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野警觉起来——他对于任何需要脑机连接的事情都有着十足的警惕心,更何况是在这种地方。
似乎是看见有人在犹豫,讲师介绍道:“接下来我们会配合一些音乐和脑内视频,进行沉浸式冥想。”
意思是这电脑是用来播放歌曲和视频的。
老学员们已经娴熟地完成了连接,新学员里胆子小的那一批也开始跟风将插头插好。
易鹤野将自己藏在人群里,他死死捏着插头,却不愿往耳后试探半分。
脑机接口对于人类和AI来说,是非常私密的地方,而且直觉告诉他,照做的结果将会非常危险。
但是此时,讲师的目光已经扫视到了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气势汹汹朝他走来了。
想要任务继续开展,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易鹤野深吸一口气,撩起耳侧的头发,将插头探了进去。
大概是手法逐渐熟练,易鹤野这一次只是感觉到了耳根轻微的不适,没有疼到难以忍受了。
他是全班最后一个接好插头的,他的动作刚一完成,讲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现在,请大家闭上眼睛。”
易鹤野不安地闭上了眼,世界一片黑暗。
“跟着我的节奏,深呼吸——”讲师说,“吸气、呼气……”
易鹤野非常敷衍地呼吸了两口。
他完全不想跟着导师的节奏走,他很怕被对方带到一个被动的环境中去。
“你脑海中的眼睛慢慢睁开。”导师说,“你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你面前的是一只蝴蝶,还有一朵花,你的耳边萦绕着动听的鸟鸣……”
说到这里的时候,易鹤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悄悄睁开眼,发现四周的人表情都变得十分缓和,一旁的夏天还忍不住伸手做了个捉蝴蝶的动作。
他们的脑机接口里应该是有画面的,易鹤野重新确认一遍——自己的接口里没有画面,没有声音,漆黑安静的一片,像是完全没有启动的样子。
怎么回事?难道仪器坏了?
正在易鹤野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他吓了一跳——这不是耳麦里传来的声音,这是脑机接口里的声响。
易鹤野绷起身子,决定如果出现意外,一定要立刻拔掉插头,结果下一秒,耳麦里就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嘘,别出声。”简云闲轻柔而磁性的声音直接刺激在他的大脑皮层,让易鹤野整个人都酥麻起来。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独家福利”,为了不表现出异常,他只能闭上眼,调整呼吸,强行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对象陪你一起上课,怎么样?”简云闲问。
作者有话要说:
了不起,肆无忌惮了是吧(拍桌)
第101章 编号101
听到这句话, 易鹤野“唰”地把眼睛睁开,正巧对上了讲师审视的目光,又慌慌张张把眼睛闭起来。
一瞬间的兵荒马乱尽数落在简云闲的眼里, 换来对方一声低笑, 笑得让易鹤野耳根燃烧。
妈的。
易鹤野低着头,脑子一片混乱——看来自己跟夏天口嗨的那句被这家伙偷听到了。
“你不否认,我就当你是默认咯。”简云闲笑着说。
靠, 易鹤野在心里骂道——这不就欺负自己不能说话吗?
他不敢做出大动静,只能悄悄攥起拳头以表愤慨,然后脑子里又忍不住驰骋起来——
不否认什么?是说对象的事情?还是默认跟他一起听课?这差的也太多了吧?!
最烦的是这家伙说话永远不说清楚,留一片旖旎的想象给自己自由发挥,少一分怕自己领会不到个中含义, 多一分又害怕自己自作多情。
总之就是把最难的题留给自己,狡猾, 太狡猾了。
可恶的是,这家伙不仅狡猾, 还非常的贱。仗着自己不能说话, 就开始花式肆无忌惮。
此时,闭上眼睛的易鹤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那从脑壳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声音就像是连麦时正常触碰麦克风的声响,但是因为直接传进了大脑皮层,那种直入骨髓的触碰感,让易鹤野忍不住全身战栗。
一开始, 易鹤野只以为这是无意的触碰, 但他等待了半天, 却发现这声音反而愈演愈烈起来。
他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易鹤野很少使用脑机接口, 更是几乎不会有这样专心感受颅内接触的时候, 这让他对简云闲说的话、发出的声音,甚至是凑到近处的呼吸,都达到了一个极其敏感的程度。
酥麻、微热、还有一分不可言说的kuai感,让易鹤野情不自禁地呼吸急促,身子骨都软了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什么的时候……那什么了似的。
产生了这样的联想之后,易鹤野更加坐立难安起来,这让他有些烦躁了——他想把手伸进脑子里,一把把简云闲揪出来撕碎。
就在他的忍耐在那人的挑逗中达到极限时,脑子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戛然而止。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什么的时候就差一秒却被迫中止,让易鹤野一口气堵在胸前,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抓狂。
妈的,易鹤野详细地在脑子里描绘着自己把简云闲的手指掰断的画面,希望震慑一下这位脑子里的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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