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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饮杯中月、参捌

    楼里有一美人独坐,她拿着一把黄杨木梳在梳长发,但每次梳理都有一些断发掉落,她无视断发继续同样的事,美眸望着露台外,那是盛如玄每次出现的地方。
    她只记得自己深爱着一个叫盛如玄的男子,不过有许多事她都记不得了,她现在只知道每隔一段时日盛如玄会过来和她欢爱,与她双修,也会用她的血肉去修復一件宝物,她认为那宝物会守护他们两人,直到永远,其他的事她想不起来,大概也不重要吧。因为重要的话,不是不应该会遗忘么?
    她梳了很久的头发,觉得厌腻了,拉开床边柜子的小抽屉取了一些药吃,那药的外层裹了糖蜜,吃起来清甜,是盛如玄为了让她把伤养好才做的。吃过药以后她拉起袖子看着那一道道伤痕发呆,这些伤口早就结痂,都是旧伤了,感觉那个人很久没过来了,上一回好像来了一个人,但也不是她盼望的郎君啊。上回来的人是谁呢?只印象是名男子,一个年轻人,可她记不得了,算了,不重要吧?
    「郎君啊,还不来么,已经过好久了。」
    外面微光闪烁,她亮了双眼紧盯着,可进来的却是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高高瘦瘦的,生得很清丽脱俗,不知何故她觉得这女子看着有些似曾相识,而且亲切,忍不住会心生依赖,她望着那女子走来,张口就问:「盛如玄呢?他怎么还不来?」
    这里是天清屏风内的境域,来者是灵素仙子,她看到女儿被囚困在这样的幻境里,微微蹙眉叹息,感慨道:「情劫难度。」
    灵素仙子抿唇不再说什么,拿了一个比小姆指还小的玉葫芦将袁霏缨摄入,那玉葫芦能温养元神,更能安定魂魄使之回归清明。袁霏缨早已身死,如今困在天清屏风里的是其魂魄,因为生前还有点修为的缘故,所以暂时没有消散,也还没被幽冥使者勾魂。
    这是灵素仙子降世前就多少料中的事,在她还未飞升以前就隐约窥知了孩子的命数,几番引导试探也无法改变什么,袁霏缨终究是走完了自己此生的路,完成这样的命运,但也怨不了谁。
    灵素仙子打算先将袁霏缨的魂魄养好了,再助其轮回,她出了屏风后就在书斋里看见杜明尧。
    杜明尧有些狼狈,他匆匆处理了灵素宫的事,急忙抽身追过来,刚进书斋时却一个人影也没有,还以为把师父追丢了,难掩失落,没想到待了半晌会看到师父又现身,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来。
    灵素仙子看他这样,啟唇念他说:「心绪起伏这么大,枉费你苦修这么久。」
    「师父。」一向不茍言笑的杜明尧,此时衝着仙子傻笑了下,要是让其他弟子们看到肯定会吓歪了脸。他对灵素仙子说:「我……我好想你。」
    灵素仙子眼里有温柔清浅的笑意,她稍微偏头睇去,甚感欣慰的说:「过了这么久,彷彿只有你一直未变。」
    「师父,我变得更强了,我一直在精进修为。」
    灵素仙子伸出手,食指轻触在杜明尧的心口说:「这里始终未变,极为难得。」
    「师父。」
    「嗯。」
    「师父,我一直都想着你,一直以来都是,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等我,有朝一日我会去见你。」
