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5号楼别墅的二楼玻璃,总会被十月用捡来的石子扔响。
十月在楼下大喊着,说是来找她玩。
别墅区的门口有保镖寸步不离的在看守,再加上医生也没有批准楚初放风,导致楚初只能眼巴巴的在二楼窗户边向下望着十月,满脸抱歉的拒绝了十月的邀请。
十月就算是被楚初拒绝,第二天也依旧会来到别墅,来找楚初玩。
十月乐此不疲的来了三天,楚初无奈的拒绝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十月照常还是来了5号楼的别墅,但她没有在向二楼扔石子,改为用手敲着一楼的窗户。
楚初将窗户打开。
十月站在窗外的草坪上,刚看到她,十月脸上就扬起了甜腻腻的笑,道:“阿初!我好想你!”
楚初听此,心怦怦跳个不停。
她忽然想起了前不久,钟弋和她站在军区大院的门口相拥,他说:笨笨,好想你。
这两种一样的语言,都让楚初全身涌出一股暖流。
当时她还不是很懂,如今她突然能分辨出这两种不同。
对于十月,在等不到的自由里是她心中潜藏的温柔。
对于钟弋,他只要存在,她就会活着。
不关轻与重,都是她的养料。
为此,楚初为了方便十月来找她,直接把学习桌搬到了一楼靠窗的位置。
每当十月来找她玩,她都会把窗户打开,一边学习,一边听着十月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十月喜欢靠在墙上坐在草地上发呆,说自己是颗孤独的树,但有了阿初的陪伴,忽然就不孤独了。
十月还会刺绣,也不知道十月在哪里学来的手艺,一颗蓝花楹树,绣在绣布上,绣的是栩栩如生。
那上面,紫色的花瓣掉落在地上,给整体带来了浪漫之景。
十月说,等她绣完,她要带着阿初逃离这里,变成风一起飞走。
楚初猜,多半十月也在向往自由。
逃离她是不敢想的,不过她还是哄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近日有了十月的陪伴,楚初晚上见到钟弋的频率小幅度在减少。
但她很是想念钟弋,想到她开始不乖。
楚初把每天吃的药,在护士面前变着法的藏了起来。
随后,把药埋在枯枝的土壤里。
这个枯枝就是钟弋在学校给她摘的那只雾凇。
虽是枯枝,但她格外珍惜。
她以药片为饲料,只盼着枯枝能长出嫩芽。
*
断了药。
楚初也不在嗜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一整个白天她都能看到钟弋。
这一变化,让楚初高兴到变得很黏人。
钟弋会坐在她的身边,支着腮看她学习。
楚初强硬的牵住他的手,不松开,好似特别害怕他会不告而别。
钟弋见此,任她牵着。
那双桃花眼里含着笑,宛如她们亲吻时难舍难分的依恋。
楚初被看的羞怯的瞎指着数学题,问他怎么做?
他笑意更加浓厚,就是不说话,脸上表情好似戏谑着再说:真的不会做吗?
楚初羞红着脸,也不在问他。
反正只要钟弋不走,被揶也不算什么!
楚初原是不想同他生气的,但钟弋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有时她一个眨眼的功夫,还在陪着她在看剧的人就消失不见。
楚初整个别墅里找了他很久,她心口像是被什么压着,堵着,颤栗着,紧紧地拴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她失望着,路过厨房时,又看见了他。
钟弋就站在厨房前,见她在,他便放下手里的果盘,对她招手,好似再说:笨笨,过来。
楚初不自觉的会向他走近,掐住他的脸颊,埋怨道:“乱跑什么,害我好找。”
他也不说话,签子插在苹果上,夹起一块,放在了她的嘴里,好似在讨好求得她的原谅。
楚初被钟弋吃得死死的,生气也就一秒,瞬间就原谅了他。
晚上要睡觉,钟弋坐在她的床头,说要离开,楚初原是不想放人的,但他说:明天我还在。
她虽是不愿,却也相信。
她放手放他离开。
翌日,楚初满怀忐忑的睁眼,当看到那抹熟悉的光影出现在她的床前,她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笑意。
她好似听到他说:笨笨,早。
楚初心中情绪似有奔溃,忍不住的唤他的名字。
“三伏。”
他也不说话,微微垂眼与她对视,眼底好似噙着道不尽的宠溺。
楚初紧紧闭上了眼睛,牙齿紧绷,身上莫名出了很多虚汗,喘喘不安着。
*
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
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洗碗。
一起坐在书桌前学习,她看化学,他学物理。
偶尔十月也会过来,楚初会把钟弋介绍给十月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十月总会问她一句:人在哪?
