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半懂不懂, 茫然了一会儿, 也知道王兰香要他吃, 吃过一块，喝了茶，王兰香又给他满上，又让他吃，史蒂夫是真的吃不下了，恳求地望着许愿。
    许愿抿唇一笑，忙制止了王兰香。
    史蒂夫在华国待了这么久，也知道华国人好客的习惯，如今也习惯了，见那身婚纱还放置一边，撺掇着许愿把婚纱穿上一试。
    柯莱望着她：“试试看合不合身。”
    他的眼中带着期许，许愿曾对他感叹过外国人结婚穿的婚纱好美，那个时候情况特殊，国家还没有改革开放，他想也许怕是实现不了了。如今风气愈发开放，他也终于能弄来一身婚纱。
    许愿原本给自己准备的是红色旗袍，经历过大革命，这个时代对于过去就好像是全盘否定了。许愿曾在书中听闻过凤冠霞帔，颇为喜欢这种仪式感，在星际，婚姻是很脆弱的，基本上没有人会把婚姻当做保障，也许前一天还在一起，后一天就散了，所以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仪式。
    许愿偏好这种仪式感，也许因为是走出星际的地球人，在她眼中，东西方都一样。不能够因为一种文化而去淘汰另一种文化，西方的婚纱很美，可东方的凤冠霞帔也是另一种美。很可惜，她都不知道真正的凤冠霞帔长什么样，但如今旗袍还能买到，沪城有不少老裁缝，沪城女人的象征大概就是一身合身而妙曼的旗袍，贯穿了整个民国，形成了一个美丽的符号。
    许愿提前两个月去找老师傅定做的，拿回来亦是被惊艳了许久，忽又来了一条婚纱，反倒是惆怅起来了，一个人总不能身上套两条。
    苏玉琴殷勤地陪她一道去换了婚纱，摸着着婚纱，艳羡地说：“哎呦，这婚纱可真白啊！嫂子还是头一回见着这婚纱哩，还是阿莱有本事，找外国人租了条婚纱，可比照相馆里的好看多了。”
    苏玉琴还是不能把这件婚纱和婚礼结合起来，毕竟谁家结婚穿白的啊，如今赶时髦，年轻人喜欢穿婚纱西装拍结婚照。结婚可都还是红的粉的，谁家会穿白的。
    沪城这个地方比较独特，在古代它就是一个小渔村，后来通商口岸一开，它才发展成这个摩登之城，可以说在民国时期，这里就是全国最潮流最先进的地方，那时候留洋回来的人不少，就效仿西方有穿婚纱结婚的人。这座城市对于外来事物的接受能力实际上是很好的，在去年年初开放的城市当中，沪城才会这么快又恢复往日的繁荣。
    许愿但笑不语，在苏玉琴的帮助下，换好了婚纱，上半身是蕾丝点缀的，下面的裙微微蓬起，拖了地，苏玉琴看着心疼，给她拎着裙摆子出去。
    她的身材瘦削，上半身是紧身的，显得脖颈纤长、腰肢妙曼，门一开，沙发上的谈论就停止了，纷纷看了过来。
    柯莱缓缓站起来，他在册子上第一眼看到这件婚纱就觉得一定会很配她，柯莱眼前是一道白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
    史蒂夫拍着手，眼中亦是惊艳，在来华国之前，他想象中的华国人和目前所见的还是有些差距的，许并不能算他心目中的华国美女，可她很美，一种一直让人很暖，很舒服的美，史蒂夫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缪斯。
    “So beautiful！许，这真的太合适了，柯选的时候我还觉得太过保守了，果然还是他最清楚。”史蒂夫惊叹道，竖起了大拇指。
    许愿笑着弯着眼睛，拎着裙子，自己也一个劲地低头看，有些新奇又有些小虚荣。
    柯莱弯了弯嘴角，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很适合。”
    王兰香见外国人的神色，也有些自豪，上前摸着这婚纱，望着许愿说道：“这婚纱倒也挺好看的，就是这白色太晦气了，换成粉的就更好了。”
    苏玉琴笑着说：“妈，外国人都是穿白色的，多洋气啊。”
    许大福面色柔和，对柯莱说道：“你这孩子也是有心了，还专门弄一条来婚纱来。”
    “这婚纱租了多少钱啊？”王兰香问道。
    柯莱睁着眼睛说瞎话：“岳母，不是租的，是史蒂夫听闻我要结婚了，在美利坚买的。”
    王兰香扬起嗓门：“啥？买的！这得多少钱啊！”
    而后意识到家里头还有个客人，顾虑地看了他一眼，放柔了声音：“你这孩子！也太麻烦人家了，你们不会想结婚穿这白的吧？”
    许愿看向柯莱，后者点点头，很喜欢许愿穿这一身：“史蒂夫的一番心意，粤城那边有人结婚都穿婚纱的，小愿穿着也挺好的。”
    许大福皱着眉头道：“总归一身白不大吉利，外国人不懂，你们两也不懂。”
    史蒂夫疑惑地看着他们在说话，总觉得场面有些严肃，问道：“柯，你们在说什么？”
    柯莱一脸无奈地把事情告诉他。
    史蒂夫就开始叽里咕噜和许大福王兰香讲了，许大福和王兰香也一头雾水，望向柯莱，柯莱充当两边的翻译，时不时篡改几句话，也只有许愿听得出来。
    许愿抿着嘴笑，算是明白柯莱为什么要带史蒂夫过来了。
    最后许大福和王兰香还是败下阵来，对柯莱说：“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爱怎么来怎么来吧。”
    许愿也不忍心之前定做的旗袍浪费了，决定当天换两套衣服，迎亲的时候穿婚纱，去酒店了穿旗袍，也是考虑到旗袍走路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