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在往日教会中央大教堂里,为骑士长班扬过了一个心理学判定,结果意外出现了一次大失败,让班扬完全信任了西列斯说的话。
彼时西列斯认为,当时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强制性的判定,是因为他与班扬的对话涉及到了叛教者。
换言之,他们是在某种程度上进行着跑团的原始剧本,所以作为守密人的西列斯和作为角色卡的班扬骑士长,需要进行这样一次判定,才能决定未来的故事走向。
然而就在西列斯的公选课课堂上,当他选择了赫尔曼回答问题,赫尔曼站起来询问他问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第二次的强制判定出现了。
这一次是判定赫尔曼的知识。
【守密人,赫尔曼·格罗夫(考古专业学生)需要进行一次知识判定。】
【知识:22/15,成功。】
【赫尔曼·格罗夫认为自己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因为他是考古专业的一名好学生,当然了解神诞纪的相关知识……呃,可能没有那么了解文学相关的。】
也正如判定结果所说的那样,赫尔曼站起来之后非常从容地说出了神诞纪相关的历史知识,但是没能详尽地说明神诞纪文学,尤其是与神相关的那部分内容。
这个结果看似轻描淡写,在课堂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但是却在西列斯的心中扬起了惊涛骇浪。
……也就是说,在除了叛教者之外的事情上,他与这些跑团的角色们,仍旧需要进行强制判定?
西列斯本能的第一个反应是,他要远离这些跑团的角色们。
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插手他人的人生,尽管他也根本无法控制骰子的点数——并且他也非常清楚,跑团的判定本质上是一次改变的机会,而不是注定失败的尝试。
换言之,当你面对一个不可能打败的敌人,你可以尝试判定,尝试任何可能相关的属性和技能,然后说不定,骰子一掷,这个敌人就被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给打败了。
这是改变命运、摆脱困境的机会。
在跑团游戏中,可能因为恶趣味的主持人,可能因为玩家的运气实在太差,所以经常在骰子判定的过程中出现种种意外,导致玩家瞬间溃败。
但是骰子的随机性本来就是命运的一部分。你可能成功、可能失败,可能大成功、可能大失败——这些都是通向不同命运的道路。
只要这种随机性还在,每个人的命运就是公平的。
但是现在西列斯考虑的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尽管他是跑团游戏中的守密人,可是他怎么能成为世界的守密人?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胆识、魄力成为人类命运的掌控者。
不管怎么说,在课堂上回答一个问题都要进行判定的话……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样的生活也太恐怖了一点。
虽然这个世界上多半也只有西列斯拥有守密人的身份。
况且,他为了拯救医生的生命,已经十分密切、深入地参与到了叛教者的事情之中。他也不可能现在反悔,收回自己的当初看见了叛教者的话。
西列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想到了此前格伦菲尔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惟有神可以在初次进行仪式的时候,达到满契合度。
惟有神。
西列斯始终避免思考这个说法带来的可能性,但是他现在还是忍不住去想了。他想的是,他能够做到,是因为他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守密人?
成为了神?
可是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穿越,就能够将他的位格提升到这个层次?
他连这个世界的神究竟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西列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收回一切的思维。在周二的这个夜晚,西列斯辗转反侧,直至深夜才得以入眠。
这让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有些晚了。
他本来是打算一大早就出门,先去往日教会,把那张属于卡贝尔教授的手稿交给多米尼克·米尔纳,随后去往历史学会的177号房间,与格伦菲尔见面。
然而他起晚了。
所以他只好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东西,去食堂吃了些早饭,然后就坐上出租马车,在早上九点半的时候,抵达了历史学会。
177号房间里,络腮胡子、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已经捧着小说在那儿等待他了。
“抱歉,格伦。我起晚了。”
格伦菲尔抬眸瞧了他一眼,不由得说:“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起晚?”
西列斯:“……”
说清楚,什么叫像他这样的人?
格伦菲尔笑了起来,像是觉得西列斯的表情很好玩一样。他惬意地往上坐了坐,说:“我觉得你就像是研究部的那群疯子一样,活得十分刻板,像是时钟上的指针一样,精准而无趣。”
西列斯不禁摇了摇头,说:“我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当然是个细致、谨慎、冷静的人,但是要他如此精准和刻板……在地球上享受着火锅奶茶烧烤可乐和独居生活的小说家贺嘉音,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没有就这个问题多探讨什么。
西列斯进门的时候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发现与自己的学习小组所在的666号房间格局基本一致,只是整体显得更为深沉古旧,没有那么明朗、温馨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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