楚初无奈着把十月眼睛上的青蛙眼镜取了下来,指了指她身旁,让十月认清。
但十月笑嘻嘻的绣着蓝花楹,低语着:阿初又在逗我玩。
楚初见此,无可奈何的就随十月去,谁让十月总是一会清醒一会疯疯癫癫的。
她多少都有点习惯了。
*
钟弋的生活从进入公司开始就发生了变化。
去学校的次数在缩短,在公司内部轮岗的他被部门里的同事聊着关于他的流言。
只因他是空降的实习生,在他们这群高学历的知识分子面前,是个靠关系进入公司的富二代。
钟弋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毕竟他的现阶段目标是打入财务部内部,掌握钟氏集团旗下所有分支的命脉。
虽然他的时间在变少,但他总会在晚上的时候抽出时间,开着车,前往静安院。
保镖们还是防着他,每次他来,那群人都会站在他身后。
他在车上不下来,他们就站在他车后。好似不管他在哪?他们都会在。
渐渐的,钟弋只觉得这个画面很是搞笑。
*
钟弋今个得空,与顾牧在静安院墙边溜达。
顾牧不知道他哥要干什么,但还是陪着他哥围着围墙瞎转悠。
顾牧抽着烟,走在他哥身后,与他哥扯闲话:“啥时候回普华?”
钟弋紧盯着围墙,边走边道:“高考的时候吧。”
他们一边闲聊一边走在人烟稀薄的街道上。
顾牧无聊的把静安院四周都望了一个遍,再回头时,正好见到他哥用手扒拉着围墙边的灌木丛。
顾牧瞳孔微缩,好奇问:“找什么呢?”
钟弋手下动作不停,神色认真道:“狗洞。”
顾牧:“……”
顾牧下意识的想,狗洞能干什么?
也就三秒,他由衷的感慨,他哥,果然是为了个女人连面子都不要了!
顾牧把烟头咬进嘴里,蹲下身子,心照不宣的也开始扒拉另一处墙边的草丛。
他们很有默契的在寻找着。
找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吧,墙边的草都快被他们锄了一个遍,都没有看到被狗糟蹋的洞!
顾牧不甘心道:“要不,我把我家的雇佣兵找来?”
钟弋满脸愁容的也蹲在了顾牧的身边。
顾牧向他递烟,他没接。
钟弋手里把玩着火机,“咔嚓”“咔嚓”的打着火,迟疑了好久,最后才道:“成。”
*
十月近日总会看到阿初手里拿着捻子,捻着一些粉末。
她好奇的凑近阿初,亢奋道:“阿初,你在做好吃的吗?”
楚初手下动作不停,冷凝着脸,对十月道:“我在做会让人对你恋恋不忘的东西。”
十月不解的抚摸着自己的鼻头,眼中一派纯情:“恋恋不忘……春药嘛!”
楚初感觉到似有残影从身后经过,她赶忙把书本放在试管上,神神秘秘的看着在活动的其他病患。
护士离开后,她才对一侧的十月道:“我一定要把人留下!”
来无影,去无踪的钟弋,她已经有三天没有看到他了!
十月说,春药?
好像或许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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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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