    灵素仙子收歛笑容,定定望着他良久,终于回应道:「好,别让我等得太久。」
    他们都明白,以灵素仙子如今的境界不可能在这世间逗留太久,话一说完她的形影开始变淡。
    灵素仙子离开前将一块白润的小玉石交给他说:「宝镜会引来风波,我就带走了。这个界玨你就留着吧,它早已失效,如今不过是块普通玉石。」
    「界玨早已失效?」
    灵素仙子浅笑,为他解惑道:「杨雿熙为了和爱侣有子嗣,施行了上乘秘术,此术耗尽了界玨的力量。」
    杜明尧这才想通了什么,盛师弟跟其他修真者一直以来争抢的东西,根本早就没用了,却又因此波及不少无辜,终是徒劳。他看着手里玉石笑叹,再看去已不见灵素仙子的身影了。
    灵素宫的宫主盛如玄已被灵素仙子亲手废了修为,变成凡人,在所有长老一致的推举下,杜明尧成了新一任的宫主。至于盛如玄和蓝晏清,在那天之后就不知所踪。
    ***
    西盛国不可一日无主,明蔚就让白龙带着他们一行人赶回去。白龙拉着化作车輦的法器飞驰千万里,明蔚也在前头驾驭法器,车里柳青禕坐在宋繁樺对面,她身旁就是沉孟珂,宋繁樺身旁则是杨慕珂。
    杨慕珂不时偷瞅闭目养神的沉孟珂,过了一会儿沉孟珂睁开眼看他,温柔浅笑跟他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倒是你,怪不怪我这样的决定?」
    杨慕珂摇头:「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活着,我又怎么会怪你们?」
    沉孟珂扯出一抹微笑,儘管那笑容难掩苦涩,但她神情依然温柔,此刻的她并不是女皇,而是一个普通女子,更是杨慕珂失散多年的母亲,她往前挪了下位置,握住杨慕珂双手说:「都是为娘没有用,这么久以来不仅没找到你们母子,还让你们受这么多苦。你以前,以前过得……」
    「母亲,我没事的。」杨慕珂怕她担心,连忙跟她讲:「真的,虽然也经歷过一些波折,可是我遇到很多贵人,像这位、这位宋繁樺宋叔他,他就曾经救过我,还有国师也帮过我的。还有外面驾车的明蔚,他一直陪着我,教会我许多事,我还认了个妹妹叫周谅,她可聪明厉害了,是火属天灵根,学什么都快,个性像个男孩儿,活泼得很,现在周谅妹妹她跟着师父在修炼,以后有机会让你们认识。」
    沉孟珂听得百感交集,眼鼻发痠,抿了抿笑点头应:「好,好,知道你有这么多朋友,我也就稍微安心了。」
    「娘亲你……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吧?」杨慕珂对皇族贵冑间的事只能凭想像,想到那权谋斗争中有太多危险就不免心疼,垂眼低喃:「你一个人找了我们这么久也没放弃,谢谢你。」
    沉孟珂轻拍儿子手背说:「傻孩子,我不是一个人。青禕也帮了我很多,我也有我信得过的朋友,别难过。我们不也算是重逢了?虽然也不晓得这样算不算曾经团聚过……今后,我也会设法弥补你的。」
    杨慕珂摇头:「别说什么弥补,你没有欠我什么,那只是造化弄人罢了。虽然小时候我也怨过,可现在我懂事了,遇上了很多好事,还有想珍惜的人,我很感激母亲你们将我生下来。」他说着,不经意往车帘瞄了眼,彷彿能穿透它看到驾车的明蔚。
