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KTV,陈予锦冷着脸一言不发,一个劲地拉着宁悦往前走,看样子气得不清。
他的手臂被玻璃划了很多伤口,最长的一道有将近六厘米长,虽然都划得不深,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看着也挺吓人。
“别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练竞走。”宁悦无奈地停下脚步,拿手扇脸,“而且天气太热了,你不觉得热得慌吗?”
她跟他闲扯,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陈予锦低头打量她,不得不说宁悦调节情绪的能力是真的强,这么会功夫她脸上已经了无痕迹,要不是眼睛还有点红,压根就看不出哭过,真不知道是因为心理强大,还是单纯因为心大,所以不在乎。
“你现在心里就只想着热?”陈予锦不阴不阳地问。
宁悦摇摇头,语气关心,“还想着你手臂疼不疼。”
“不过不管你疼不疼。”宁悦真挚地望着他,“我是挺心疼。”
陈予锦:“……”
这招百试不爽是吧?觉得只要嘴巴甜,说两句好话他就没事了是吧?
陈予锦抬起手臂看了一下,伤口是挺狰狞的,他冷冷淡淡地瞧她,松开她的手退后两步,无情无义地说:“看不出来,心挖出来我看看。”
宁悦:“……”看来是真的气狠了,没法简单揭过去那种。
她暗暗思考陈予锦到底在气什么,否则没法对症下药,想了半天,她拿出手机,叹了口气,“要不咱们先开个房吧?”
“????”开房?话题为什么会跳到开房?
陈予锦目光警惕地又后退一步,开房干什么?口头哄他不行,难道准备以身相许啊?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陈予锦一身正气地教育她。
“我这个想法哪里危险?”宁悦一脸莫名其妙,她指了指旁边的药店,又指了指陈予锦的衣服,“你腰上流血了,不开个房,你准备在大街上脱光了上药?”
陈予锦:“……”是为了上药开房?!
他现在更气了,所以宁悦的意思是既然口头哄不好,那就索性不哄了?直接揭过去?
“或者先回你家。”宁悦很实在地为他考虑,“但我建议还是开个钟点房,我担心万一你爷爷奶奶提前回来,看见你一身伤会担心。”
她越诚恳,陈予锦就觉得越憋屈,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他一边想着你最好真的是这样想,一边刚正不阿地朝药店走去。
只是那身影怎么看怎么有一股气急败坏的味。
等陈予锦进了药店,宁悦立马拿出手机找外援,她先给高雨婷发了条信息,【男生生气了该怎么哄,急,快点给我支个招】
然后又给梁思源发了个信息,【你弟以前生过气吗?他生气了难不难哄?】
高雨婷秒回:【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招,你把谁惹生气了?】
宁悦:【陈予锦】
高雨婷:【嘿嘿,那还不好办,亲亲抱抱举高高,你随便选一个都能把他给治了。】
宁悦:【叹气jpg.这如果有用我问你干什么,果然问你就是白问,我不该指望你这个母胎solo】
高雨婷:【??宁悦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梁思源:【我弟生气了为什么要哄,打一顿不就好了。】
宁悦:【……】
高雨婷:【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用,那你推倒他试试?坏笑jpg.】
宁悦:【……】
行吧,两个废物,果然求人不如求己。
陈予锦买好了药出来,宁悦把手机收进口袋里,他一边订房间,一边问她,“你身份证带没?”
宁悦摇头。
“那等会儿我先去开房,房号发你,你自己过来。”他语气还是冷淡,说完转身就走,像个没有感情的拽哥。
宁悦自己也是脾气挺好一人,所以知道他们这类人的特点就是轻易不发火,但一旦真的生起气,就会很难哄。她为难地看着陈予锦的背影心想着该怎么办,搞得不好这就是她恋爱中的第一次危机。
她抬头看天,脑子里思索打一顿和扑倒他,哪个有用。
酒店就在附近,陈予锦开好了房就给宁悦发了房号,他没关门,坐在椅子上研究买回来的药。宁悦慢悠悠地晃上去,进门后一勾脚,把门给带上了。
陈予锦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宁悦去洗了个手,然后回来拖着另一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把剩下的药都翻出来,沾湿了棉花给陈予锦清理伤口,他手臂上的血都凝固在皮肤上成了一层血痂。
她真的很心疼,他这人娇生惯养地长大,原本手臂上一点伤口都没有,现在横七竖八被划了这么多道,颧骨那儿也青了一小块,哪能让人不心疼,她动作放得很轻:“疼吗?”
