,尝了一口,就觉得这饺子是真的不好吃。果然,她妈做面食,真的不如自己婆婆。又看见林遇只吃了两筷子就不吃了,大大方方承认是怕长肉怕胖,坐在桌边也没有离开,说别人吃饭的时候,率先离开餐桌是不好的表现。
她这一番言论,怎么听都是在呛赵雁,吓得旁边的大嫂江禾,已经不敢再看林遇的双眼了。不过这又让姚君歌羡慕一番,自己总觉得自己是最虎的,原来还有比自己更生猛的在。
也是失敬失敬。
*
大年初六,褚凤霞和沈继军两人便早早地起床,都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准备正式迎接新的一年。
褚凤霞还好,沈继军今天要跑三个地方,从早到晚都忙得明明白白。
第一要务就是先去自己的家具厂,干了这么多行,家具厂才是自己最愿意待着的地方。
家具厂门口点了鞭炮,噼里啪啦闹了一场,然后就去了未来贸易公司。
于伟辉一早就在未来贸易公司里等着了,看见沈继军来了,抱怨说:“你怎么才到啊,都几点了?”
“我先去了家具厂。”沈继军看向于伟辉道,“你没去吧。我猜着你就来这里了。”
于伟辉自从入了贸易公司的股,人几乎就天天在这里泡着。
说到底还是来钱快。在家具厂,他没有股份,且打家具这样的体力活,干好久也分不出多少钱来。
他便把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用在了贸易公司,这里是有股份的,也是有提成的。比家具厂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于伟辉目光闪烁,因为被看穿了心思,为自己辩解说:“不是因为家具厂没活干嘛。木材还运不来,不过咱们这些家电就不一样了,过年的时候照样卖的好。”
沈继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坐在办公桌前,打开摞在桌子上的文件:“这么多,都是要签字的?”
“是,”于伟辉道:“大多都是订货单,你不签字,库房也没办法出货啊。还有一些订货单,都是仓库已经没有了的,得抓紧先订一批,剩下的,我们还要再去盘点库存,然后给你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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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凤霞[九零] 第5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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