    柳青禕说:「母子能重逢就好啦。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沉孟珂提醒她说:「还没完,你还得护送我将龙莲灯送回去。还有许多事得发落,这些天希望朝里没什么风波。」
    「能有什么事?别担心。」柳青禕看宋繁樺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他说:「在想什么?」
    「盛如玄和蓝晏清,就那样丢着不管,也不晓得还会不会再翻出什么风浪。」
    柳青禕劝他说:「别再想他们的事了,你与他们的因果已经了结。也还好你忍得住,没杀了习錚给族人报仇,不值得因为那样的人再添杀业。至于姓蓝的小子始终是灵素宫的人,他们自己会看着办吧。」
    宋繁樺望着柳青禕,神色柔和不少,他道:「杀了他,族人也不会活过来。就是怕那个蓝晏清还会找小杨麻烦。」
    听到这儿,沉孟珂也担心的问儿子说:「那个叫蓝晏清的修士会再来害你么?」
    杨慕珂想也没想就安抚她说:「不会的、不会的,他已经被打退了,应该不敢再来了。」
    柳青禕睨了眼宋繁樺,让他别再多嘴害女皇操心,跟着附和杨慕珂说:「有明蔚在,区区一个小修士玩不出别的花样。明蔚这不就把人给救回来了么?」
    杨慕珂跟国师一块儿安抚沉孟珂,不消半天的工夫他们已经回到祇里城。沉孟珂的眼神看起来很沧桑,她说自己要再歇一会儿,也晓得杨慕珂不要入宫才是安全的,因此同意让儿子继续住明蔚那儿。白龙护送沉孟珂回宫就会自己找地方待着,不必明蔚费心。
    柳青禕为了佈阵也耗了许多元气,宋繁樺随她回宅休息。柳青禕离开前喊住杨慕珂说:「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杨慕珂看她伸手过来,他是信赖她的,所以也伸出手让她探腕脉。柳青禕搭上他手腕半晌说:「你喝了月下醉?」
    杨慕珂不想他们担心,但又不想隐瞒,所以迟疑了会儿才点头。「是。」
    「只是月下醉?」柳青禕挑眉。
    「加了风拂雨。」杨慕珂不敢看明蔚是什么表情,但也感觉得到明蔚大概是很担心的看着自己。
    柳青禕也不高兴的吁气,但问话的语气还算平和:「喝了几帖?」
    「他们强迫我喝了两碗药,不过我、我其实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呵。」柳青禕冷笑了下,调侃杨慕珂说:「你这傻小子,怎不一开始就说?算了,一开始就讲我也未必来得及准备解药,再说熬煮解药还很费工夫,只怕也来不及。你现在当然没感觉啦,等星月出来时就知道了,不然怎么还叫月下醉!」
    宋繁樺听了也替青年紧张,这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关心道:「他会怎样?现在煮解药吧,你那儿不是有许多材料?明蔚的寂明馆也会有的。」
    柳青禕抬头瞟他一眼说:「急什么,你别瞎操心了。」她转头对明蔚讲:「你也清楚这月下醉加了风拂雨是怎么回事的,解药是一定得喝的,不过还有个更快的法子能缓解药性,你懂的。快带他回去解药性吧,我跟繁樺也要回去歇一会儿,就不耽误你们啦。」
    柳青禕拉着宋繁樺离开,走一小段路回头看,发现那两人还杵在原地,回过身催促道:「愣着做什么?你们不是道侣?快回去!」
    杨慕珂手足无措愣在那儿,耳尖泛粉,他多少猜到要怎样解药性了,可是明蔚会愿意么?因为他惹了这种麻烦,明蔚身上不是还带着伤?
