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阮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像是缺氧了一般,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缓缓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深深吸了口气,然而胸口的沉闷感却缓不过来。
耳边一阵轰鸣,等他睁开眼睛,就见刘文正担忧地扶着他的肩膀,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了?没事吧?导师起身问道。
宁星阮摆摆手,气虚无力道:就是没休息好,老师,我还好。
那赶紧回去休息,等没事儿了再给我发消息。
宁星阮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行,也只能应下,只是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踉跄了一下,要不是刘文正扶着,可能就要栽倒在地上了。
导师这下子也急了,连连询问严重不严重。
最终在宁星阮的解释下,众人也只当他节食又熬夜,才这么虚。
刘文正和导师说可以送宁星阮回宿舍,导师刚要同意,坐在门口的男生便起身微笑道:老师,不如让我送学长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就不用麻烦其他学长再来回跑了。
导师犹豫了一下,道:行,郑云恒,你回去就不用过来了,办公室也没什么事儿。
宁星阮连连拒绝,说自己可以走回去,被导师强硬地驳回了。
低着头有些无奈地走出办公室,他拒绝了郑云恒伸过来要搀扶自己的手,勉强扯了扯嘴角道:你回去吧,我现在没事儿了。
郑云恒挤挤眼,小声道:学长,我好不容易找个理由出来偷偷懒,可不能再回去了。
宁星阮平静地点点头,也就由他了。
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但刚刚那阵眩晕感已经消失,慢慢走着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出了行政楼。
宁星阮不想和这个郑云恒多说什么,出来后又让他自己不用跟着自己,然而郑云恒说自己就住在宁星阮宿舍旁边的那栋楼,很顺路,非要坚持把他送到宿舍。
宁星阮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心里堵着,兀自继续朝宿舍的方向走了。
从行政楼到宿舍楼,穿过图书馆前的广场后有一条小路,高低不平的土丘铺满了绒草,半米宽的石砌路面掩藏在一丛丛冬青里。
宁星阮埋头走上了小路,郑云恒也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到小路中央的木亭时,郑云恒忽然开口道:学长,昨天我看到你了。
宁星阮一愣,回头看着他,下意识道:什么?
在道观,我看到你了。郑云恒笑道,忘了说,我是松阳观法静道长的徒弟。
宁星阮表情不变,哦了一声,没有搭他的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郑云恒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学长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忙联系我师父的。
没有,只是过去参观一下。宁星阮不咸不淡道,他有些烦了。
没事啊,那就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郑云恒拍拍胸口,唉,学校里刚发生过一例事件,我就容易紧张。
宁星阮脚下一顿,但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快要走出草坪时,郑云恒小小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都这个时代了,怎么还会有那么愚昧的父母呢,竟然把自己上了大学的女儿卖给别人结阴亲。
可惜了,那个学姐一向很努力的,只是我发现的太晚没能把人给救下。
宁星阮十分确定,郑云恒这些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他心里一沉,郑云恒是看出他结了婚契?
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宁星阮既恼怒又不耐烦,语气有些冲道:人都去世了,就不要这么编排人家了。
郑云恒愣了一下,赶忙道:学长说的是,这件事是我一个师叔经手处理的,我就是想到了,有些可惜罢了。
学姐和我都在文研社,回家前她就总是心慌气短,有两次活动时还晕倒了,只是我学艺不精,没看出来,唉
宁星阮心头一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本就苍白的脸却又白了一分。
到宿舍门口,郑云恒脸上笑意有些莫名,他对宁星阮道:学长回去好好休息,记得好好吃饭,多多锻炼,身体是本钱啊。
宁星阮点点头,道过谢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楼。
他们寝室在四楼,站在楼梯前他有些走神,直到被轻轻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和道歉的同学摆摆手,他扶着扶手,慢腾腾地走上了楼梯。
结了阴亲,会死?
宁星阮感觉身上有些冷。
理智让他觉得,郑云恒今天的这些话,也许就是在骗他,然而心里却仍然抑制不住地生出恐惧。
他确实,好像回来后就一直很疲倦,很困,今天更是
虽然昨天下午在浴室被作弄了一番,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晚上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不至于虚弱到如此地步。
所以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被吸了阳气,慢慢虚弱下来,直到死吗?
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宁星阮爬上床,裹着被子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躺下后他觉得越来越不舒服,身体里就像是被抽走了能量一样,虚弱感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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