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有什么用呢，他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可以束缚住米克斯的力量，却根本无法束缚他。
    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早已死在了几千年前，他的仇敌也大多死在了几千年前，而米克斯对他的仇恨根本达不到构建锁链的程度，他不曾爱过谁，也没有伴侣。
    而他们的信徒们，同样死在了几千年前。
    第141章
    米克斯非常清晰的捕捉到了对方在说自己改变时, 身上散发的那种名为怀念与悲痛的情绪。
    这情绪能够在几千年后依旧存在，也不得不说是足够刻骨铭心了。
    但你以为米克斯会为此感动吗，不，恰恰相反, 在捕捉到这丝情绪的时候, 米克斯有的只是轻蔑与不屑。
    不论是对方曾经的改变也好, 现在的悲痛怀念也罢，都让米克斯挺瞧不上的。
    毕竟改变代表着立场不坚定, 悲痛代表着失去，而这种失去延伸出来的，是对方的无能。
    至于什么深情厚谊之类的东西, 原谅米克斯, 以他那浅薄的同理心, 真的难以被这种东西感动到。
    米克斯能够捕捉到神秘人的伤感怀念，神秘人自然也能捕捉到米克斯此刻的轻蔑不屑。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愿意将内心展现给别人的原因。
    人与人的悲喜，从来就不相通。
    在抒发完自己的情绪后，神秘人状似彬彬有礼的问道：“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他那一副胜券在握，活像是要让米克斯留下遗言的样子, 在米克斯看来充满着虚张声势与可笑。
    而米克斯的回答, 则是非常巧妙地用对方之前的话完成了反击。
    “如果我赢了，我并没有对败者显摆的必要。”米克斯回以对方更加浓烈的自信, “而如果你死了，听这些话除了加重你的不甘，还有什么用呢。”
    反正总结米克斯的说法, 就是不是对方死, 就是他自己活。
    总之一个词——稳赢。
    神秘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这点小花腔：“好口才在这个时候, 可没有什么用处。”
    “既然如此，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被米克斯怼的心头一梗的神秘人，倒也没有为此发怒，毕竟该有的怒气，早就在刚刚已经抒发过一遍了。
    作为一个能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苟上几千年的人，神秘人可不像米克斯那样没有耐心，他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暴脾气。
    所以在完成了反派死于话多的情节之后，他又非常具有反派精神的开始自觉拖延起了时间。
    “我为我们选择了一个见证者，现在你也许还需要跟我一起多等一会儿。”
    这样说的神秘人，像是在为这场决斗的迟迟不开始致歉，但米克斯很清楚，对方话语中可不存在半分歉意。
    对方在对着自己挑衅，他在激怒自己，他想要借此来向米克斯表达：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开始与停止，都要我来喊才算数。
    虽然米克斯脾气不怎么好，但是这种程度的挑衅本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的。
    但也不知道这些束缚着自己的锁链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作用，米克斯只觉得自己难以自控的暴躁了起来。
    就好像有许多条看不见的小虫子，在自己身上乱爬，在往自己的大脑、往自己的心中钻去。
    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让米克斯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一条一条的将那些小虫子揪出来碾碎。
    注意到米克斯眉眼间肉眼可见的躁动，神秘人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满意。
    但只是这样，可还不太够。
    很突然的，米克斯感觉那根代表着仇敌的锁链，好像突然更加紧，也更加坚固了一点。
    受到锁链的影响，有那么一瞬间，米克斯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对方，体会了一遍对方的不甘与怨恨。
    虽然他并没有在这突如其来的共情中沉沦太久，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看着自己身上左一条锁链，右一条锁链的拴着，再看看一身轻松，好似非常悠闲的在等着人的神秘人，米克斯心里都要生出不平来了。
    努力静下心了想了一下的米克斯，觉得这种程度的魔法，不该毫无限制，更不可能不用付出代价。
    而解析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这些锁链后，也许该感谢古一曾经的教导，他在上面看到了一个代表着同等的符号。
    也就是说，这个魔法的副作用，应该是施加在他人身上后，自己同样会受到如同被施加了这个魔法的效果。
    至于为什么神秘人的身上，现在没有一条锁链。
    也许该感叹时间的强大，几千年的时光，足够带走对方的亲缘、伴侣、仇敌、信徒……
    亲缘、伴侣、信徒这三种关系，米克斯也许没有办法，但是仇敌，想一想办法好像也不是不能给对方现场造出一个来，比如说他自己。
    不过这件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办的事情，在米克斯这里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容易。
    诚然，他脾气不好，性格也称不上好，一个看不顺眼甚至喊打喊杀，但是吧，在仇恨这方面他还真的就是一个新手。
    而且别看米克斯开局那么烂，但他还真心没有仇恨过谁。
    要说原因，倒也不是他多么宽宏大量、以德报怨，而是他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而报完仇之后，傲慢的米克斯可不会将那些人一直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