    明蔚一想到杨慕珂差点被迫做了炉鼎就气得要发疯,但他还是硬生生压下了满腔的狂怒与暴躁,至少杨慕珂回到他身边了,他馀光看了看那青年,几乎失控的心很快就被安抚,迅速恢復了他应有的冷静。
    不过恢復得再快也还是被柳青禕催促,他牵起杨慕珂的手说:「我们回去。」
    「好。」杨慕珂觉得明蔚的手很温暖,依恋的回握,偷瞅了明蔚冷峻如霜的侧脸,心情其实很激动,他很想紧紧抱住明蔚,但是现在天还亮着,他光是想想都红了脸,心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里是皇城外的大街上,黄昏时分,往来的人车也不少,但这儿的人看惯了修士、妖兽什么的,所以明蔚一行人忽然从天而降也没人感到太惊奇,就是对那头白龙多看几眼而已。
    明蔚的住处离这里有段路,但是他懂得施法术走捷径,杨慕珂随他拐了几个巷口,很快回到他们同住的屋宅里。
    短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杨慕珂还觉得很不真实,明蔚拿来了一个六角形的鏍鈿小盒,打开来有不少粒浅棕色丹药,明蔚说:「这是辟穀丹,你先吃了吧。」
    杨慕珂的确很饿了,但他没想到明蔚不是要让他吃饭,而是吃这个。他拿起一粒丹药吞下,听明蔚跟他说:「这是最好的辟穀丹。」
    「是为了……等会儿帮我解药性?要很久么?」
    明蔚看着杨慕珂那双无辜的灰眸眨了眨,露出紧张又惹人怜惜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心口也疼得厉害,气息微乱,好像眼前这青年就是他心头上最重要的一块血肉,得好好的护着,搁在最柔软的地方,还要仔细的藏好了。
    「明蔚?」
    「可能会有点久。」
    杨慕珂低头道歉:「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惹麻烦,你身上的伤……」
    「无碍,我的伤没什么,好得差不多了。」明蔚捧起杨慕珂的脸,微笑哄他说:「不信的话,一会儿都让你检查仔细。」
    杨慕珂忽然掉泪,惦起脚尖抱住明蔚,他再也无法忍受和明蔚分开。他哽咽低语:「我一直都在等你,我想变强,这样我就不必再让你这样……自你遇上我就一直没有好事。」
    明蔚亲了下他的发旋说:「不是这样的,遇上你就已经是一件好事,更别提后来还因为你,我找到了明斐,还能看着她过得越来越好,而且也和宋繁樺化解过去那些恩怨。以前那些连想也不敢多想的事,遇上你以后都好了,不是么?不管谁说什么,你都是我的福缘。」
    「明蔚……」杨慕珂松手退开了些,他细细看着明蔚的模样,冰蓝色的眼眸像宝石一样,白发也比他摸过的任何织物都柔滑,他小心翼翼摸上明蔚的脸庞问:「如果我不是你的福缘,要是有天我真的只是一直给你带来灾厄……」
    「不管变成怎样,我都只认定你。即使反过来说,我也不会放手的。这一点说不定我和姓蓝的那小子是一样的,你怕不怕?」
    杨慕珂听到他提起那人,不禁浑身僵了下,但是听完明蔚这番话却是安心的,他莞尔回应:「求之不得,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求之不得。无论你变成怎样都是明蔚,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杨慕珂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他低头摀脸,也不晓得为何变得这样容易掉泪,明蔚牵他的手带他去庭院里,搬来一张椅榻坐着。那里依然是鸟语花香,花间有粉蝶飞舞,霞光自天边洒落,将雪白的流苏花染上淡淡的粉紫色,乍瞧还有点像苦楝花,都是那样细碎如粉雪的团团簇簇。
