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偏偏是若陀在盐中读到的记忆,那就是真相,令人扼腕又想引以为戒。
我去说吧。贝莉斯特说着要起身去告知。
摩拉克斯一同从椅子上起来,我与你同去。他作为离地的神要对那些人负起责任,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必须要出面。
那人类的事情交给你们处理,我且回层岩巨渊了。若陀正好不想参与。
他给那头巨狼,给摩拉克斯和其他的同伴盟友讲述读到的记忆就够了,要让他和人类纠缠,他会为难。
好,那过几天见。知道若陀要走的贝莉斯特道别,反正过几天摩拉克斯还要开会,到时候若陀还得来,就不执着于一时的交流。
贝莉斯特感觉聊天,不能所有人都争着说最后一句话,不然会没完没了。
下了天衡山,贝莉斯特与摩拉克斯同行时,想问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但最终没有好意思问,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对于人类,身为魔神的他们不好评价,刺杀赫乌利亚的人类是真的想要神明解脱,想跟随赫乌利亚流浪的子民确为虔诚的信徒。
可在他们之间,觊觎神力的投机者也同样存在。
这就是人类,复杂又单纯,为信仰可以放弃一切,为利益却又能毫不在意的放弃信仰。
来到盐神子民暂时居住的地方,因故意隐藏气息,再加上此处偏远,所以贝莉斯特和摩拉克斯没有人发现。
等到他们走进帐篷中,远远的听到有争吵声,几个工匠打扮的人凑在一起吵得像下一秒就要动手。
帝君要是造像,那我们也要造,这么多年大家各拜各的,难不成现在搬个家,我们云人还要拜外边的神?
贝莉斯特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半步。
你们什么意思?来我们离地这儿避难还拿腔拿调的,你看看归人多守规矩。
摩拉克斯也停住脚步,他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话我不爱听了,我们是因为神的安排才不在雕像上争抢,别说的我们归人低你们离人一等。我同意云人的话,这么多年各拜各的才是规矩,既然要造雕像,那不如大家各自给各自信仰的神明造一座。
各造一座。贝莉斯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世上有领地的可不止魔神,还有很多仙人以及没有升仙的魔物。
因为魔神战争,幸存下来的人基本上都跑到离地或者层岩巨渊附近躲避灾祸。
真要是每个信仰都造一座神像,那十二生肖都不够。
不对。贝莉斯特看着那群衣衫褴褛的工匠,城市的重建还没开始,就讨论拜神的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贝莉斯特以前没有多少感觉,最近随着各自信仰不同神明的子民聚拢在一起,她是发现了,神对子民的影响远比她想象中的大。比如现在,为了个莫须有的雕像,一群原本是同伴的工匠能抄家伙打起来。
工匠争辩的越来越激烈,全然忽略了周围的安静。
你们因何吵架。摩拉克斯的声音如利刃般切进来。
工匠们一瞬间全部失声了,他们齐刷刷的看向岩王帝君和云海之主。
贝莉斯特面对噤若寒蝉的工匠笑了下,这让工匠们心中诞生出一股悔恨,不是后悔吵架,而是怎么没注意到神明的到来。
我们在讨论造雕像的事。为首的云海间工匠认为自己没错,那离地工匠说要给帝君造像,要用何种材料,造多高多大,我听后接上我们也要造。结果那人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说离地不能造外神的像。
说话间工匠的胸脯激烈起伏,看起来他气急了,顾不得其他的人在场,愤然道,贝莉斯特大人,我们云人依您而起,受您恩惠,如今蒙难也是您为我们考虑才让我们迁出,我们不拜您,还要去拜去拜帝君不成。
离地的工匠恶狠狠的盯着云海间工匠,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贝莉斯特看着自己虔诚的信徒,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她怕叱责他在乎这些事,会导致这位信徒想不开。
在信徒发表意见期间她看其他人,不光是她自己的子民,归终的子民同样是一脸遮掩不住的认同,这让贝莉斯特欣慰又头大。
我不需要塑像。
摩拉克斯突如其来的话让围在周围的人愣住,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从今往后,离地之民不许为我修建雕像,更不许因祭祀之事与他人起冲突。摩拉克斯讲到这里放软了口气,信神者,神自在心中,无像以拜又何妨。
全场鸦雀无声,贝莉斯特感受到来自云人的视线,她明白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我同样不用大家为我修筑雕像。贝莉斯特一字一顿缓慢说出,趁着拖延的功夫组织接下来的语言,当此世道,四境之内,万民流离失所,我们身为云人,应该比其他人更有体会。
当初的云海间的子民,也就是现在这群人的祖先,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所以我们才更要团结,如果为了一尊雕像,各位就要争吵起间隙,那就背离了造神像的本心。贝莉斯特讲到这里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所以你们到底是要拜那座神像?还是要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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