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面无表情,将还散发着热气的枪口顶上了他的脑袋,一只手揪住对方的手腕,半跪下来,用膝盖压住了他的胸口和剩下的胳膊。
你!你!你!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看着格外陌生的加西亚,他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一个荒诞的梦境,一切都是如此不现实。
什么?这是哪里?这是发生了什么?
哪怕是远处瞄准着这里的基安蒂和科恩都被吓了一跳,安室透更是大脑空白。
基安蒂完全忘记了开枪这件事情,颤巍巍地转头,对着自己旁边的科恩疯狂使眼色。
什么情况!咋回事啊!他也是组织的人吗?
科恩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
几个人凝神静气,竖起了耳朵,就怕错过耳麦里的一句话。
呵。琴酒冷笑一声,不紧不慢解决了在场几个人的疑问。
雅文,你的身手太弱了,连偷袭竟然都会失手。不然你第一下就能干掉这只老鼠了。
闭嘴。加西亚冷着脸喝道,他手上用了几分力道,用枪口死死顶住了诸伏景光的脑袋,但却没有开枪,再多嘴扣你经费。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琴酒噎住了,他想梗着脖子反骂回去,扣就扣,我还怕你了?但想到之前的直升机,又不得不闭上了嘴巴,周身气压更低了。
咳咳你!咳咳!你是雅文白兰地!诸伏景光一边咳嗽一边笑一边说着,血液慢慢往外涌,顺着嗓子溢到嘴角,最后流到地上,满口的腥咸,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在笑自己。
对方完全没有一丝犹豫或者手软,和雅克不同,这个代号叫雅文白兰地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冷得可怕。似乎之前在公司一起忙碌的日子,还有那近两年来温和友好的交流都是伪装!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着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内心嘈杂的想法让他四肢发软,浑浑噩噩。原来自己才是那最大的睁眼瞎。原来自己一直在贼窝里是么!雅克和加西亚都是组织的人,那么格里德格里德里面他不敢深思,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抱歉呢,绿川。不,应该叫你,诸伏景光吧?加西亚做了一个歉意的笑脸,但笑容未到眼底,手下非常干脆利落地卸掉了对方的两条胳膊,防止他挣扎。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对你动手的,毕竟波利很喜欢你,如果你死了,他说不定会很伤心,而且公司也会少一个重要成员他慢慢地说着,用空出来的手挑起对方的下巴。诸伏景光感受到对方指甲戳在脸上的刺痛感觉,听着对方的话,闭口一言不发,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说到这里,加西亚沉默了,忽然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要不网开一面吧?
雅文,你在想什么。琴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不,没什么。加西亚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将这个想法掐灭了。琴酒等人已经知道了诸伏景光的身份。如果让玻利瓦尔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心软想要留下来这个该死的条子,他可不能让朗姆再抓住这一个把柄。
所以,哪怕玻利瓦尔之后会责怪他,他也要趁着对方不知情,尽快将这个条子处理掉。
诸伏景光抿唇,似乎完全放弃了挣扎,他的备用枪都被搜出来扔远了,胳膊也被卸掉了。全身上下没有武器,胸口被人牢牢压住,脑袋上还顶着一个枪,无论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不过至少他苦笑着,内心竟然生出几分庆幸,至少琴酒没有让
他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到琴酒淡淡喊了一句:波本。
安室透死死盯着诸伏景光嘴角的艳红,地上的蜿蜒小溪,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听到琴酒的话,反而瞬间冷静了下来。
做什么,琴酒。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返出来了铁锈味道,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面。
我记得,你和他是一个宿舍的,好朋友吧。琴酒的脸上露出来难得的笑容,在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看来,那一张一合的不是嘴,而是会吃人的恶魔。
他们听见琴酒如此说道:雅文,你等一下,我觉得,让波本亲手杀掉这个老鼠会更好一点。
哈?加西亚脸色微妙,他看着面色唰地白下去的诸伏景光,又看着脸色发青发黑的安室透,倒是缓缓停下了动作。他竟然有了一种微妙感,觉得比起琴酒,自己还是有一点良心的。
你不觉得么?波本之前和这个间谍走得太近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叛变。所以需要检验一下。
琴酒冷酷地笑着,然后瞬间收敛所有笑容,眉目含煞:波本,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这是难得的,可以洗脱你身上嫌疑的机会。
咔哒,琴酒的枪口顶到了安室透的脑袋上:亲手杀了他,来证明你的清白。
一滴冷汗顺着安室透的额头滚落。
四处白茫茫一片,天花板的灯太亮了,晃得人眼花头晕,他的心好像沉入了一片死水,耳朵嗡嗡的,什么都没听到。
他在说什么?让我?杀了?景光?
安室透的呼吸渐渐加粗加重,心脏如擂鼓,四肢发软。他觉得自己好像溺水的幼儿,无法挣扎,似乎有大口大口的水涌进喉咙挤压自己的氧气,无力得可怕!他从未有过一刻感觉如此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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