    哭得累了,杨慕珂缓下来,歪头靠在明蔚肩臂上有些昏昏欲睡,睡着前他感受到明蔚温柔的拥抱,贪恋的把自己往其怀里拱,明蔚的轻吻落在他发间。不过他并没有睡太久,入夜后在月辉下的他渐渐感到体内燃起许多诡异的小火苗,燥热不已,明蔚扶他坐好,去倒来一些灵泉餵他喝,他喝完一杯水后把杯盏搁在一旁木几上,抓着明蔚的肩臂微微喘道:「我、我感觉自己有点奇怪。之前喝药后也没这样啊。」难道是喝了第二碗就有所不同?太可怕了。
    明蔚看青年一脸慌张惊疑,温柔哄他说:「不用怕,我在这里。你只是药性发作了,要趁这时解了药性。」
    说话间,杨慕珂已经被明蔚横抱起来,他们回到寝室里,明蔚看着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碰他的时候也特别温柔,像在碰一件易碎物。他心里一直都有明蔚,又被这样细心照顾,很快就交出所有的信赖,任由明蔚作为。
    明蔚将人轻放到床里,拿来早已备好的脂膏,用花草精露调製过,不仅有花草香,也有淡淡的灵气,他沾了些抹在杨慕珂白嫩的前臂内侧,脂膏在其体温下逐渐化开,滋润了皮肤,他温声安抚说:「这东西会让你好受一些,但一会儿还是会有些疼吧,你忍不住的话,咬我打我都无妨,只要相信一件事,就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好。」杨慕珂的回应已有些颤抖,却不是因害怕,他现在只是被明蔚轻轻抚摸都会觉得一阵酥痒的感觉往皮肉里鑽,渗入骨子里变成痠软难耐的滋味,又再度转变为痒麻感扩散开来。
    明蔚慢条斯理脱去自身衣物,须臾后裸露出精实的身躯来。
    杨慕珂自己也是宽肩窄腰的好体魄,可他自觉是不及明蔚的,明蔚浑身的肌肉并不虯结夸张,反而很优美,同时是充满力量的,而且也比他高大许多,儘管他自己也锻鍊得很满意,看着明蔚那样多少有点自惭形秽,想往床的角落里缩。
    明蔚看青年努力想往床边挪,但又因药力而使不上劲的窘样,觉得可怜又可爱,失笑道:「别怕啊。躲什么?就趁着这机会,完成道侣间的事也好,将我的魂魄和你的一部分相糅在一起,从此不再分离。」
    分出一点魂识做点什么,对有一定修为的人而言不是太难,杨慕珂晓得有道侣会这么做,只是他不知道明蔚会做到什么程度,可他并不担忧,反而是期待的,所以闻言就静下来望着对方靠近。
    明蔚拿着那盒脂膏到床里,将重重床帷放下,开始帮杨慕珂脱衣服,揭开铅白色的衣料,底下是健康红润的肤色,青年的胸肌微隆,两侧淡緋色的乳尖还有点凹陷,彷彿是承受不住他沉默而又炽热的注视,青年的身子开始泛起潮红。
    他觉得杨慕珂这样很好看,美好得令他短暂忘了呼吸,看得杨慕珂的耳朵都红透了,像朵小珊瑚那样漂亮,他伸手摸了下杨慕珂的耳尖,听到青年低软闷吟,他嘴角微勾,又伸手抚摸青年胸口,指腹在那娇小的乳晕反覆磨蹭,乳晕起了细小疙瘩,乳尖敏感得逐渐突出、发硬。
    「啊、啊嗯,你……呵嗯,明蔚,好痒。」杨慕珂有点惊讶于自己胸口会这样敏感,或许是药力所致,加上碰他的人是明蔚吧,但他并不讨厌这样,只是很害羞而已。
