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撑到她旁边的矮榻,抬起身子,眉眼氤氤氲氲,白皙的脸染着一层不自知的潮红,墨发散落着,绯色衣襟也松了一大半,凹凸有致的锁骨半掩在夜色之中,徒生隐晦的诱惑。
“谢宁,我不喜欢你靠近他。”
嗓音带微喘,却压得很低,叫人听得心痒痒。
许扶清冷得离奇的手指探向谢宁红到不能再红的耳垂,似好奇地捏了捏,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传遍谢宁全身,她双肩轻耸。
他?
没猜错的话指的是卫之玠?谢宁动了动尚有湿意的手,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强烈,由惧而生的.
她声音低得很,“你说的是卫夫子?”
少年唔了一声,微曲起来的指骨缓缓地刮过她自然红润的唇瓣,他眼神专注却无半分常人的欲.望,声线轻慢,“是他。”
谢宁调整在不知不觉中凌乱了的呼吸,“为什么?”
仿佛没预料到她会反问,许扶清有几分怔愣,“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靠近他?”谢宁眨了眨眼,隐隐感受到一丝不正常,再加上他身体的温度素来低,冷冰冰的触感令她的意识越发清醒。
夜影缭乱,矮榻的空气越发逼仄。
许扶清玉颜掠过茫然,指腹遵循着内心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角,感受着多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柔软,许久才回:“我不知道呢。”
谢宁咽了咽唾沫,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发抽了,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你。”
她温热的唇瓣染上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寒凉,是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蹭着,动作自然温柔到叫人生不出任何的排斥之心,“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说出口后谢宁都觉得不可能,根本就是天大的误会!
怎么可能?她这是再一次控制不住地用正常男子的思维去限定他了。
可他不是正常人啊。
谢宁疯狂地眨了眨眼,幸亏蒙着红色发带,他看不见自己的眼神,不然一定能看得出她的窘迫。
却不知许扶清指尖缓慢地挪到了她的脖颈,贴着脆弱的血管,感受着轻微的震动,接着,他俯低头,潮湿的触觉从白玉琢的脖颈处皮肤传到谢宁脚底。
谢宁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没穿鞋子的脚也蜷缩起来。
要命。
人的知觉在看不见后愈发敏感,还会不能自己地猜想着他下一步要干什么,闻着漫天掩地的干净松木香,她呼吸有些发烫。
气息交缠,许扶清似涂了墨的眼睛看她纤瘦得仿佛只要一掐就会断的脖子一秒。
他像是很认真地想了想,低低地笑了声,过了一会儿方开口,“不喜你靠近卫公子便是喜欢你啊?若是如此,那便是喜欢吧。”
“……”谢宁差点想翻白眼。
确认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方式还能再草率一点儿吗?
得嘞,她本来就不该问一个在原著里绝情绝爱的大反派这种问题,刚才纯纯就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问这种原本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先起开,我腿要抽筋了。”谢宁摸黑地推着他,指头擦过他露出来的锁骨又匆匆地放下。
她脑海里不禁地浮现他匀称漂亮的锁骨的画面。
之前看过一两次。
不得不说人比人气死人,虽然秦玉和秦姝的结合在世人看来是不符合伦理的,但他们的某些基因未免过于优秀强大。
看他们的儿子就知道了。
以前就听说兄妹或姐弟生下来的孩子倘若不是畸形、脑子有问题的,那便会有很大机率是难得一遇的天才,聪颖过人。
如今看来,许扶清毫无疑问地属于后者。
又好看又聪明,抛开他古怪的性格不说,在现代肯定非常受欢迎,谢宁若是没见过他手起手落地杀人,也会很有兴趣结识这种人。
许扶清忽然轻咬住脖颈那里的一块皮肤。
谢宁心尖一颤,这是要咬破她的血管吗,身子的颤栗未过便听他声若细竹地呵笑道:“别怕啊,我答应过你在这半年内不会杀你的。”
“所以就算我很想很想杀了谢宁,我也会忍住的。”
语气微怪。
少年松开齿关,冰凉的指尖拂过少女皮肤上面浅淡的牙印,没有流血,继而覆上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地。
“你的心跳得很快,是因为我吗?”他眼神清朗并无欲意。
掌心的冷意透过白色中衣传进谢宁的身体内,对方手放的位置令她面红耳赤,赶快转移话题,“那个,我的腿真的抽筋了,你动动。”
许扶清修长的双腿终于挪动了一下,却不是离开,而是分开地跪在谢宁两侧,墙边的影子略有起伏。
这个姿势更奇怪。
她囧,“你......”
