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妇人说:闻飞啊,哎呦,今天小宝在学校和人打架了,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了一头血!我们才在医院缝完针呢来,小宝,跟你哥说说话。
那边接电话的人换了一个。
哥,哥哥。稚气未退的声音抽噎着喊着哥哥,嗓音里有压不住的哭腔。
摔哪儿了?路闻飞和他说话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冷淡里又温柔了几分。
脑、脑壳。那头的小孩说,婶婶说摔了脑袋,就不、不聪明了,我要变成傻子了
哎呦,电话被妇人抢了去,这小崽子,闻飞,你看这事怎么办,主要是那个医药费
路闻飞问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来龙去脉,他弟和人家打架,因为人家骂他没爹没妈,两个小孩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了,虽然他弟摔的比较严重,但医药费,对方也是不肯负责的。
他没有太多时间在电话里说事,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催他过去帮忙了,路闻飞头疼的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简绥本来是打算坐一会儿就走的,但他见路闻飞去接了个电话,再出来时就有点不对劲了,脸色倒是一如往常,就身上那个气场,隐隐透着着烦躁。
酒吧晚场结束时,已经凌晨了,简绥趴吧台上都快睡着了,路闻飞走了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他从臂弯间抬起头。
散场了?简绥的嗓子有点哑。
嗯。
啊简绥看了眼时间,完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没了。
路闻飞:
早没了。
简绥看向路闻飞,慢吞吞道:这么晚了,学校也进不去了。
路闻飞:
简绥: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收留一下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路闻飞身上萦绕了一晚的低气压忽而就散去了些。
没有。他说。
简绥:那我等会再问问?
路闻飞:走吧,带你回家。
唉,路闻飞你人真好。简绥立马起身拿起手机跟在他身后。
路闻飞进了更衣室,简绥也跟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不对啊,他进来做什么?
路闻飞在那边解扣子了,简绥又觉得这会儿往外走,开门挺不好,盯着路闻飞看也不太好,他肩膀倚靠墙,懒懒散散的站着,脑袋抵着墙壁,闭着眼昏昏欲睡。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好一阵,不知怎么,简绥就想起了上回那平坦的腰腹肌理分明,还有线条,很好看,路闻飞不是那种干瘦的身材,他身上该有肌肉的地方,还是有些的,只是没有那么夸张。
走吧。路闻飞说。
简绥睁开眼,就换好了。
嗯。
这回两人是一块走回去的,路闻飞一路上话比平时少,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路灯还亮着,入秋的晚风凉飕飕的,地上的易拉罐被吹得滚动。
简绥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路闻飞睨了他一眼,问:有这么明显吗?
还行。简绥说,主要我有眼力。
路闻飞听他这自夸的话,轻笑了声,面上笑容浅淡,没事,想点问题。
简绥这人看起来事事不放心上,但对人的情绪感知却很敏锐。
这个点,他估计他二婶一家子都睡着了。
你想说吗?简绥说,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听听。
路闻飞遇事没什么倾诉欲望,但这会儿不知怎么,简绥这么一问,他也就被勾起了倾诉欲。
默了好一会儿,他说:也不是什么事,我弟和人打架弄伤了脑袋。
你还有个弟弟?简绥说这话时的口吻并没有多惊讶。
嗯。
他路闻飞把那事说了一遍,简绥听完,道:钱的问题好解决,那那边小孩家长怎么说?
这事说麻烦,也不麻烦,单单就是钱的问题,简绥说如果他需要的话,他可以借点钱给他,路闻飞道不用,简绥也没详细问他家里的事。
路闻飞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两人去了一家这个点已经开了的铺子前。
你吃什么?路闻飞问。
简绥:饺子吧,再要一个肉包。
吃得下吗?
我这会儿饿得能吃下三头牛。
路闻飞:挺能吃。
吃不穷你吧?
路闻飞笑了声,他点了餐,简绥和他一块站在铺子前,等着店家打包,打好包后,他们拿着热腾腾的食物,一块上了楼。
两人凑一块吃了东西后,一起坐沙发上瘫了一会儿。
服务员工作量大,很累也很忙,路闻飞这连轴转,回到房间里放松下来后,身上带着浓浓的疲惫感。
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现在晚上有些过于凉快了,睡着不盖被子难免会冷,路闻飞没打算让简绥再在外面沙发上凑合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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