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在干什么?啊。克拉克侧过头,看见了奥德莉面前那幅还未完成的画作。奥德莉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去扯扯克拉克的脸(克拉克急忙放软了肌肉,以免她扯不动):你的画室里面竟然没有一块颜料或者一支笔你平时都是用热视线画画的吗?
猜对了,小莉加十分。克拉克眨眨眼,认真欣赏着奥德莉那幅色彩斑斓的画作,你是怎么做到的?
臭氧。奥德莉的指尖冒出一团蓝色的烟雾,它顺服地飘到画纸上方,晕开了一团水彩般的痕迹。这个是□□气体的时候是绿色的,溶于水反而会把画纸漂白。这是二氧化氮。奥德莉又放出一些深深浅浅的有色气体,它们同样晕染开来。
奥德莉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克拉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接着,她的手中又出现了一团鲜红的气体:这是溴气。你知道吗,克拉克?空气中本来不应该含有溴的,但恰好这里是北极,现在是春季在北极春季的空气中,溴的含量比地球周围自然界对流层中的高十倍。
你看起来很开心,小莉。克拉克温柔地说。
确实如此。奥德莉将那团溴气也扔到画纸上,它们迅速摊开、流淌,然后固定住。奥德莉将那张纸取了下来,递给了克拉克。他接过那张纸,接着惊讶地发现在他手指附近的那个画上去的太阳竟然躲开了他的手指逃跑了。
克拉克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指在画纸上轻轻滑动,追逐着那个太阳。太阳在画纸上到处乱滚,划过天空、坠入林间,最后散成无数只鲜艳的红雀四散飞走。奥德莉一眨不眨地看着克拉克的反应,见此终于有些许得意地露出了笑容:是不是很有趣?
不能更有趣了。克拉克也笑着看她,终于放过了那轮可怜的太阳,将画纸安回了画架上。奥德莉的手从上至下地抚过画纸,于是那张看起来像水彩画的画作就此凝固定格。奥德莉温柔地凝视着这张画,轻轻说:这张画上的每一种颜色都是有毒的这张画固定的溴是我从大气里提取出来的,几乎消耗了人类产生释放到大气中的全部溴总量。它会破坏臭氧层,克拉克。
克拉克也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吻她的脸颊。比起吻,那更像单纯的安慰与触碰。他看着那张色调明亮的、每一种颜色都有毒的风景画,画上描绘着辽阔无垠的群山与太阳。他在奥德莉耳边说:你爱这个世界,奥德莉。
是的,我爱它。奥德莉温柔地说,你愿意收留这份我对世界的爱吗?
怎么办,小莉?我觉得每一秒我都会更爱你一些。克拉克叹息道,这让我对世界的爱与日俱增。
克拉克挂满了单色画作的画室里,从这一刻开始,多了一张色调鲜明的风景。
咚咚咚咚!
谁在敲门?莱纳德说。
不是我,不是莱纳德,不是拉杰,不是霍华德,不是佩妮。谢尔顿有理有据地说,他的手里还捏着一颗二十面骰子,排除掉外卖员,因为我们刚吃饱。排除掉快递员,因为我们的快递都是送到学校的。我觉得
咚咚咚咚!
我去开门。霍华德站起身来,也许门外是个打算干掉谢尔顿的狙击手什么的。
虽然我不太赞同你的观点,但我持保留意见,因为今天是每月第三个星期四,一切皆有可能之日。谢尔顿挺直了腰板,矜持地说。
霍华德打开了门,接着,他脸色大变,将手中抓着的一把骰子往门外的人脸上一扔,拼命地把门甩上了。
先生,我们没有恶意。门外一个醇厚的男声说,请开门好吗?或者我们会把门锁射开?
我的天啊,是一群穿着黑西装黑墨镜,看着就像从《黑衣人》里头跑出来的人!我保证他们每个都有枪。霍华德背靠着门,用气声极速说道,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窜到天花板上了,他们不会真的是黑衣人吧?来抓谢尔顿的?我早就觉得谢尔顿是秘密入侵地球的外星人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黑衣人只是部电影!莱纳德尖着嗓子说,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摸索起手机,该死,我的手机呢?谢尔顿,快报警!
拉杰看起来花容失色,下意识地躲到了在场他觉得最威猛靠谱的人背后:佩妮。佩妮看起来虽然也失了方寸,总算也维持着水平极高的镇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有个拉杰在她背后瑟瑟发抖的原因:别开门!把门堵住!
砰砰砰砰!
不行,把门打开。谢尔顿看起来也僵住了,但他从当机中恢复的第一句话还是如此惊世骇俗,刚刚霍华德把我们的两个十面骰都扔出去了,我们没法在DND(龙与地下城)里计算百分率。
你平时不是最害怕死亡了吗,谢尔顿?!莱纳德的声音已经尖得可以参选女高音声部,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滑个不停,把门打开咱们都得完蛋!
我知道。谢尔顿仍然保持那个腰背挺直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二十面骰的动作,面色苍白,一字一顿地说,但我计算过这扇门在枪械面前的抵抗能力,结论是它甚至坚持不了二十秒钟。更别提我们这里除了佩妮四肢发达之外都是头脑发达的类型,虽然霍华德只是个硕士,但他也一样。总之,我很高兴遇见你们。开门吧,霍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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