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用在意。”
    巴洛克与莱恩对视，坦荡的低声解释，“恶魔领主顺利突破恶魔大领主时，与人类勇者被吟游诗人歌颂的情况相似，新晋升的恶魔大领主会在冥界获得声望，能挑选一片冥土或更改自己本有的领地，招募实力弱于自身的恶魔作为仆从，还会获得来自冥界君主恩赐的力量。
    君主之恩赐可以让恶魔大领主感受神之力，随使用而消失，即使收集不用也会随时间门而耗损，更多的是一种对力量的感悟。”
    “与其将注定消失、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强制收集，不如干脆在获得时消耗干净，没准我还能收获更多的领悟。”
    巴洛克神情淡然，“我刚才说过，我的目标远不止恶魔大领主。”
    他突破后的力量越弱，西瑞尔的追赶就能越轻松，顺利成功的可能性也会越高。
    莱恩能清楚理解巴洛克的想法，低声道：“愿你送出的恩赐能以别的方式回归。”
    “当然。”巴洛克，“我可是狡诈的恶魔，我知道怎样的选择会对我自己更有利。”
    巴洛克随意挥手，“这是最合适的选择，也不会浪费君主之恩赐。
    别忘记我还有伪神和巫妖的灵魂，当即将耗尽的虚弱结束，及时获得充足的饱食，你应该知道那样对实力会有多大的提升。”
    “你说的对，就和法师的魔力源耗尽再补充是相似的道理。”
    莱恩，“那待会的聚餐，就多让你吃几块我特制的烤肉。”
    巴洛克表情严肃：“我现在是魔偶，不能吃东西。”
    “你的身体我又没收回，还在你那里，灵魂随时都能回归本体。”
    莱恩，“不然我单独帮你准备，放在空间门戒指中你有空再吃。”
    “那可以。”
    巴洛克回答的理直气壮，“但是几块也太少了，记得到时候多给我几份。”
    “烤肉时看情况，想要更多就只能等我有空再说，数量不会少。”
    莱恩：“你准备什么时候突破？”
    “今晚都可以，恶魔和灵魂更喜欢黑夜。”
    巴洛克身体略微后仰，懒懒的将向日葵花梗微微压弯，“只要你将仪式准备完全，我随时都能准备突破。”
    “有点太突然和仓促。”
    莱恩眉头略微发皱，“自然精灵女王继任的典礼即将开始，我和安德鲁必须去，地下被教皇埋藏了邪恶的种子，我们要阻止他的计划。
    至于今晚，我们还要应邀前往深海的宫殿，去见海洋的统治者。”
    “教皇比恶魔更邪恶，能让你必须去那里一定很危险，希望你一切顺利。至于海洋的统治者？”
    巴洛克有些疑惑，“你不是随时能见到水之城主穆塞尔吗？”
    “穆塞尔已经通过海之考验，他即将成为大海的王者。他会在继任仪式上将名字归还雷霆矮人，为水之城赋予新的名字。”
    莱恩话语稍顿，声音直接传达至巴洛克脑中，“而我要见的人，是远超穆塞尔和伪神的存在。”
    巴洛克瞬间门明白了莱恩在暗示什么，目光微愣，“原来你不止能呼唤神之意志、伪神降临化身，你竟然还能——”
    “嘘。”
    莱恩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嘴边，“这可是非常重要的秘密，暂时不能随意的提起这件事。”
    巴洛克眼神更复杂了，同样用魔法在莱恩脑中问：“冥界受君主庇佑，恶魔大领主能获得神恩，但也只是神恩而已。没有恶魔能见到君主，魔王也很难得到回应。
    相比冥界，大陆种族的呼唤、献祭，虔诚和信仰和狂信徒……他们已经很久无法得到神恩，神之指引。
    而你不仅能呼唤神明意志和伪神化身降临……你还能——
    你一个人类，你是怎样做到的？”
    “凡事不要看表面。”莱恩面带微笑，“你也许更应该问我一个人类是怎样去到的虚空，还成为了神秘商人。”
    “你说的有道理。”巴洛克用力点头，“米歇尔是你，修斯也是你，米歇尔能呼唤神之意志，修斯能呼唤虚空意志。”
    巴洛克：“虚空意志比神明更难呼唤，那是远古而神秘的禁忌之地，你是怎样做到的，而且还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无论人类和异族。”
    莱恩淡然摇头，“我的秘密连我自己都还没完全清楚，我也无法回答你更多的询问。”
    “也是。”巴洛克用手摸了摸脑袋，双臂环抱，“我原本只觉得安德鲁的气味很危险，没想到他竟然能变成黑龙……还有玛希娅。”
    说到这，巴洛克忽然醒悟，微微睁大双眼抬头看向莱恩，“那你——”
    莱恩笑了：“你忘记此前和我们前往诸神战场时的事情了吗？”
    巴洛克难得的有些沉默，语速缓慢，“谁知道竟然都是真的呢？”
    巴洛克抬头凝视莱恩，缓慢说出自己的感觉，“即使到现在，在你不主动释放威压时，我也没无法从你身上察觉到任何危险……你总会让我无意识的遗忘一些事。
    就好像一场梦一样，让我觉得那些都不真实。”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即使遇见相同的事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有时也会改变，就像你一样。”
    莱恩，“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子民……能获得来自一位恶魔大领主突破时，主动无私赠予的恩赐。”
    冥界的统治者赐予自身力量的祝福，独自吸收一定会令巴洛克收获更多。
    “我是为了帮助西瑞尔。”巴洛克骄傲的冷哼，“帮助你的子民只是顺便而已。”
    莱恩是不是神明和他没有关系，骄傲的巴洛克从不嫉妒别人的能力，他只会努力让自己成长至更强的高度。
    何况有一位可能是神明的领主，其中能获得的好处难以想象。