他眼皮轻掀,长睫懒懒地往上一抬望着谢宁的脸,乍一看雌雄莫辩的脸美得惊心动魄,忽道:“谢宁,我要你的心,待你死后,我会取出你的心,吃下去。”
什么?谢宁总是会被许扶清那些出人意料的想法惊到。
吃、吃心。
“我单是想想便有无法抑制的愉悦。”许扶清笑得璀璨,指尖寸寸地隔着衣裳从她的心脏往上划,最后,指腹抵着她的脸。
“谢宁,你可真让我喜欢,无论是你的血,还是你的心。”
谢宁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别的男子跟女子说我想要你的心,一般都是深情告白,偏生到了他这里成了惊悚片。
是挖你的心......还真够奇葩的。
这份‘喜欢’过于‘沉重’了哈,她当真是不想要,挥去脑中所想,立刻迅速地掀过这一篇,“那也得等半年后,现在不是还没到嘛。”
月色从被风吹开的窗户漫进来。
浅光下,许扶清唇红似血,形貌昳丽惑人,皮肤却白得像鬼,音色柔似春风,“对啊,我第一次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只为得到谢宁你的心。”
血可以尽数给蛊虫。
心却只能是他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谢宁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决定放弃,反正半年后事情已成定局,现在忧愁也无济于事,还是活在当下比较好。
还有,第一次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只为得到她的心?
这句话不联系上下文解读的话听着可真像情话。
谢宁莫名地觉得好笑,许扶清这辈子怕是都不会特意地跟别人说情话,难怪在原著里他直到死都没有妻子,永远孤独一人。
当时候看小说评论区总是有读者剧透。
记得有一名很喜欢许扶清这个角色的读者曾评论过一条,他命短,没活过三十岁,死时二十九岁。
这个岁数在古代对男子来说也很年轻,古语有云,三十而立。
可这个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若是完不成任务,自己比他还短命呢。
谢宁小声地干咳几声,敛下思绪,扯了扯有些松的中衣,说:“小夫子,你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
不晓得为什么,他总是喜欢在晚上来找她,而且都是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上次是为所谓的鬼,这次是为卫之玠碰过自己。
若不是谢宁清楚许扶清是什么样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在吃醋。
许扶清凝视着谢宁一张一合的唇瓣,原来苍白的肤色渐渐地染上红霞,舌尖舔过她唇角,辗转到上唇,没回她话,“谢宁,我想咬破这里可以吗?”
谢宁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又记起自己需要验证一遍上次好感值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吻而升的,犹豫了几秒,并没有说话,当作是默认。
少年轻搂着少女的腰肢往上微抬,气息拂过她的脸。
冰火两重天。
铜铃铛哐当哐当地响,像永不停止的风一样,谢宁忍住想要掀开红色发带看许扶清表情的冲动,矮榻“吱吱”地晃着,刺激着她的耳膜。
外面人影闪过,火舌瞬间蔓延,把整间木屋烧起来,烟雾透过门窗渗进来,谢宁察觉到不对劲儿,唔唔唔了几声。
许扶清余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那些将木屋围住的火光,牙齿咬破了她的唇。
鲜血一点一点地滋润着他貌似很是干涸的喉咙。
浓烟飘荡,不知许扶清对应如婉做了什么,她还是没醒过来,他们三人待在同一间房间里,火舌吞噬掉窗纸门纸,席卷过木柱子,滋滋地燃烧着。
温度很高,谢宁即使看不见也意识到了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扶清明显清晰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没闭眼,望着她因微微缺氧而变红的脸,他好像喜欢这种感觉,令人窒息的感觉。
火光冲天,他们在烈火中接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感觉二
谢宁闻着浓重的烟味, 皱紧了眉头,一把扯下眼睛上的发带,顾不得唇瓣的微疼,她侧了侧头, 看见了漫天的火势。
瞧这架势, 木屋不久后肯定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怎么会突然着火了?是风吹倒木屋的烛火,还是有人专门放火?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而许扶清分明是绝对知道的, 却不急不慢, 还真是个疯子,谢宁心脏砰砰砰跳,暂时无暇问系统好感值的事情。
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床榻, 她看到了还是不省人事的应如婉。
对方是因为自己才会在深夜陷入沉睡, 导致着火了也逃不掉,谢宁紧张地凝视着处于她上方的许扶清,“小夫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一直悬挂在窗外的那张丑陋面具渐渐地被烈火烧尽。
面具的巨大嘴巴先是越裂越大,再消失不见。
少年苍白的脸被大火映红, 薄唇染着一丝血渍, 水色潋滟,手指放到她雪亮的双眼之上,利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撑起身子,松散的红衣露出好看的脖颈弧度。
“谢宁怕甚。”
他艳丽的五官藏于火焰中, 弯起狐狸眼,歪了歪头, 墨发似绸缎般地越过肩胛骨倾泻下来, 有几缕扫过谢宁的小脸, 冰冰凉凉。
她心累,敢情他是故意的?
“是不相信我吗?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的啊,可你总是不守承诺,擅自摘下了发带,我要怎样惩罚你呢。”
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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