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阴影遮盖住长安眼底的那一点点昏暗的烛光。
一切陷入了昏暗。
还有唇上粘腻的湿润中。
他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只是这次他再也无法用倔强的行为掩盖住自己的渴望。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纪医生从未将他看作一个冰冷的实验对象。
第57章 共同的点
长安一直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他平时拽天拽地,对谁都是一副冷嘲热讽、横眉冷对的模样,实在是高傲。
但面对纪医生,他有着发自心底的自卑。
是的,他确实如陆飞白所说的那般,作为一个实验体,他面对自己的实验员,哪怕是喜欢她,心底也是自卑的。
两个人从未平等过,他心中的天平一开始就以难以抵挡的形势倒向了纪医生。
哪怕别人说他长得好,说他从小就聪明,学东西学得快,可当他以一个瘫痪渐冻症患者出现在纪医生面前时,他就陷入了难以扭转的被动。
人家是天之骄子,是知乐最为看重的人才,是整个基因重组行业都爱护的明珠。
而他,只是一个孤儿,一个瘫痪的人,一个要用表面的尖锐掩盖内心脆弱的患者。
如果真的有感情,这大抵也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感情。
纪医生仿佛一颗亮眼的星星,行走在黑暗的渐冻症科研之路,她照亮了很多人,也曾照亮过他。
只是如今那颗星星和他说——你是志愿者长安,我是纪医生。
就相当于在说,他们中间的关系,从来平等。
真的是平等的吗?
被纪简的手困住了脖子的长安被迫仰起头,微微失神中,他承受她温柔的舔舐。
在几乎来不及换气的呼吸中,难免地,他也给出自己热切的反应。
作为新手,作为男性本该主动的这一方,在被动的情境下,他确实有些无师自通了。
脖子被卡得有些难受,尽管对方松了力气,但还让他感觉自己像是纪医生手中的一只蝼蚁,只要她随时用力,他的命就会消散。
所以他臣服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其实不是平等的,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害怕自己给纪医生带来困扰,他只是害怕自己迈出了这一步就再也回不到可以随时见面的时候,他只是害怕纪医生残忍拒绝他。
是够优柔寡断,是够碌碌无为,可这就是在感情里处于低位的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如今纪简亲口和他确认,那个入行准则已经失去效用时,他心头上的枷锁才被完全打开,被他强行关押在里面的猛兽兴奋着奔跑出来。
优雅的天鹅扬起最美丽的喉部曲线,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一些东西,全部模糊在心底,他此刻的意志全心全意与身前的人相融。
夜风滚滚,烫人皮肤。
他们的吻绵长而热烈,高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至每一处。
脸也烫,手也烫,被纪医生卡住的脖子也滚烫无比,最烫的还是那颗扑通扑通难以控制的心脏。
十分的疯狂,究竟是谁将他陷入了如此想要沉沦又难熬的境地。
越来越多难以描绘的悸动从大脑涌向四肢,手脚发麻,他的喉咙深处忍不住低吟一声,却感到纪简松了手,离开了他。
他睁开布满了欲望的眼睛,然后看到了纪简从未露出过的美丽容颜——一张宛若秋天丰收的苹果的精致小脸。
红扑扑的,让人垂涎欲滴,让人忍不住心动,想要上去咬一口。
她眼里布满了水光,有些委屈巴巴看着他,“你把我的嘴咬破了。”
尴尬,扑面而来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大胆追随她的目光,小声强调:“我第一次……”
他长臂一挥,将纪简捞到自己怀里,纪简惊异地“啊”了一声。
长安抱稳了她,然后用细软的头发轻柔蹭她的手臂,声音又低又欲,“这次我轻点。”
这话像是火山里的熔岩一般将纪简烫了一下,下一秒,一双纤长有力的大手覆盖住她大睁着的眼睛。
重重的鼻息打到她的脸上,她只觉得,大脑好像失了重。
她迷迷糊糊地闭了眼,任由这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不过也还不赖。
又一吻完毕,长安闷声低笑,“纪医生怎么不用手擒住我的脖子了?”
纪简:受虐狂?
长安有些欲罢不能,感慨回忆道:“被人控制的感觉还挺爽的。”
纪简:???
他轻笑着一股脑儿下了床,顺手把纪简从床上捞了下来。
纪简疑惑片刻,“我们不一起睡吗?”
这话把长安惊到了,也把突然从门外进来的钟天惊到了。
六目相对,长安睥睨着来人,有些不悦问道:“你来干嘛?”
“我、我、我来收饭盒!”钟天看到了两人亲密地贴到一块儿,秉着非礼勿视的思想,急忙把眼睛挪开,恨恨诅咒着池野。
大晚上的,把他派来看这祖宗吃没吃饭,真的是闲得蛋疼。
人家小两口腻腻歪歪的,都准备站起来运动了,他出现在这里,要遭天谴了。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他悻悻往屋里移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长安挑眉,看他把饭盒收走,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道:“纪医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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