    因教皇还未突破神明的原因，且莱恩的态度一直很友善，包括安德鲁虽然强大，但现在的安德鲁并非神明……
    巴洛克虽然见到且经历了许多，但他内心中其实一直都不能完全确定，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没有太多的往那种方面设想。
    甚至泰坦巨人来到奥兰，巴洛克也只是开始有些惊讶和诧异，后来因为泰坦巨人们友好的态度，巴洛克更没过多的去在意。
    奥兰像是存在于大陆，又远离了一切危险的和平之地。
    神明不降临大陆、不回应信徒的呼唤……直到莱恩说要应邀去见一位真正的神明，巴洛克此刻才真正感受到莱恩的特殊和强大。
    巴洛克内心憋了一会，一时间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感慨：“你的朋友可真多啊。”
    一对比，好像他们实在太过于弱小了一点。
    “你们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莱恩看懂了巴洛克的想法，声音依旧温和的笑道：“我刚才也说了，连我目前都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特殊性，一切都是我对自己的猜测。
    也许只是因为受到幸运的庇佑，才会在一次空间门波动中去到虚空，拥有更幸运的选择。”
    “无论怎样，我都是奥兰的领主莱恩。”
    莱恩：“生活于我领地中的子民，我不会强制要求他们更改什么，只要他们内心未被邪恶污染，不伤害同伴和背叛，永远都会受到我的庇佑。”
    清风伴随花香，穿越树叶的破碎阳光温暖。
    “你真是……和我以往所有见到的生命体都不一样。”
    巴洛克的情绪缓慢恢复，目光安静注视莱恩，最后极小声音的低声自语，“我们也很幸运。”
    要不是遇见莱恩，他和西瑞尔的关系根本无法改善成现在这样，更别说成长至更高层次的想法，他们最终只会相互在折磨中死去。
    “每个不同的选择、经历，都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奇遇和收获。”
    莱恩目光温和的轻声道，“巴洛克，偶尔可以试着做一些别的选择。”
    “言语的哄骗在恶魔面前毫无作用。”巴洛克冷笑，“你想骗一位即将成为大领主的恶魔帮你做事？”
    “对。”
    莱恩很干脆的点头，眼神友爱的忽悠，“不止是你，莫伊塞斯我也会让他帮我做事。”
    巴洛克目光谴责，“你是领主，这是你的领地，我们是恶魔。”
    “这是为了奥兰能更快速的发展。”
    莱恩将手放在巴洛克的肩上，“大家一起合作才能有更美好，更幸运的未来。”
    巴洛克：“……”
    “噢，即将晋升大领主的伟大恶魔啊。”莱恩手掌在巴洛克肩头轻拍，“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心情对吗？”
    “我不想理解。”巴洛克态度坚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将自己现在的领地赠予你，任由你随意发展。”
    巴洛克：“我的领地在我诞生处附近，那里不止有冥界的稀有材料，还有许多独特的冥界生物，包括我曾经帮助过、赖在我领地中不走的鸣死鸟全都可以给你。
    鸣死鸟虽然不如西格德强大，但你也知道，它们的羽毛能抵挡一次死亡。”
    要恶魔大领主帮忙做事？
    不可能！
    莱恩：“……”
    实话实说，他真的动心了！
    第489章
    身为掌控情绪和瘟疫的恶魔, 虽然天赋还未完全恢复，心灵感知在某些时刻极为敏锐的巴洛克，已经瞬间察觉莱恩话中真实想法——
    所谓的不同选择, 可能会有不同的幸运……其中也许有部分是莱恩真实的想法，但更多的, 巴洛克坚定的觉得这些话, 一定就是莱恩想要用言语哄骗他放松警惕，答应帮忙完成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然莱恩不会这样婉转！
    少许牺牲换来自由，巴洛克觉得很值得。
    正如巴洛克感知到莱恩的想法, 莱恩也能清楚巴洛克送出领地是为什么。
    “你的领地曾庇佑过他的安全。”
    莱恩微侧头看向山顶, 注视生命之树所在的地方, 继续用魔法将声音传达巴洛克脑中，“自然之森被邪恶入侵，生命之树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于是舍弃身体, 让曼拉夫将种子形态的自己带走。
    在来到奥兰之前，生命之树已经发芽, 需要绝对的安全才会成长。”
    “精灵都以为是奥兰拯救了生命之树。”莱恩收回目光看向巴洛克, “只要让精灵知道, 生命之树来到奥兰之前被曼拉夫带去过你的领地, 你会成为所有精灵、自然生命尊敬的恶魔。”
    “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巴洛克双手相叠放在脑后，同样通过特殊的方法回应, 在脑中和莱恩交流, 避免被旁人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在意的只有西瑞尔一个而已，其余精灵的尊敬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需要瘟疫、死亡……以及多重复杂、最好是悲伤和愤怒的情绪才能更快成长。
    精灵们都热爱生命, 敬畏自然，那是我不喜欢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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