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叫人羡慕了。”
    说着，又开始乱开玩笑了。
    林缊无言，是纵容的态度了，他这会儿便站起了身，目光望向不远处，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谢墨屿正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他个儿高，腿也长，坐下来的时候小马扎太矮了，腿只好有点委屈地放平伸展着，坐在那儿看着林缊一步步走过来，漆黑的眼瞳极亮。
    林缊在他身边坐下，闲聊似的，说：“之后有什么打算？”
    谢墨屿偏头看了他一眼，温声说：“怎么，有点舍不得吗？”
    林缊一挑眉，说：“不是，”想了想，又说：“不过，也确实有点舍不得。我是想给你介绍人。”
    谢墨屿一抬眉毛，说，“嗯，谁？”
    “刘孟延，”林缊便把之前那位导演的名字告诉他，说：“他拍贺岁片，想找一个适合的演员，我给他推荐了你。过几天去看看？”
    他神色是带着试探的审视，似乎在判断他的态度，眼神里，是真的希望他去那边参演。
    谢墨屿先是有点感动，但「刘孟延」这个名字在他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很快变成了严肃的拒绝。
    他摇摇头，好笑地说：“还是不用了。”
    这次轮到林缊惊讶了，他抬起眼睛，微微皱眉，说：“怎么，你觉得他不够好么？”
    谢墨屿摇了摇头，低声说：“是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林缊问。
    他不明白，刘孟延明明是口碑和上座率都不错的商业片导演。
    谢墨屿又笑了一下，看向林缊那双眼睛有点亮亮的，笑问：“林导这么喜欢把我推给别人吗？”
    林缊意外地一怔，谢墨屿凝望着他，又说：“其实，不用别人。我以后都跟着林导拍不好么？”
    跟着他拍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林缊自己清楚，对于某些演员，需要同时兼顾好文艺片和商业片之间的平衡。
    他觉得谢墨屿是能往一个很大的方向去走的，只看他以后怎么选择。
    两人还没聊完天，陈导走来拍了拍谢墨屿的肩，说：“行了，别腻歪了，起来拍戏。”
    林缊：“……”
    谢墨屿：“……”
    谢墨屿只好起身，又到他的群戏了。
    林缊于是起身，坐在不远处的监视器前，一面看画面，一边跟陈导聊天，说：“我刚刚和他聊天，叫他去找刘孟延。他为什么不去？”
    陈导也惊讶了，说：“啊，不会吧，刘导还是挺有名的，多少人都想去呢。”
    刘导想了想，说：“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刘孟延的风格。”
    林缊不清楚，谢墨屿心里却是知道的。
    刘孟延这人呢，圈子里都在传他喜欢男的，玩过不少明星。之前酒会上还被他拦着，意图不轨，实在不想再见一次了。
    说到底，谢墨屿是不想遇见同类，性取向被人看出来了，挺麻烦的。
    谢墨屿拍完了，坐在小马扎上，跟好友路星聊起来了，说：
    “林导给我推了刘孟延。”
    “我要去么？”
    “之前听人说他是gay，现在还是那样玩的花吗？”
    很快，那边回复了：
    “不知道啊，别人说他是双，那就是了吧。”
    “不有人说你是gay嘛，还不是说中了？”
    谢墨屿：
    “……”
    另一边，林缊也觉得很奇怪，和副导演沟通，问是为什么。
    陈导说：“这就不知道了。”
    又打趣，说：“可能他只喜欢你？”
    林缊：
    林缊看着远处的谢墨屿，笑了下，说：“不去，有点可惜。”
    这场戏拍完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对手戏了，或者说，没有那类能让人心惊胆战的激情戏。
    谢墨屿的档期，空了一段时间，经纪人给他安排的行程里加了几个综艺，又让他参演了一部电视剧，随便刷刷脸，跟林缊那部电影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谢老师，以后打算怎么办？”经纪人笑着问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地说，“这部电影拍完，我估计你的名气会嗖嗖地往上窜。”
    谢墨屿一抬眉，说“那又怎样？”
    经纪人便笑了，语气里是充满了对林缊的夸赞，他说：“首先，你跟着他拍肯定会拿奖，这部片子比较文艺，又是小众性向的，很容易在那里电影节里面入围走出来。”
    “而且，根据您和林缊相处的情况判断，他应该还挺喜欢你的吧。”
    “以后应该还会继续合作？”
    谢墨屿觉得这话听的太舒服了，放松地坐在沙发里，长指慵懒地端起白瓷茶盏：“嗯。”
    几天后，他接的那个电视剧里有一场水戏，谢墨屿吊亚威尔后，是下水救女主角的镜头，他跳进秋天的荷花池里，把女孩抱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
    “谢老师谢谢谢，”女主角诚惶诚恐地说：“又ng了一次，真不好意思，您别冻着。”
    “没事没事。”
    谢墨屿摇摇头，笑了，说：“这不过了么。一开始都不容易。”
    女主角连连点头。
    谢墨屿顿了顿，又歉疚地说：“麻烦先放下手，我得去洗洗了。”
    女主角：“……”
    她红着脸放开手，谢墨屿这才挣脱开，脾气挺好地整理下衣服，都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