    「呵,很痒?」明蔚轻笑,但没有停手,动作轻巧的捏住青年有些突起的乳尖,两指夹着它们曖昧的辗磨,不让它们再缩回去。
    「唔、唔哼嗯,明蔚啊、嗯,噯嗯。」杨慕珂实在不习惯听自己哼出那种声音,他只是想喊对方而已,现在只好紧抿唇不乱哼了。
    明蔚饶富兴致的搓弄青年的乳尖,看对方憋得可怜,俯身轻吻那张抿到发白的嘴,又温柔舔了舔哄道:「松口,别这样忍着,有什么关係?你的声音这么好听。」
    「可是你、你嗯……」杨慕珂怕羞,明蔚也晓得他脸皮薄,当下就含住他的唇吻住,将那些羞人的呻吟先吞了些。他闔眼接受明蔚这一吻,觉得唇瓣软得不可思议,舌头也湿润灵活得很,彼此一来一往的试探,渐渐得了趣。他的舌有时被辗压、勾绕,有时推抵回对方口中,嘴角被濡湿,明蔚忽然松口噙住他下唇吮啃,他听见自己喘得有些厉害,脸皮更烫了。
    但这样还没完,只是开始,明蔚又深深吻住他,这次舌头巴不得往他喉里鑽挠,他被吻得喘不过气,唇也被吮囓得有些肿热,这一吻蔓延开来。明蔚同样急切的舔咬他的下頷、喉结,他都来不及回应就被叼住了一边的乳头,有隻手将他身下最后那块布剥开,一块硬烫如铁的东西压下来,和他越来越硬的肉根抵在一块儿。
    「明蔚、明蔚……」杨慕珂轻促的唤了两声,尾音往上飘。
    听见男子用这样温软带气音的嗓子叫唤自己,明蔚的情欲彻底烈火燎原,失控了。彷彿饮了月下醉那碗药的是他,尝到风拂雨的也是他,清醒而又疯狂的想与身下的青年结合,他吮着含到嘴里的渺小乳粒,它实在小得可怜,轻易就被囓成了殷红的顏色,色泽浅淡的乳晕也被他捏得越来越红,他空出一手摸到杨慕珂的大腿侧,慢慢揉着那滑腻的皮肉往臀肉游移。
    「慕珂,杨慕珂,你身上有股香甜的气味。」明蔚撑起身,埋首到青年颈间嗅蹭,舔啃着那颈侧皮肉,含到了耳垂戏弄的舔着,青年痒得缩肩,再转头索吻,他们的唇舌又兜在了一块儿。
    「啊、啊。」杨慕珂不住的哼叫,他只要有空都在锻鍊身体,但对于自身臀部的丰润挺翘毫无自觉,也不懂明蔚为何那样爱不释手的抓揉那里,但只要用力得掐着臀瓣,他就会痒得发出尖声的喘叫。
    身前的肉物也紧贴着明蔚那处,明蔚已浑身赤裸,方才他只是害羞才没敢去看,但仍感觉得到明蔚那处生得有些骇人,至少不会是他一手能掌握的尺寸。他紧张却也很亢奋,被明蔚压着抵蹭的肉物流了许多清透的液体,也许也有明蔚流出来的,那种滑腻古怪的感受很色情,却也好像更能令彼此亲近。
    「唔嗯、哼嗯嗯,好热。」杨慕珂被吻了很久,明蔚终于捨得放过他一会儿,他低哑嘟噥,主动把双腿张开了些,他明白自己一会儿可能要承受什么,不希望明蔚太辛苦,却没想到这对明蔚而言也是极大的诱惑。
    明蔚顺势将杨慕珂的腿拉得更开,直起上半身来欣赏着杨慕珂动情的模样,他取了脂膏在手中抓了抓,指掌上都是油腻芬芳的稠状物,再用那手探到青年腿间,虚拢着青年的性具安抚了会儿,然后抚摸其会阴处。他感受到杨慕珂的会阴敏感得微微颤动,愉悦疼惜的轻拍那处,指尖不时触及下方紧闭的穴口来回戳抹,或绕着圈画圆。
    杨慕珂馀光看得到自己屈立起来的双膝,还有明蔚趴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胸腹,虽然看不到自己后穴的情形,但他清楚明蔚正在对自己做什么,只是当对方手指插入穴眼时,他还是惊讶倒抽一口气。他一直觉得迷蔚的手指看起来那么修长漂亮,没想到也这么粗,穴肉受刺激开始紧咬,但是已进到穴里的手指往周围鑽挠,摸索着内里脆弱柔软的地方,带起一波波陌生到令他害怕的快感。
