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信她就信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柠望着门外，放下了作业。
    什么叫愿意信她就信？
    “没事了，好戏结束了。”段谨竹将可乐放下，抱起段柠到了自己房间，里面更干净，听不到脏东西。
    将可乐拿进来，段谨竹锁上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儿？”段柠对大人的事不感兴趣，她想知道的是关于段谨竹的部分。
    段谨竹揉了揉段柠的脸，捏住段柠的脸颊，啄了口段柠变形的小鸡嘴。
    “很脏，你真要听吗？”
    “嗯。”段柠点点头。
    段谨竹将人抱到怀里，又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才说我那段很脏的往事。
    故事发生在十几年前，很久远了。段岩具体是什么时候和自己的亲妹妹搞上的，段谨竹也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在和周慧结婚前，段岩就和自己的亲妹妹段汐有不正当关系了。没错，段岩不止有小叁，有老婆，还和自己亲妹妹搞在了一起。这段关系段柠奶奶一直都知道。但是这段关系一直被段家的人隐藏得很好，周慧也是生下段柠后才知道的。在此之前，她被瞒了两年，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小姑子共享了两年丈夫。
    段凤麒是在周慧怀孕期间有的，以至于周慧刚知道时一度崩溃的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怨恨自己花心的丈夫，怨恨一直苛待自己的婆婆，怨恨那个把自己卖了的母亲，怨恨不坚定的自己。
    可最终，她没有勇气去死，她屈服了。她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了生儿子不断努力。因为自己的小姑子为自己的丈夫生了个儿子。
    段凤麒刚出生的前几年一直是家里的宝贝，段谨竹刚出生时也比不得段凤麒受宠。都说小儿子是最受宠的，但是在段家段凤麒才是一切，那是纯粹的段家血脉。
    仗着段谨竹年纪小不懂事，大人在段谨竹面前从来没遮掩过。
    段凤麒长到四岁时，大人们才隐隐约约发现段凤麒有些不正常。段谨竹两岁时就已经会说话了，但是段凤麒四岁了还只会叫爸爸妈妈。那时大人们只都当是段凤麒发育的慢，比别人迟点开窍。
    段凤麒六岁时，大人们开始急了。当时，年仅四岁的段谨竹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神童，过目不忘，五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唐诗宋词都不在话下。而段凤麒经历了两年教导还是只会叫爸爸妈妈。一时之间，段谨竹风光无限。虽然段凤麒的地位依旧固若金汤，段谨竹根本撼动不了半分，但是段谨竹享受到的待遇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不点。
    段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疯的，也是从那时起，段家的大人们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寻医之路。全国有名气的医生、医院，段家几乎都去了个遍，得到的结论却十分令人绝望。基因缺陷，无药可治。
    段岩知道原因后便死了心，他知道现有的医疗手段治不了自己大儿子的病，渐渐把精力转移到了同样样貌过人却天生聪慧的小儿子身上。段柠奶奶不喜周慧，加上段谨竹性格恶劣，与段谨竹处得不太愉快，仍是偏向大孙子的。段柠奶奶和段汐都觉得是遇到的医生医术不好，只要遇到神医，段凤麒就一定能治好。
    大人对小孩子的容忍度是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而降低的。特别是当身边有一个堪称完美的孩子时，这份容忍会变得很低很低。周围人的嘲笑，段岩的偏心，母亲的转变，这些因素加起来促使段汐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她怂恿段凤麒杀了段谨竹。傻子杀人是不会被抓起来的。
    段汐虽然不聪明，但也没有愚不可及。有了这个想法后，段汐没有第一时间让段凤麒去杀段谨竹，而是先设计污蔑、陷害段谨竹，让段岩对段谨竹失望后才让段凤麒下的手。
    “怎么能这样。”段柠泣抱着段谨竹哭得厉害。哪怕段谨竹现在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段柠还是会害怕到颤抖。
    因为被丢弃过，所以段柠能感同身受，又因为感同身受，自己曾经的糟糕回忆被一幕幕唤醒。
    “乖，都过去了。”段谨竹拍拍段柠的背。心里骂了一万遍草泥马。
    早知道段柠会哭，他肯定不说。本来他也不是很想说，这事儿太脏了。
    “那你受伤了吗？”段柠抽泣着问道，红肿的眼睛不断渗着泪水，看得段谨竹心疼得不行。
    “怎么可能，那种垃圾也配？”
    那天，段柠奶奶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堂屋里只有段谨竹、段汐、段凤麒叁个人。段汐让段凤麒去拿刀，自己去抓段谨竹。可惜段汐并没能抓到。段谨竹凭着自己身体小的优势逃到了人多的市场。段谨竹也不怕别人不帮自己，他只要往人堆里跑就行。那两个傻子也是天真，居然真追到了市场上。
    “不哭了好不好？”段谨竹又抽了张纸给段柠擦眼泪，急得抓狂。
    带入了年幼的段谨竹，哭不哭根本不是段柠说了算的。
    “嗯。”段柠应道，眼泪却没止住。
    又过了十来分钟，段柠才渐渐平息，段谨竹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段柠的背。
    “有报复的快感吗？”知道了段家这么大个秘密。
    段谨竹是挺有报复的快感的，段汐越闹，他越看心。
    段柠摇摇头，“没有。恶心。”段柠更觉得那些大人恶心了。
    “乖。后来段汐被人抓了起来……”
    段谨竹继续说起了后续。
    这事儿闹得不小，还惊动了派出所，段家丢进了脸，开始了第一次搬家。对外的说辞是：段汐被野男人抛弃，自己孩子又傻了，人受不了疯了。段凤麒正式成了段岩的外甥，段谨竹成了段岩唯一的儿子。
    这也只能骗骗外人。一个舅舅把侄子看得比亲儿子还重要，谁信呢。大人总以为小孩子记不住事，然而段谨竹都记住了。
    段谨竹在新的学校也表现的很优秀，慢慢的，周围都知道了段家有个小神童，段柠奶奶天天被人拉着夸，对段谨竹也是越来越喜欢。
    段谨竹瞧不起段汐，更瞧不上段凤麒，他只承认段柠是自己的姐姐，而自己就是段家唯一的儿子。
    但是段柠的存在，段谨竹是真的佩服，他是真一点儿也不知道。段柠的户口是和外婆在一起的。从户口本也看不出端倪，亲戚们也都没说漏过。
    听了这些，段柠才知道段谨竹是活在多么丑陋的一个环境。
    段柠拍拍胸口，从段谨竹身上爬起，认真严肃的交代道：“我是真心待你的，所以你一定不要被那些人污染变坏。等我工作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姐姐真好。”段谨竹被段柠哄的开心极了。
    处理好段汐的事已经很晚了，段柠妈妈下楼买了现成的饭菜回来，给段柠段谨竹送到了房间。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还被孩子看见了，大人脸都丢光了哪有颜面见孩子。
    不用见那些人，段柠觉得挺开心的。每天和那群人一起吃饭，真的就是种煎熬折磨。回来没几天，段柠又瘦了许多。
    “张口。”段谨竹喂了口肉给段柠。
    段柠吃下却道，“我自己会吃。”
    时至今日，那次撑到想吐的事仍是段柠的噩梦。段柠想起了那段时间段谨竹给她吃的另一个东西。
    “你让我吃的那个不会撑得是鸡巴吧。”
    每次吃到最后，那种浓郁的腥味都会出现，而每次段谨竹和她做到最后，那个味道也会出现。
    “是啊。”段谨竹坦然应道，捏住段柠的脸，用拇指摸索着段柠的下唇道：“太久没吃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