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道:安某惭愧,实在无话可说。
刘恒看着他,眼神渐渐锐利,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愿说?
而且刘某很不明白,安兄你为何要认下此事?你昨日才苏醒,除了安允儿外未曾见过外人,若说一声全然不知,谁敢肯定这些人,就是你请来的?
你明知自己的仇家不过乌合之众,全然不是我身边侍卫的对手,为何还要暗示小桃?若非你多此一举,谁能想到这些人竟然和你有关?
安然没吭气。
他为什么暗示小桃?
刘恒身边的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敌暗我明、突然袭击之下,说不定会有折损虽然只是任务世界,人却和他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还做不到将无辜者的性命当做工具。
且赵忻有孕在身,万一被惊扰动了胎气,又当如何?
刘恒低头看着安然,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
腿被折断,手被踩烂,被人用短刀刺透胸口钉在树上他自问,若他自己处在同样的境地,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忍着剧痛将自己从树上拔下来,挣扎求生到最后一刻?
在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他有没有这个闲情,抱怨一句这世道好人真少?
在希望破灭之后,他有没有这样的坚韧,抓着对方的手,问一声可否将我搬到路边,等旁的好心人来救?
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他是不是也能如这少年一般,眼神依旧清澈明亮,不见半点仇恨癫狂?
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在刘恒眼里,强大的可怕。
听见少年自称废人时,他甚至觉得好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废人?
见少年久久不语,刘恒淡淡道:安兄还没答我。
安然还是不吭气:让他怎么解释?
说我担心你家姐姐和侍卫?
就好像小偷跑到别人家里偷了钱,还理直气壮的说:反正你钱这么多,给我用一点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走的时候还替你关了窗呢!
安然卑鄙值倒是很够,但脸皮厚度有所不足,这种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暗暗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抱住的金大腿,只怕要飞了。好在积分到手,有技能傍身,且金文耀经此一事,只怕也吓破了但,短时间内不敢对他如何只是该怎么开口,让他派人送他回家?不会一生气把他扔在路边不管了吧?
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刘恒恼怒的声音:说话!
居然这个时候,还要分心,他刘恒,就这么让人不屑一顾?
boss生气了安然眨眨眼,试探道:如果我说我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刘公子肯定不信的对吧?
刘恒气乐了,道:那你不如算算,我会如何处置你?
安然飞快摇头:算不出!
刘恒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是算不出,还是不敢说?
安然不吭气。
刘恒道:安兄不敢说,不如我替你说?
安然看着刘恒: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说的,你知道?
刘恒却忽然笑了,道:如安兄这等人,只求逍遥自在,岂肯屈居人下?先是一味推诿,连断续膏都不能打动安兄,最后被逼不过,才答应入我门下十年,却也只是权宜之计。
否则在应允之前,岂会连我身份来历都不问一声,甚至在应允之后,也只字不提?
安然: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刘恒继续道:随后安兄便设计让仇家上门,行的是一箭双雕之计,一则除去强敌,二则激怒与我,趁机脱身我说的可对?
安然:兄台,你真的想多了,脑补是种病,得治知道不?
他对现在的发展有点始料不及,沉默好一阵,才道:在刘公子心中,安某是什么样的人?
刘恒看着安然,不说话。
安然只好自己继续:孤标傲世、目下无尘、餐风饮露的逍遥客?
自嘲一笑,道:刘公子实在太看得起我我父亲叫安大牛,我母亲名王桂花,家里只有三间草房和十亩旱地。我就是一个科举无望,穷的连饭都快吃不起的落魄书生。
先前我的确是有意赖账,那是因为安某的口袋比脸还干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遑论其他?
刘公子肯花钱养我这个废人,我求之不得,怎会拒绝?
至于为何不问身份来历我知道刘公子为防引起山火,亲身涉险入林,我知道刘公子不惜价值连城的灵药,只为救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我还需要问什么?
刘恒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淡淡道: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安然:
早知道就不说了,他身上有伤,说话牵动伤口,很疼很累的好吧。
不过,刘恒道:就这样吧!
安然松了口气: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道:多谢刘公子。
刘恒道:把刘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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