陈予锦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疼,你放心擦。”
宁悦点点头,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帮着他清理,时不时还像哄小孩一样吹一吹。
陈予锦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任由她对他的手臂为所欲为,原本他还想多拿乔一会,但自己没出息,只要看着她,满腔的怒火就在她温柔的动作中散得干干净净。
他打小脾气好,这归功于他爸妈的身体力行,在他家几乎听不见争吵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他小时候在家里玩闹,打碎了他爸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在那个年代,那个花瓶能在小县城换套房,但哪怕这样,他爸妈也没生气,而是第一时间关心他有没有被碎片划伤。这样的成长环境让陈予锦变得十分宽容,在他看来,很多事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今天是个例外。
哪怕是得知爸妈要离婚,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
可要问他具体在气什么,他又讲不出来,气杨延的混蛋行为?气宁悦的不当回事?气自己故作大方?可能都有。
但不管是什么,现在都不值一提,他对宁悦发不起火,也舍不得。
宁悦给他清理完,正要换条手臂,陈予锦却突然拿过她手上的镊子,用酒精给她擦起手腕。
宁悦不解:“我刚洗过手。”
“我知道。”陈予锦头低着,认认真真把她两只手的手腕都擦得干干净净。
宁悦看着看着,突然反应过来他在擦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歪着头瞧他冷清的眼睛,空出的手去摸他的眉毛,轻声问:“少爷,还在生气?”
“你少来。”他还是没好气,但却没躲开,任由她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少爷你气性真大。”她轻佻地勾他的下巴。
“少爷你追我的时候可不这样。”见他纵容,她越装越来劲,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往陈予锦腿上一坐,勾着他的脖子捏他的后颈,捏一下松一下地逗他。
“我追你的时候什么样?”陈予锦抱着她的腰,把人往后面提了一下,让她坐得更稳一些,宁悦虽然瘦,但很软,他虚虚地扶着她,有些心不在焉,“还有,别少爷少爷地叫,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天地良心。”宁悦举起两根手指发誓,“我绝没有说你少爷脾气不好伺候的意思,我夸你金贵。”
陈予锦哼笑一声,掰着她的无名指竖起来,“三根手指才叫发誓,举两根你当拍照呢?”
宁悦叹了口气,嘟嘟囔囔:“陈予锦,你这人怎么变得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陈予锦似笑非笑,“哄不好我,说不过我,打算直接PUA我了是吧?”
宁悦的眼神左右飘,不说话,陈予锦拍了下她的背,“下去。”
“不行!”宁悦紧紧挂着他的脖子,低头求他,“你给我个面子吧,陈予锦,别气了,我哄人没经验,来回就那么几招,现在都用完了,你再不给个台阶下,我只能上手了。”
陈予锦早就被她闹得心里发热,现在她不光没下去,还贴他更紧了,他难耐地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你想怎么上手?”
宁悦笑眯眯地往他腿上又挪了挪,“梁思源建议我打你一顿。”
陈予锦:“……”梁思源这狗东西给他等着!
他气笑了,再一次冷淡地赶人,这一次声音更低,还连名带姓地叫她,像是在警告,“宁悦,下去。”
宁悦舔舔干燥的嘴唇,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不。”
其实她感觉到了,她坐在他腿上,对他的身体反应一清二楚,也知道他为什么赶她下去,她看过片是真的,说起来特尴尬,是她在高雨婷家和她一起看碟片时不小心翻到的,那张光盘套着一张喜剧电影的皮,结果看着看着主角就开始脱衣服,一点码都不打,刺激的画面出现在电视上时两人都懵了。
那之后宁悦有好一阵没好意思去她家,但她和高雨婷两人还是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秉持着求知若渴的精神把碟给看完了,从此对男女之间的事就有了一个完整的认知。
生理反应是对人类情感的正常反应,不羞耻,仅仅代表着生物对爱人的美好向往及期盼,我们应该正视自己身体的需求。
想到这儿,她大着胆子往他裤子那儿伸,纤细的手指跟蚂蚁一样,沿着他的T恤一路向下、煽风点火。
窗外蝉鸣不断,燥的厉害,陈予锦垂下眼睛,再抬起时他果断抓着她乱来的手,无奈地服软,“我不生气了,你先下去,药都还没上,我疼疯了快。”
宁悦一愣,心道你那声“不疼”还在我耳边回荡呢。
这回没等宁悦回答,他突然站起身,强硬地把她扯了下去。
宁悦怔怔地看着他,陈予锦在这样的目光中特正人君子地坐了回去,老老实实摆上另一条手臂,目不斜视地看着桌面。
要不是他手臂暴起了青筋,看上去还真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悦眼睛乱飘,欲言又止。
过了十几秒后,她也坐下了,安安静静给他清理另一条手臂。
“你开空调了吗?”她问。
“开了。”陈予锦低低地答。
那为什么这么热?
宁悦口干舌燥地帮他处理好了两条手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闷得失了智,突然就没过脑子来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陈予锦:“……”你要闹哪样啊?
作话:这是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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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闹哪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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