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沟通没有面对面沟通效率高，时晞直接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这幅画是你画的吗？”
    镜子上快速出现一个字：“是。”
    这次写得有些急了，笔画飞舞，鲜血好似要溅出镜面。
    时晞早有预料，看到这个回答也没多惊讶，姜彤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对鬼魅的恐惧感被遗憾和说不上来的心酸取代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原来你是画家！”
    难怪这幅画的历任主人都找不到画家，画家早就身亡了！这样有才华的人，竟然只留下了一幅作品，连个名字也没有。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被拾荒者捡到，这幅画也无缘被世人看见。
    时晞心里也感触良多，轻叹了一口气：“画家，你叫什么名字？”
    来过人间一趟，至少要留下姓名吧。
    画家一笔一划，认真地在镜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惜光”。
    “惜光，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时晞偏了偏脑袋，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那来算算账吧。”
    “……”惜光想逃。
    “你的行为吓到她了，”时晞指向姜彤：“对此你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惜光在镜子上写：“抱歉，太乱了，我忍不住。”
    片刻，又补充一句：“是我不好，没忍住。”
    过了一会，又写：“我用阴气收拾，没有用手碰。”
    “也没有乱看。”
    “我想让这里整洁点。”
    看着镜子上密密麻麻的血字，时晞心说，这小鬼只要不用面对面，秒变小话痨了啊。
    不过这种情况，倒是和庄老师之前有些像，庄老师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职业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剃掉了剧组道具师的潦草的胡子。
    惜光一直在道歉，姜彤感受到了惜光的诚意，知道对方不是来索命的，只是好心办坏事，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都过去了，不怪你。”姜彤叹了口气，真心地说：“你的画真的很灵动，我经营画廊以来，接触过很多名画，这一幅最打动我。”
    烛火抖动着，惜光迟迟没有回复，过了许久，镜子上出现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鱼，以镜为水，欢畅地游动着。
    惜光用这样的方式，回应了姜彤的欣赏。
    看到那尾看似自由，却被困在镜中的鱼，姜彤心里又是一阵酸涩，惜光的命运，可叹可惜啊。
    时晞给姜彤递了纸巾，又问惜光：“那幅画是怎么回事，它能隐藏你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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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画上有个精妙的法阵, 能隐藏气息。”
    “从我有意识起，它就存在。”
    “不知道是谁布下的。”
    惜光在镜面上写下一行行字，回答时晞的问题。
    连惜光都不知道法阵是谁布置的, 时晞更无从去寻找答案了。
    等她再修行一段时间，也许能看破这幅画的巧妙之处吧。
    她现在隐隐觉得，惜光能恢复意识, 和这个法阵有关。
    继续追问也得不到答案，时晞换了个问题：“上一个拥有这幅画的人是谁, 你还记得吗？”
    镜面上出现惜光的回答：
    “一个年轻男人。”
    “高瘦, 单眼皮, 别人叫他陈总。”
    “在他家没两天，我就被送走了。”
    看到这些描述, 时晞和姜彤变了神色。
    时晞看向姜彤：“姜总，是你认识的那位陈总吗？”
    “惜光说的特征都对上了。”姜彤的眼神冷了几分。
    姜彤拿出手机, 受阴气影响，屏幕闪烁不停, 姜彤已经不怕了，她打开陈俊名的朋友圈，找到一张照片，递到镜子前面：“惜光, 是这个人吗？”
    惜光写下答复：“是他。”
    “这人叫陈俊名，”姜彤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你在画里吗？”
    惜光写道：
    “我帮他收过一次屋子。”
    “他很害怕, 找人来驱邪。”
    “我被发现了, 但不肯出去。”
    “他们没烧我，把我送走了。”
    两人同时想到了陈俊名举荐的那位, 很厉害的巫师。
    那位巫师有真本事, 所以查出了问题出在画上。
    陈俊名知道画有问题后, 没有选择销毁，而是匿名捐赠给了慈善拍卖会。
    他是捐画者，自然知道这幅画被姜彤拍下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姜彤画有问题，却在姜彤担心受怕了一周之后，主动向她举荐巫师，并且从头到尾都隐藏自己的捐画者身份。
    时晞扬了扬眉：“这人有问题。”
    “陈俊名在追求我，他知道我会参加那个拍卖会，也知道我喜欢收集以水为主题的水墨画，我竞拍这幅画的时候，他还提出要拍下送给我，被我拒绝了。”姜彤攥了攥手指：“往深处想，他一直在想方设法让这幅画进我家，并且让我怀疑不到他头上。”
    时晞眯了眯眼睛：“陈俊名知道画中鬼誓死不愿见人，也知道这幅画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所以想尽办法把画送到你身边。等你因为这些事心力交瘁的时候，他再翩然登场，救你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