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诊所的路远比鹿茸想象的要近。
    当男人放下她，脚踏着实地，女孩还没来得及为荒诞念头寻个正当的理由。
    她倏地想起了幼时，村里阿嬷絮叨过的故事。
    老人说，雨天是成精动物们下山寻乐的日子，他们会附身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花枝招展地摆弄身姿，展开几段光怪陆离的艳色传说。
    “不能封建迷信呀。”久违了的天使小人出来发言。
    “哦，那就是喜欢他了，完蛋。”恶魔小人幸灾乐祸。
    封建迷信挺好的，鹿茸举起猫咪挡着脸，眼睛往对方身后偷瞟，试图发现点端倪，譬如尾巴。
    秦北锋冲着外侧路面甩干净伞面上的水珠，一回头，对上女孩古怪的眼神，“看什么？”
    “尾巴。”鹿茸下意识回答。
    “？”
    秦北锋不明白她没头没脑的发言从何而来，反倒是几成习惯的，欺负她的小癖好被勾了出来。
    “尾巴在前面。”男人摁下猫咪的脑袋，语气暧昧。
    真的有尾巴啊，鹿茸一愣，视线不自觉往他身前飘。
    工装裤宽松，裆部瞧着也没有任何异样，女孩的脸颊却开始慢慢变红。
    “看到了？”秦北锋嗓音沙沙地笑。
    “没。”回答脱口而出。
    鹿茸霎时后悔，自己总是在不该诚实的时候，分外诚实。
    她讨厌自己傻傻地上钩，更讨厌男人总是游刃有余，逗弄着她的样子。
    太坏了。
    郁闷地咬住下唇，鹿茸情不自禁咬重了些，想用疼痛缓解心慌意乱的感觉。
    女孩的唇是漂亮的樱粉色，形状姣好，洁白贝齿轻而易举磕出凹痕，连带男人的目光一同陷进去。
    秦北锋清楚记得手指插入她口腔时的触感，内里湿热，唇瓣柔软。
    好想代替，咬上去。
    嫉妒心来得突然且莫名，将男人目光烧得灼热，鹿茸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看，看什么？”
    紧盯着的小嘴张开，柔韧舌尖蜷缩，秦北锋喉结滑了滑。
    雨还在下，天然织造的隔断为二人辟出一片专属的空间，粗沉呼吸屏住，男人搂上了女孩的腰身，一触即发。
    “借过哈。”几乎同一时间。
    脸上有什么毛绒的东西扫过，秦北锋强忍住骂脏的冲动，看着肩扛金毛的客人离开诊所。
    金毛淋了雨，尾巴摇得欢乐，一如怀里女孩紧张得颤抖。
    算了，女孩脸皮薄，别又吓哭她，等回去慢慢咬，两张嘴都咬肿，讨讨利息。
    秦北锋拍拍她后背，“进去吧。”
    “唔。”鹿茸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
    她刚刚竟然误以为他要亲她，结果只是为了躲避抱金毛的客人，前后落差搅合着女孩本就纷乱的心，不得安宁。
    鹿茸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听他熟稔地办理登记手续，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对了，秦哥，你上回送来的狗找着领养了。”负责登记的前台小妹敲完键盘，适才注意到他高大身躯后挡着的小尾巴，夸张叫着，“咦！”
    不少人侧目，如芒在背，鹿茸有些慌张，往男人身侧拱进一步。
    秦北锋受用她无意识的亲近，牵起她手捏捏，一同进了诊疗室。
    诊疗室里是一位年轻的男医生，样貌出众，只神色微冷。
    秦北锋把猫粽子递过去。
    “你就不能包简单点。”医生接过，用剪刀剪开包小猫用的衣物。
    “习惯。”秦北锋挑眉，闲聊起来，“大周末不休息休息？”
    “挣奶粉钱。”
    “恭喜啊。”
    听到贺喜，医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然神色转暖。
    一旁的鹿茸安静听着两个男人偶尔几句的对话，不敢插话，脑袋里依旧嗡嗡作响。
    检查很快做完，小猫除了有些瘦弱，没有太大的问题，可以直接接回去。
    秦北锋在诊所预先压了不少钱，购置完全套的猫咪用品，坐在大厅看女孩喂小猫吃猫条。
    小猫吧嗒吧嗒吃得高兴，舌头不小心舔到指尖，鹿茸不由露出浅淡的欣喜笑容，眉眼弯弯的。
    “哪儿捡的？”暴雨天，客人不多，医生得闲聊天，意有所指。
    “赠品。”秦北锋越看越觉得女孩的神情和可怜巴巴的小猫相似，明明怂，偏爱偷偷挥小爪子，“不要不行。”
    医生笑笑，心领神会。
    雨势渐小，临走，秦北锋想着还是给二人互相介绍一下。
    “这位是沉暗，沉医生。”女孩已经抱着小猫爱不释手了将近二十分钟，秦北锋掐着她脸颊掰正，“喊人。”
    鹿茸好不容易通过逗弄小猫，打消了对男人的游思妄想，冷不丁被碰脸，错愕之下，顺嘴喊道。
    “人医生。”
    “……”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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