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薄沉默少顷才轻轻地嗯了一声，问顾屿：“余杨这件事你们之前知道吗？”
    顾屿扭头看了眼正把余杨包围起来盘问的队友们，否认道：“余杨没跟大家提过，他大概是不想做什么事情都顶着哥哥的光环，因此谁都没说。余杨…比较好胜，不喜欢被别人拿来和哥哥做比较。”
    张薄迟疑地问：“余杨和他哥哥关系不好？”
    “没有，”顾屿矢口否认，“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
    张薄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余杨跟你说的？”
    顾屿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否认。结果就在他犹豫的几秒钟里，张薄像是突然想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调转了话锋：“我记得余杨说过你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对吧？”
    “……”
    张薄没听到他否认，语气肯定地问：“所以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顾屿无奈苦笑，早知道自己主动揽下这个任务的结果是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他还不如让余杨自己联系经纪人。
    顾屿屡次三番的沉默让张薄最终把自己最大的猜测有了几分把握，冷静地问：“你认识沈染轩？”
    顾屿装傻回答说：“他是For the Dream的导师，我们还合作过舞台，当然认识。”
    谁知顾屿装傻充愣的反应反倒侧面验证了张薄的猜测，出其不意地问：“你跟沈染轩是什么关系？”
    “……”顾屿知道自己刚才接二连三的沉默已经让张薄产生了怀疑，不敢再支支吾吾，十分笃定地回答说，“朋友。”
    张薄的反应仍然十分平静，不过顾屿隐约听到他似乎喃喃地嘀咕了一句：“最好真的是朋友。”
    顾屿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自言自语，又把话题正了回来：“张哥，余杨的事情要出面回应吗？”
    张薄也恢复了谈正事时的正经语气，说：“这件事的影响不比恋情曝光，直接默认也无妨。我先联系沈染轩的团队，双方先商量过后再决定要不要出面回应。”
    “嗯。”顾屿也不知张薄用恋情来做对比是随口一提还是有意为之，不过这种事情即便真的是张薄在有意试探自己，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幸好在演戏方面他是专业的，顺利蒙混过关，并没有再引起张薄的怀疑。
    结束和经纪人的电话，顾屿忍不住常常吐出一口气。余杨正好走过来，看到顾屿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问：“你这么紧张干嘛？你不是就帮我传个话吗？难不成经纪人连着你一起骂了？”
    顾屿撩起眼皮怨念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没有骂，但是引火烧身了。”
    “引火烧身？”余杨歪头看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眨了四五下之后他似乎是琢磨过来这话的意思，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凑到顾屿耳边小声问，“难不成你跟我哥的关系暴露了？”
    顾屿先点头后摇头。
    余杨就被他的操作看懵了，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回答？到底是不是暴露了啊？”
    顾屿慢吞吞道：“朋友关系暴露了，其他的没有。”
    余杨先是一惊，随即又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还好还好。”
    顾屿不想再讨论这件事，就问余杨：“他们盘问完了？”
    一提起这件事余杨就垮了脸：“他们刚才差点就要把我活剥生吞了。”
    顾屿很没有同情心地轻笑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不甚真诚地安慰了一句：“习惯就好，谁让你哥是沈染轩呢。”
    “那你哥还是喻冉呢，他们为什么不盘问你啊。”余杨鼓着腮帮子。
    顾屿笑容淡定：“我哥出道这么多年，大家关心的事情都不是秘密了，没有盘问的必要。你哥就不一样了，浑身都是迷，别说他们了，很多圈里人都好奇。”
    余杨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你就不怕我一个说漏嘴直接把你们的事情抖搂出来？”
    “这倒确实是个值得在意的事。”顾屿想了想，抬起脸笑眯眯地说，“这样好了，你要是说漏嘴一个字罚款一千。”
    “我保证守口如瓶！”余杨严肃举起四根手指，“我发四。”
    顾屿被逗笑了，忍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
    余杨不高兴地扒拉下他的手，又用手指扒拉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继续说：“对了，我刚刚给我哥发微信说我掉马了，不过他还没回我。”
    顾屿换算了一下沈染轩那边的时间，说：“大概是在休息还没看到消息吧。”
    “哦。”余杨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顾屿不禁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说：“干嘛这副表情，不就是你跟沈染轩的兄弟关系曝光了，难不成沈染轩弟弟这个身份你不喜欢？”
    “才不是！”余杨急忙严肃否认，否认完又耷拉下嘴角，说，“就是有些负担。”
    顾屿了解地问：“担心会被网友们拿来和你哥做比较？”
    “嗯。”余杨大概是真的很担忧，竟然承认得十分坦诚，“你说我哥这么优秀，我要是表现得太差不是让他丢脸吗。”
    顾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欣慰。
    “怎么会呢。”他语调放柔了一些，但是语气比刚才要认真，“你很优秀，不比你哥差。”
    余杨闻言精神一振，对于顾屿的肯定心里其实还是挺感动的，但是别扭的小性子让他不肯坦诚地将真实的情绪流于表面，于是傲娇地抬起下巴，说：“这不是废话吗，我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超过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