    「不、吓嗯、不要那么……太奇怪了、啊。」杨慕珂抖了抖身子,是紧张不安,也是因为被难以形容的快感所刺激的。
    「没事,你会习惯的。不舒服么?」明蔚正把杨慕珂的腹部都舔湿了,然后又回到他眼前关心道。
    「那你慢一些,我还不习惯。」杨慕珂觉得脸皮和颈子、耳朵都烫得不得了,胸前却有些空虚,他和明蔚彷彿心有灵犀,明蔚往他唇间、脸庞亲啄几口后又含住了乳尖。
    空虚被抚慰的杨慕珂呵出一口长气,旋即又哼出轻软的高音,明蔚的手指还在他后穴里搅弄、进出,待他稍微适应后又入了第二指,这次明蔚搂抱着他深吻,彼此那两根硬挺的阳具也蹭个不停,等明蔚插入三指往穴径深处抠挠时,杨慕珂皱眉闭眼低喊着洩了。
    杨慕珂自己还不晓得发生何事,觉得脑子有些晕,整个人飘飘然的很舒服,可身上的感觉也变得相当清楚,仅仅是明蔚靠过来瞅着他微笑,那温缓的吐息也令他臊得身子更烫热。
    「我怎么……」杨慕珂稍微撑起身,看到他和明蔚身上沾上的浊白体液,这才回过神来。
    明蔚轻笑了声,拥住青年,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鬓颊,愉悦低喃:「你这模样真惹人怜爱,真好。慕珂,让我进去吧?」
    杨慕珂赧顏低应了声,神情温柔和顺的躺回去,明蔚撤出了手指握着他双膝把脚往两旁压开,他有些软下的阳物往一旁瘫着,但他无暇顾及自己,因为明蔚那硕大的龟头抵在他穴眼上,不容拒绝的往内顶入,紧缩的肉褶毫无底抗之力被撑平,深红的肉茎霸道辗压而过,将穴口和肉径撑得更开并填满。
    「嗬呃!」杨慕珂瞳孔一缩,紧迫得哼了个轻音,就只能仰首喘气,被刺激得一时叫不出来,眉心也惨然蹙紧。
    明蔚已经极力压抑衝动,徐徐挺进了,可是再慢也只是另一种微妙的煎熬,杨慕珂的小穴虽然已被他爱抚调弄了许久,变得湿润柔软,却还是有些禁不起他身下那物亲近。
    「呃、呵呃,嗯。」杨慕珂带着鼻音喘吟,闔眼皱眉,又怕明蔚离去,他甫伸手就被明蔚捞住了。明蔚语气很轻的哄他,他只听了几句就试着放松。他知道明蔚也很难受,颤着嗓音反过来安慰道:「我没关係,明蔚,不要紧的,你可以稍微动一动。」
    明蔚垂眼瞥了下,他可还有一大截没能进那靡软诱人的穴里,所以顺着杨慕珂的意思浅浅的摆动腰腿。
    「啊、啊嗯……」杨慕珂忍不住短促哀叫,仅是这样浅浅抽送就好像要把他五脏六腑都给顶开,他慌乱得摀嘴闷吟,一手摸着自己肚腹,像是在担心那里被弄坏。
    明蔚温柔的神情里有着几分深沉,看似冷峻如霜的面容又藏着深浓情意,既想将人拆吃入腹,又捨不得用力碰触,怕把杨慕珂弄坏了,那样他也只能一同消殞了。
    这是明蔚少有的混乱,意乱情迷就是这样吧,但他又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他和蓝晏清的所思所为都很像,可最大的不同是,他绝对不会伤了杨慕珂,无论是身心都想尽可能捧着呵护,不忍有半点勉强,还有,杨慕珂的心是他的。
    仅是这样,明蔚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世间最大的美好。
    「嗬啊、不,轻,啊、慢些呜嗯……明蔚、明蔚啊、啊嗯……」杨慕珂的身子被撞得不停往床上方挪,又被明蔚抓牢了腰肢带回身前。
