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易再次明确了一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有难以巴结的上司，只有不会舔的下属。
    她们四个人是有备而来，既然打算要利用管理层的一切人，那么就要从最好巴结的人入手。主任被沈书易她们一顿精彩又不失礼貌的彩虹屁吹捧后，很愉快地让她们晚上和自己一起去巡夜。
    本来按照规定，新来的修女和护士都是需要做苦力，但谁让沈书易她们会奉承，于是直接跳过干重活的阶段。
    到了七点钟，病院准时开饭了。沈书易她们就站在主任的身边，给来的病人们分发食物。这个病院确实是恐怖片里才会有的那种氛围，每一个病人脸上都灰蒙蒙的，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并且每个人的脚腕上都戴着一个厚重的脚镣，走路的时候能听到重物拖在地上的声音。
    沈书易一边分发食物，一边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病人们。这也符合她作为“新来的修女”这个身份特征，她一边看着这些病人，一边试图找找在这些病人里隐藏的敌对车组玩家。
    但遗憾的是，每一个病人脸上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看起来都差不多。
    偶尔出现一两个有点异常的，也被主任大声呵斥。从他们和主任的对话里，也感觉到这些人是在病院里呆了很久的老病人，仅仅靠玩家带入扮演，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经过仔细地分辨，沈书易遗憾地确定她暂时看不出谁是真病人，谁是假病人。
    食物分发完毕之后，两个长桌子旁边一共坐了40个病人。加上大厅里的医护人员和修女们，一共是55人。
    开饭之前，唯一的神父捧着圣经开始了餐前祈祷环节。其他人也必须跟随他，一起进行这个仪式。
    在祈祷完毕后，沈书易和同伴们坐了下来，开始食用在病院的第一顿晚餐。饭很难吃，面包烤的实在是差出了水平。
    汤也是清汤寡水，土豆更是削了皮就直接蒸熟。豆子还有夹生的，闻起来有股怪怪的味道。
    陶嘉怡心里叫苦不迭，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毕竟是在刚进入游戏，不管如何都想要吃盐焗鸡的女人。
    让她吃这种食物，无疑是对她进行不人道的摧残。但形势比人强，才巴结过主任，立刻露出真面目实在是有些不太好。陶嘉怡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吃下这顿难吃至极的晚饭。
    林傲君倒是不怎么介意，她一边吃一边观察病人们和同事们。她认为敌对车组不一定都是在病人里，也有可能是在医护人员和其他修女里面。
    虽然暂时没看出谁是目标，但这不妨碍她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在吃过饭之后，原本就显得很没精神的病人们，变得更加没什么精神。工作人员的饭和病人的饭是分开两个桶，虽然都是一个厨房里做出的东西。
    但她们吃了之后并没有出现精神疲惫，只能说明这里为了管理方便，医护人员会给病人的食物里添加一些镇静的药物。
    让这些患者能老实一些，吃完饭之后乖乖呆在病室里不闹腾。
    从这一点来说，这个曼陀罗病院作为治疗机构是完全不合格的，严肃点说是毫无医德可言。
    四个人都发现了这一点，但只是默不作声地吃了自己的那份难吃的饭。主任在吃过饭之后，就指挥修女们收拾餐具，让男护士们护送这些病人回到病室去。
    在沈书易她们将餐具都送到厨房后，几个之前就在这里的修女们就开始挽起袖子洗碗。
    “你们四个，过来。”主任在厨房门叫她们，“把大厅里的桌椅都归位，把大厅做一下清洁。九点钟和我去巡夜。”
    “知道了。”沈书易她们老老实实地应了下来。
    别看主任给她们安排的工作很简单，但做完还是有些累人。不过趁着在大厅里做清洁的时间，她们四个人还是各自观察了一下这个病院大厅的情况，决定等晚上休息的时候，把细节添加到地图上去。
    九点钟一到，整个病院里就熄灯了。只有走廊里的灯还亮着，主任给她们了一只老式手电筒，自己拿了一个在前面走。为了某种安全考虑，主任还带着一个电//击棍。
    病院一共有五层，病人大多数集中在23楼。
    主任一边走一边对沈书易她们说：“巡夜的时间都是九点钟到十一点。这几个小时里要一直巡查，哪个病室里出现问题要第一时间过去。”
    “有些病人没有自理能力，所以需要你们帮助一下。发现情况要立刻报告，知道吗？”
    “知道了……”沈书易老老实实地回答，故意用很害怕的语气说，“那，如果病人打起来了，怎么办啊？”
    “我们这小身板，扛不住病人揍的……”
    主任轻描淡写地说：“明天给你们发电//击棒，遇到不老实的直接用就好了。不要把病人当一回事，没病的人不会到这里来。”
    “你们要是受伤了，暂时可不会有接替的人。所以只管动手，没什么好怕的。”
    沈书易她们对视一眼，默默地记下了主任说的话。巡查二楼的时候，大部分病室里的病人都在里面老老实实发呆，只有二楼尽头的一间病室里一个女病人还没睡觉。
    从那个病室里不断地传出走调的歌声，像是什么童谣又像是什么摇篮曲。
    在只有走廊灯的病院里，这种幽怨的歌声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