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个,我觉得你留这款一定很好看。”孟养看了眼平板又看了眼刘稚。
展示图上的人物留着中长发,长度及肩,整体造型略带蓬松感。
“我们这款发型采用蓬松气垫烫,今年很流行这种高级C形烫发型,这位女士的脸型也很适合……”理发师唠起来就没完。
“就换个这个发型吧。”孟养说,“试试看,尝试着改变。”
孟养挑的这个发型中规中矩,对刘稚的工作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刘稚长到二十八岁一直在黑长直和及耳短发之间来回切换。她有自己的审美,她也觉得这个发型很好看。
但是,她不太敢尝试。
她像个墨守陈规的老古板,囿于自己的小天地,不愿做出改变,也不敢做出改变。
刘稚痛恨这样的自己。
“就试一次,勇于突破自己。”孟养的视线追寻着她的眼睛。
又是这眼神……
“好。”刘稚作了激烈的心理斗争,犹豫了很久才答应。
孟养欢乐得像是自己要换发型似的,豪气地拍出充值卡,敲定了这个发型。
刘稚要转账给她,孟养不肯。
“你晚餐请客就行了。”
“好。”
接下来就是理发师的主场了,走完该走的流程,孟养坐在等候区看手机,时不时偷瞄刘稚。
她的一举一动,刘稚在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孟养偷看时微表情可可爱爱的,刘稚紧张的情绪也因此舒缓了。
长发被削短,一簇一簇地落于地上。前半段修剪工作进行得很快,后半段蓬松烫进行得无比漫长。
百无聊赖的刘稚翻出专业论文来看。
漫长又无聊的等待,孟养昏昏欲睡。
刘稚收起手机,颇有兴致地看着镜子里的孟养打瞌睡。
直到工作人员给孟养送来一杯茶,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两小时后,刘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微滞。
她不太适应现在的自己。
这个发型对于多数追求潮流的人而言,是个低调朴素到不能再低调朴素的存在。
孟养立在刘稚身后,轻柔地笼起她的发。
“你看,工作的时候可以这样挽起来,是不是看着稳重多了。”
医院对于着装和行为规范方面有着基本要求,烫发并不违规,但患者更相信成熟稳重的医生。孟养正是理解这点,给刘稚挑了现在这款发型。
饶是这样,刘稚还是觉得自己变化太大了。
“快回家,三个毛孩子还等着。”孟养催促刘稚道。
“不要我请晚餐吗?”刘稚立在原地。
“回家点外卖。”孟养拽着她的袖子,“天都黑了,先回家。”
……
再次打开家门,梨花、格格、奶团正呈手机信号状,整整齐齐坐在门口。它们连抬头看刘稚和孟养的动作都是一致的。
孟养挨个摸头,梨花和格格就跟着她走了,只留奶团在原地等着刘稚的拥抱。
刘稚抱着奶团坐到客厅的高脚椅上点外卖,奶团从她怀里钻出来,好奇地看着手机屏幕。
“别动。”刘稚揉了下奶团的脑袋,把它塞回怀里。
奶团似乎以为刘稚在和它做游戏,在刘稚怀里待了十几秒又钻了出来。
屏幕黑了下去,倒映出刘稚的面庞。
灰暗的色调模糊了刘稚的面部线条,她别过耳鬓的发,看着自己的倒影。
回来时,孟养夸了她一路。
她从高中时代的相遇谈论到阔别已久的重逢,每一句都离不开对刘稚的夸赞。
刘稚面上没什么大波澜,杂乱的情绪却内心在翻涌。
第17章 除夕上
腊月三十那天,刘稚正好在附院值班。孟养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看她。
除夕夜还要待在医院值班,在孟养眼里是一件非常悲惨的事情。刘稚倒是没什么反应,她习惯了节假日值班。
“除夕夜还要在外边……”孟养说。
“我没事,没有人等我回家。”刘稚轻松道。
孟养停了她的话,心里有些酸涩,“我晚上给你送餐。”
“不用了,附院除夕夜工作餐很丰盛,好好陪着你爸妈。”刘稚将围巾围好,指节搭在门把手上,“我走了。”
奶团急匆匆地迈着小短腿到门口,喵呜了一声。
刘稚矮身,摸了摸毛孩子的脑袋,推门而出。
孟养撑着胳膊,立在窗户边观望。
三分钟后,刘稚经过杨树。孟养又往前探望了些。
刘稚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她抬首,视线刚好与孟养交汇在一处。
孟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放下窗帘。
她纠结了一会儿,又重新拉开窗帘,没成想,刘稚仍立在原地。
孟养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刘稚朝她挥了挥手,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街上年味儿很浓,街道上满是张灯结彩的,挂拉横幅的,放眼下去,一片红火。
今早头发扎得不怎么好,刘稚一直觉得脑袋上有什么东西揪着。等红绿灯时,刘稚解开头绳,重新理了一遍头发。
到达附院时刚好八点整。
老总见老总,两眼泪汪汪。
一个除夕值班,一个大年初一值班,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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