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讶然:“您怀疑……他有双胞胎兄弟?”
双胞胎兄弟,“可能。”白旸答,他想到了泰明和泰一,还有安吉和杰拉。“他在保护他。特案组得换个思路问问题。”
~~~
白旸回到宾馆,已过午夜,一场无聊的应酬染了他满身酒气,站在两扇门之间踯躅片刻,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室内没开灯,但亚华城的夜并不黑暗,海风涌入落地窗温柔地扑面拥来,投了满怀。
洁白的丝绸窗帘如巨大羽翅般扇动舒展,像天使的双翼。
他的天使,正背对着门厅坐在露台的躺椅里,卸下翅膀为他驻足。
沈夜仍穿黑衣,但并非沉沦的堕天使,白旸清楚,那枷锁般的外壳之下有温润夺目的光,他想剥开他、释放他,让光自由。
沈夜在吸一支健康烟,他没有吸烟的习惯,夜色模糊了那一点生涩,烟雾变得诱惑。
听见白旸走近,沈夜主动迎上来,拥抱他,吻他。夜风变得狂野,烟草味和酒味混合、纠缠。
“讨厌吗?我第一次吸。”他把味道染得白旸满身都是。
白旸左臂托抱起他:“不讨厌,是担心,你肺里的伤还没好,没想着让你活两百岁,起码朝我看齐,咱们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真是最性感的情话,沈夜被点燃了。“弄疼我,”他咬了白旸的肩膀。
窗帘漫天飘舞,被夜风裹挟着,翻滚、扭打,泛起柔滑的浪,一层层叠涌……
“我猜到密码是什么,”沈夜嘴角破了,虽然他才是动嘴咬人的那个。
白旸用洁肤仪刷他全身,冰白的皮肤上印满红痕:“弄疼你,代表我很差劲。”
“你超强的,”沈夜挪动两腿,嘶了一声,放弃穿衣缩回被子里,“我在说密码,变色龙存储的密码。”
“我不觉得缇娅修女会预见到你这样夸赞我并把它设成密码,”白旸故意打岔。
洁肤仪摩挲着脚踝,沈夜有种说不出的麻痒,总是搔不对地方那种。“我拿多一次跟你换,”他自己先羞进了被子里。
被子的重量猛增,压得沈夜透不过气。
白旸怨念的声音盖下来:“我不是小黄说男主,没有反生理极限的变态需求!”
“但你有男主的脸,你是我见过最帅的。”
“密码是啥?”
沈夜挤出脑袋,搂肩凑到白旸耳边:“天使魔鬼。”
“确定?”
沈夜点点头,十分肯定。
那是缇娅修女最无法释怀的一桩旧案,也是她没有将名单直接交给沈夜的顾虑,她不确定沈夜提起刀,会成为守护世人的天使,还是屠尽异类的魔鬼。
“直接告诉我,不怕我提取到信息不给你?”
“不怕,你的就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白旸有点后悔刚刚放弃的那次交换,他想当小黄说男主,他也想挑战生理极限。
光屏铺开,细碎的光点从不同的文档中飞旋汇聚,仿佛无数滴水珠积成溪流,被秘钥唤醒的数据拼凑成一份完整的文件,正是被变色龙存储隐匿的名单。
那是一张树图,枝干延伸的脉络清晰描绘出这个神秘群体的结构,叶片则像名牌一样记录着每个成员的信息。
他们渺小而普通,深藏林间,静待风来。
“这两个名字很眼熟,”白旸盯着那松散却蓬勃的树冠,“詹德利,他是大法官……还有你在静安的主治医生,胡垭……”
触碰相应的叶片,即会显示该人的详细信息,包含身份、职业和联络方式。
沈夜顺着暮星那条线寻看,果然找到了韦斯珀的名字:“他是特异者,所以贾德是在他的影响下要求做神经元波普检测的,那个PDI不属于河姆,应该是他的。”
这与沈夜在法庭作证时推测的1687是贾德受到精神力影响第一或第二天的数值结论相符。
“既然韦斯珀是一片叶子,说明他确切知道这棵树的存在。”白旸不禁担忧,“他走进永无森林如果不是找死,就是找他新主子去了,你们的存在不再是秘密。”
沈夜指尖一划,韦斯珀的叶片从枝丫上掉落,转瞬枯黄,燃烬般消散了。
“让人害怕未必是坏事,他们做那些何尝不是想让我怕?我要我在乎的人万事顺遂,也要逼我害我的人落地成灰。”
白旸左手弹指,碎光化作一把小刻刀。
他在那虚拟树干上歪歪扭扭抠出两人的名字,中间加了颗小心心,像孩子间单纯赤诚的誓约。
“除了我,其他人怎么确定你是缇娅修女选中的人?”白旸问,总不能给所有人展示名单,看脉络他们都是垂直联络的,互相不认识。
沈夜想了想:“春晖福利院院长,我猜是这个身份。”
“这就说得通了,有人用泰明案栽赃,一旦你被判有罪或长期被嫌疑,院长肯定做不成。”白旸说,“森林里有野人,他们吃了韦斯珀之流,更想击溃你,然后一点点吃掉树上所有的叶子。而野人除了在森林里摘蘑菇,哪来那么多人力财力搞事情?一定有金主在支持他们!”
沈夜陷在云朵般暄软的被褥里,支肘撑头:“会是瓦诃里家吗?”
很有可能。
视线漫无目的流连,白旸抬手一指,将沈夜的视线钉在一片叶子上:霍根·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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