    「我有些……忍不住了。慕珂,我还想更进去,想要更多……」明蔚再也克制不了衝动,粗长的肉刃往穴里楔入,随着每次抽送又顶得更深了些,他看杨慕珂歪着脑袋,因呻吟不休而流出口涎,本来摀嘴的手也被含着手指,指尖压在红软的舌面,那情状狠狠勾起他本能欲望的凶性。
    「都是我的。」明蔚沉哑低喃,双手紧扣着青年的腰急凑顶撞,这样尚嫌不足,他停歇下来,架起对方温暖的两腿膝窝,把那双脚掛到自己肩肘上。
    「嗬啊啊!」杨慕珂蹙眉哀吟,无助望着明蔚,灰眸里有着满溢的恋慕,明蔚静静凝视他,他咬了咬下唇后,抿了抹浅笑轻点头,伸手去碰彼此相连的皮肉低噥:「你怎么做都可以,我都是你的。」
    明蔚喉头滚动,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将阳具彻底没入其股间,听着杨慕珂鼻端曖昧的哼声和闷吟,嘴角若有似无牵起一抹殊艳无比的浅笑:「杨慕珂,从今往后,无论三千世界你我都不再分离。」
    杨慕珂感觉身子要被贯穿了,但同时一道微凉而舒服的灵气笼罩下来,像深山间的雨雾,无声无息,丝丝缕缕的渗到他再造的元丹里,他的元神被滋润着,也有一部份像匯流成溪的回馈到明蔚那儿。
    元丹里出现一个很小的光点,有道气息若有似无环绕包覆其上,就像一朵花散发着花香那样,看不见花香,但确实存在着。杨慕珂知道那是明蔚和自己的魂魄在交流,他们将自身的一部分交予了对方。
    这过程只是开始,而接下来肉身的动作过于剧烈,杨慕珂被扯进情欲的风暴里,暂时忘我而放纵的享受那陌生恐怖的欢愉。
    室里充斥了许久的肉体碰撞声,屋外不知何时也飘起细雨,明亮的月色短暂被掩翳,药力应该缓解不少,可是寝室里的动静仍旧激烈。明蔚即使在苦战时也没有这样失控,他的喘息浓浊而低沉,高大的身影将杨慕珂罩在下方。
    杨慕珂两手往上揪扯床被,他的腰臀被抬高,能看见自己的阳物再次胀硬,殷红挺秀的模样滴着透明体液,随着明蔚的碰撞而甩晃。比起他自身的阳物,明蔚那根粗壮的肉柱更让他挪不开眼,竟是那样粗大的事物往他体内搅弄,而他也被弄出了前所未有的爽快。
    「全都放进去了。」明蔚此时话音因情欲而有些粗礪,即使不刻意凑近杨慕珂鬓边低语,也能将其磨得骨头酥软。
    「呜嗯、嗯、啊啊,嗬嗯。」杨慕珂不由自主的扭摆腰身,明蔚那紧实的肉囊在穴外磨着,跟着再次的抽插急促往他股间甩打,胯间皮肤已经被撞得湿润緋红,混在一起的体液也搅打出了不少细沫。他仰望明蔚,馀光看着明蔚用那肉棒不断往他深处夯击,心里生出甜蜜的滋味来,无限的幸福。
    明蔚看着杨慕珂灰眸泛起更多水光,对他露出痴醉的笑意,腔中亦是浓情澎湃,他欺身压着杨慕珂,几乎将人折起,牢牢的拥住,疯狂抽送了一会儿后紧紧抵住下身交合处,半晌那股穴里似乎兜不住那么多的东西,紧连着的皮肉间溢出了稠白浓浆,随着明蔚慢慢抽身时又带出了一汩汩的浆液。
    似是觉得可惜,明蔚就着还硬挺的阳具再次堵回肉穴里,杨慕珂蹙眉呻吟着,用微哑的嗓音求饶:「先歇一会儿啦。」声音带着哭腔,像一道情咒,那驰骋许久的肉物竟又大了一圈。
    杨慕珂不知被明蔚翻来覆去弄了多久,又洩了几回,后来他实在太睏,哭哑着嗓音和明蔚交代了句话就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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