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个约莫50岁上下的男人, 身穿一件藏青色的长袍, 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两鬓略有斑白,发际线倒是良好。
细看之下, 男人和女孩之间有着极为相似的眉眼,只这眉眼在女孩脸上是秀美,在男人面上就是儒雅间透着一股威严。
爹又拿我取乐。女孩话是这么说着, 却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 反而调皮地凑过来, 献宝一样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可谁让我乐意呢,我就爱当爹娘的开心果这是我第一次画的扇子,就送给爹了,娘那边都没有呢。
是吗?那你娘可要不开心喽,来来,让我看看咱家蓉儿画得怎么样。男人说着话,将扇子从扇袋里抽出,像是拿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展开。
娘想让我绣个团扇给她,我才不要,手指头都要被针戳烂了爹、爹,我画得好不好?女孩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踮起脚非要跟着男人一起品鉴自己的画。
从暮霭的角度来看,扇面上画了一副八骏图,不提神韵之类她不太懂的东西,单凭小小的扇面上能画下这么多东西,她就非常钦佩眼前这个叫蓉儿的小女孩。
男人自然先是一通夸奖,随后又指出几处不足,父女两个其乐融融探讨着画技,偶尔拿下两本书或者打开几幅画,气氛看着非常温馨融洽。
这段剧情到此戛然而止,接着画面一转,依旧是书房,然而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多年,男人的头发几乎全白,而当年的小女孩也已盘上了头发,嫁做人妇。
爹,这不公平!蓉儿的脸上带着愤愤不平,家产留给大哥二哥我没意见,可凭什么[消音]的份额也要比我多?爹,您明知道我这几年过得不顺,难道不为我多考虑考虑吗?您口口声声说最疼我,就是这样疼我的吗?
蓉儿口里的名字被系统模糊掉了,暮霭所有所思继续围观着这场争吵,或者说是单方面的争吵,男人只在蓉儿说话间歇中说上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沉默,任由自己的女儿发泄着情绪。
看得出,他一直在隐忍,并且宽容女儿的坏脾气,然而即便最后蓉儿撂下一句我再也不来了!的气话摔门而出,他也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凝视着桌上已经成了旧物却保养得很好的折扇,没有任何改变主意的想法。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暮霭再度回到破旧的杂物间,她将折扇和刚才口袋里的卡牌都放进随身腰带里,一边思考着得到的信息,一边等待着自己掷骰子的回合到来。
按照最开始的画面,蓉儿和她的父亲相处非常融洽,而且是备受宠爱的类型,也只有受尽宠爱的人才会撒娇抱怨着自己不想做什么所以问题肯定不是出在最初。
暮霭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刻意避开那颗上火爆出的痘痘,继续分析着:这个家里至少还有两个儿子,年纪比蓉儿大,从她的态度来看关系应该不错,同父同母的可能性很大那么被消音的那个人是谁呢?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还是更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思考间,骰子盒又出现在暮霭面前,她随便掷出个4点,沿着秘密通道去了另一边。
线索还是太少,都遗产了,13人里肯定不包括这个一家之主,已知他至少有3个儿女,妻子当年还在,现在未知,是否有姨娘也不好说不过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点像是民国那时期的,这么有钱的一个大家族,好像男人多半会有几房姨太太。
暮霭最终停留在一间没人的新房间,再度触发事件卡。
【你走入下人房,隐约听到有人在偷偷哭泣,你很好奇到底是谁,想着或许你该看看发生了什么,也许能帮上一把。
请投掷骰子:
点数为16时,你尝试着走到窗帘边,掀开窗帘。
点数为715时,你认为人应该在床帐里面,那里似乎有个影子。
点数为1620时,你停住脚步,觉得还是算了,也许人家就是压力大想找个地方发泄,贸然过去反而会让对方感到尴尬。】
按照暮霭的想法,她想去看看床帐里面,谁没事会躲在窗帘后面哭啊,不去的选项倒是比较安全,可同样也拿不到信息。
然而,骰子有自己的想法,盯着上面的数字5,暮霭叹了口气,仿佛傀儡一样,被看不见的线牵着走到窗帘旁边,然后轻轻开了厚重的布幔。
噫还真有个人蹲在那。
那是一个瘦巴巴的小男孩,正蹲在墙边上边哭边揉着自己红肿的手掌,一看就是刚挨了打。
他穿着一套灰色的上衣下裤,暮霭曾在民国相关的影视剧里见过这种打扮,通常是劳动者穿的,这个男孩应该不是剧情中的大少爷或二少爷。
男孩对暮霭的到来视若无睹,似乎也没注意到窗帘被拉开的事,依旧自己抚着手掌哭哭啼啼,时不时还轻轻吹上两下。
呜呜呜,爹、娘你们怎么还不来接我,英庭好想你们
先生偏着二少爷,明明不是我的错,却偏要打我。
二少爷还和老爷告状,说是我偷懒,那些仆妇还有先生都给二少爷作证,说是我的错,老爷罚我不许吃晚饭,我好饿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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