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然连忙错开视线,心中厌烦得很。
赵呵的那双眼,一直带笑,可那笑意,令她不舒服,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似的,所以那抹笑,安怀然也觉得像极了嘲讽轻蔑的笑,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安庄主,赵姑娘是来找你的。”萧沁递了个眼色。
安怀然挂上微笑,抬手道:“赵姑娘坐,不知找安某,是为何事?”
“简单说,两件事,交差和答疑。”赵呵道,“我先来交差吧,你家里那对双生子的死因我查了,跟魔教有关,但凶手并非魔教,而是你们江南剑庄的人,迫使二位小公子自尽。”
安怀然猛烈咳了几声,苍白着脸抬起头,“荒谬。”
她没有看赵呵,视线越过赵呵的肩膀,直盯着祸水。
赵呵语气笃定,点头平静道:“确实荒谬。魔教来之前,你就一直计划着弃庄,但仍走得匆忙,我想应该是与伥鬼新练得的蛊虫有关,计划有变,让你不得不割舍大半,匆匆离开。而走得匆忙,留在偏庄的双生子来不及救回,只好吩咐身边亲信,救不了就杀,不能让魔教活擒。”
安怀然本想见招拆招,却不想赵呵说得竟然与当日情形一丝不差,她当即愤恨盯向祸水,认定是他将庄内秘辛说与了外人。
“交完差了。”赵呵说完,又是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抬了抬下巴,直接问道,“该你回答我了,江南剑庄喂他的毒,是什么东西?可还有?”
萧沁怔了怔,安怀然掏出手帕掩口咳了起来。
她看了萧沁一眼,无奈道:“你看,赵姑娘养在山上,大约这里……”
她指了指脑袋,“不大明白。”
然而下一刻,赵呵忽然与她近在咫尺,脸几乎快要贴到她的鼻尖,一字一字清晰无比,询问她:“被看透就老实直说,与我兜圈无用。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没有,我去哪能找到。”
安怀然额角沁出细汗,她能察觉到,尽管赵呵手中并无利器,甚至她的手都没有碰到她,但那股架在她脖子处的剑气是真切存在的。
此刻,她捏住了自己的命门。
僵了许久,安怀然忽然笑了。
“不知道。”安怀然咳着吐出这三个字,继而又道,“萧盟主,叶柳清的徒弟与魔教中人勾结,夜闯武林盟义启堂,这事关乎叶柳清的身后名,不知萧盟主想如何处置?”
赵呵揽住了她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她动作随意友好,但无形剑气骤然逼近,悬在安怀然的眼球前,刺的她不敢睁眼,却也避不开。
萧沁一挥袖子,义启堂门窗紧闭,厉声道:“你不怕今日走不出武林盟的大门吗?!”
说着,她振袖朝祸水抓去:“魔教妖孽!”
赵呵轻轻一瞥,萧沁本能生惧,似眼前有刀山难逾越,近身就要粉身碎骨,身体在感触到森然剑气的瞬间便速速退后三步。
反应过来后,又觉丢脸,脸红一阵白一阵。
“愚蠢。”赵呵评价道,“我敢带他来,自不会让你拿他威胁我。”
萧沁咬牙,惊惧道:“你练的什么邪功?!难道修出了剑心?不能,你才多大!就算是叶柳清……”
“可怜。”赵呵道,“天意如此,剑法道自己寻上我的,我就是三岁,该悟还是会悟,跟年纪有何关系?你倒是年近半百,你可摸到境界了?”
说罢,赵呵又将安怀然拉近,居高临下看着她。
“东拉西扯,无法解决问题,你们这样兜圈子,如何走得出去?今日不说,我就得为了承诺,了结你了。”
“哼。”安怀然轻笑,“我说过,我不知道。”
“你是在赌我不敢杀你,也没理由杀你,追问不出就放弃了,对吧?”赵呵露齿一笑,“那我把话说明白些,你自己判断,我到底敢不敢左右你的生死。”
她叩住安怀然的脉门,说道:“你身骨并非习武之材,看这个样子也活不了多久,江南剑庄在武学一道早已式微,十年前连南疆魔教这种不入流的都敌不过,要靠送人割地来换安宁,只是百年正派,慕名而来的人仍然不少,门下发展越大,内里就越难支撑。”
“十年来魔教又步步紧逼,而你观江南剑庄后辈,也没能盼来一个奇才。这就不得不为将来打算……江湖终究是三教九流,而想要走上俗世正轨,就先得入门。恰逢此时,皇女南巡,你只需将魔教当投名状,交给朝廷就是……”
安怀然面色尽失。
这一定不会是祸水透露给她的,因为祸水连同魔教都蒙在鼓里,不知这层盘算。
萧沁惊问:“你怎么知道!”
“你们的算盘,一看就知。”赵呵道,“棋都摆在棋盘上了竟然还问我如何得知,好玩,看你们这反应,是觉得不会被人看出?”
“不,你一定不是刚刚下山……难道,你是和二皇女一起……”萧沁惊退半步,指着赵呵。
皇女南巡,是她昨日取新做的衣服时,被许周碰瓷后问出来的。
许周早就得知她在客栈落脚,在那附近晃着扇子逛了两天,终于逮到机会,上前同她搭话。
既然赵呵已说明自己是叶柳清女儿,且看穿了许周派侍卫留意她行踪之事,许周也不再瞒她,直报家门:“我本姓赵,家中行十三。许是我父族姓,在外行走方便。”
因叶柳清隐居云间山之前,传奇事做得太多,许周从小就敬佩这传闻中的小平阳侯,生了和赵呵结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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