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在阳光下呈现出令人舒适的暖色调的漂亮的脸上,有着让人无法移开眼的温和笑意。
像是释然,欣慰,又像是怀念。
“多亏了你,尤莱亚。”迪克认真地说道。
他是认真的。
他知道如果哥谭没有信使,没有一个已经彻底绝望的尤莱亚·哈特,那么它决计无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变成现在的模样。
绝无可能。
一个已经彻底陷入绝望,失去了一切希望,赌命一般把自己的全部献祭给外来的神灵以换取一次机会的、本性如此温和善良的人。
这样的人在哥谭有多难得?
无数人经历了坎坷与挫折,把一切苦难都怪罪于他人。他们不会想着如何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让更多人免遭这样的苦难。
他们只会想着让别人和他们一样。
他们会将他人拖下沼泽,与他们一起腐烂。
阿卡姆里有无数的疯子和罪犯,他们都昭示了这一点。
“不,多亏了吾主。”尤莱亚神色认真地说道,“如果我能早一点……或许她就也能看见这样的哥谭了。”
晦暗的神色自他的脸颊上掠过,似乎有些黯然,但他嘴角的微笑却丝毫未减。
“这不是你的错,尤莱亚!你已经……你付出的够多了,你是该被载入哥谭史册的人。”迪克连忙说道。
并不是在安慰,他只是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尤莱亚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迪克拿起桌上牛角包的手微微一顿。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指,旧日……?”
尤莱亚点了点头。
“旧日支配者又派出什么新的东西了吗?”迪克略有些紧张地问道。
尤莱亚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至少短期内应该不会有。”
“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忙的,就尽管提!”迪克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他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明媚,如同阴面而来的春风。
尤莱亚微笑着没有说话。
有任何需要你们帮忙的?
你们能帮的最大的忙,就是信仰秘星之眼。
信仰祂,成为祂的代行者,承受祂那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成为祂的剑、祂的枪、祂的戟,破开一切混沌的表象,冲破无知的迷雾与牢笼,将文明的危机永远镇压。
像他们这样强大的人类存在,哪怕只是信仰了秘星之眼,都能引动信仰之潮的短暂爆发。
可惜,他们的灵魂都太过独立。
明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做到,却依然要凭借着自己那孱弱的血肉之躯和灵魂的火花,去赌一个星火漫天的未来。
命运是如此的不可捉摸。
他们的命运更甚。
……
而在尤莱亚的灵魂幕后,霍索恩叹了口气。
说到代行人的问题……尤莱亚这个身体的作用已经基本为零了。
他作为一个引子,一个能让教会更好的介入哥谭事务的信使,此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也是唯一的作用。
在这个作用完全失效之后,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躯壳而已。无论是理智还是抗污染能力,都是完全不及格的水平。
复仇的任务已经完成,法尔科内作为月之怖降临的载体,已经彻底扭曲消亡。而哥谭这座城市,也变得越来越好,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像哈特兄妹这样的悲剧发生。
虽然霍索恩并不认同生命的绝对价值,但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信使已经没用了。
一个力量并不算强大,又极易被污染的代行者,对于人类社会来说反而会是个威胁。
他需要更好的替代品。
所以尤莱亚这次来,其实也有向迪克告别的意思。
因为,这大概率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于是他微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未来与命运的无常,迪克,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或许某一天,我就回归到祂的怀抱中,陷入永久的安眠了。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这句话让迪克微微皱眉。
他将这短短一句话咀嚼了几遍后,才无比震惊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要走了。”尤莱亚说道。
“你说永恒的安眠,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迪克说道,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你……指的不是‘死亡’,对吧?”
尤莱亚沉默了。
霍索恩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作为尤莱亚·哈特的那个人类早在遇见蝙蝠侠与罗宾之前就已经死亡。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死亡”本身的意义。
他早已不朽,而尤莱亚也早已不朽。
死亡不过是表象。
“你不是在告诉我……你快要死了,对吗?”迪克见尤莱亚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心里的不安便蔓延开来,而他这幅万年不变的样子更是让人莫名冒火。
什么人能把自己的死亡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和不安,甚至是愤怒,他丝毫没有掩盖住自己的声音,以至于咖啡厅里不少人都吃惊地望向了他们。
随后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不少人都已经在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尤莱亚了,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得了绝症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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