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迟疑。
一方面,种种迹象都向他表明,神的乐园似乎是某种固化的、与外界无关的场所。这里似乎并没有受到神明陨落的影响,甚至于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
另外一方面,神的乐园终究与神明的力量有关,如果神明都已经陨落,那么神的乐园真的可以独善其身吗?他很难由衷地相信这一点。
不过,他也不得不进入那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他停顿片刻之后,便走到小房子的门前,然后停顿了一下,选择首先礼貌地敲了敲门,确定门内没有任何回应之后,才推开了这扇门。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触。
他的视野仿佛被无形地拔高了,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黑暗的空间,望见那巨大的深海梦境泡泡与那炊烟、那神秘的农场。他望见那深海梦境中,沉寂的高大人偶。
当他推门,他恍惚感到自己仿佛正以某种方式,割断那人偶身上的蛛丝。并不是全部,但也的确割断了不少。他并没有迟疑,而是继续推门。
直到门板轻轻地撞上墙面,直到这小房子已经大门洞开,他才猛地回神。
他已经来到了这房间。而面前,看起来寻常、普通,仿佛就是普通的农场主居住的房间里,中央空地上,一个微缩的舞台模型正摆放在那儿。
六个手掌大小的人偶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站在舞台上,仿佛在向无形的观众上演着精彩的剧目。
当他走进这个房间,它们便不约而同地歪过头,用它们那圆滚滚的黑色小眼睛望着他,然后齐声说:“晚上好,新来的先生!要来欣赏这出剧目吗?”
那一瞬间,西列斯惊醒了过来。
他甚至不顾夜里的寒冷,掀起被子就赤脚走到了书房。他望向书房窗台上的那一套人偶——那六个人偶。
六套人偶剧。传闻中,起源自阿卡玛拉庇佑那个国度,多尔梅因。
这是凌晨四点。冬夜的寒冷浸染了他的身体,也浸染了他的心灵。他望着那看似普通的人偶,慢慢眯起了眼睛。
隔了片刻,他确认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周围的世界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已经毫无睡意,便开了灯,穿好衣服去盥洗室洗漱,一边思考着那个小屋子里的情况所象征的意义。
这是神的乐园,神明的故居,所以那六个人偶出现在那儿必定不是偶然,很有可能有其象征含义。阿卡玛拉在自己的故居中留下这六个人偶,想必也是拥有某种特定的意图。
从人偶的举动来看,它们甚至拥有某种“自我意识”。换言之,当初西列斯在梦境中,认为小屋上方冒着炊烟,意味着房间里有“人”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六个人偶仿佛就是小屋的看守人。
所以,是它们打开了房门,同意让西列斯进去?
或许下一次,21天之后,当西列斯再一次去往神秘农场的时候,他就可以与它们沟通,然后进一步了解阿卡玛拉的力量。
不过,他仍旧感到一些奇怪——他是说,这六个人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而且,它们问西列斯是否要“欣赏这出剧目”。什么剧目?它们正在表演什么?
另外一件令西列斯感到微妙的事情是,小房子可以进入的标志是房子前方的花圃中开满了玫瑰。
……这些神明与“花朵”的意象,是不是联系得太过于频繁了?
佩索纳里的象征是番红花,露思米与金盏花有某种联系,阿卡玛拉的故居中种满了玫瑰;更早之前,布朗卡尼的虔诚信徒死在欧白芷旁边,西列斯并不认为这死亡的地点是随意选择的。
这都是些花花草草的东西,而佩索纳里的神位正是“春天盛放的鲜花”。
西列斯又开始怀疑这些旧神们曾经的关系了。
就比如李加迪亚的塔乌墓场收容着异乡而死的灵魂,这一点与撒迪厄斯的力量有所相近;再比如贪食与暴欲之神贴米亚法和酒水与享乐之神埃尔科奥,这两位神明简直就是近义词关系。
阿卡玛拉的梦境力量与露思米的夜晚有关;梅纳瓦卡的商业权柄与胡德多卡的欺诈属性天作之合;布朗卡尼的苦行之旅与李加迪亚的踏上旅途,至少在行为上十分契合……
这些旧神,祂们的力量为什么总能在某些方面,与其他的神明有所相近、契合,或者,雷同?
难道真的如同某些疯狂的旧神追随者所说,祂们曾经是一体的?
这一点令西列斯感到无比的困扰。越是了解这些旧神的力量,他就越是感到这种困扰的加深。
……抛开梦境中的情况不谈,西列斯在现实中同样收集到了六个人偶——来自于一位神秘的、寡言的摊主。
他就这一点回忆了片刻,甚至打开了自己以往的笔记本,从中寻找着确切的日期。
他是在去年8月7日,第一次阅读了画家利昂的手稿,并且由此进入了深海梦境。8月8号,他又一次进入深海梦境。
8月9号,因为他连续两次进入奇怪的梦境,所以那一天晚上他没敢睡觉。
8月10日,他去往了欧内斯廷酒馆的地下交易会,然后买下了那六个人偶。
西列斯列出了这几个日期,然后静静地凝望着。他用一种出奇冷静的态度想,看起来,那人偶仿佛是特地交到他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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