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江云康一个人情,你得跟我去见他。”于景山沉声道。
“不行。”
翁行鑫拼命摇头,“我求求你了景山,这个事会毁掉我仕途的。江云康那么讨厌我,届时他传了出去,我名声尽毁,之前功名也都要取消!”
看于景山不为所动,翁行鑫又给北斋磕头,“先生,您帮学生说句话啊。若是您门下的学生名声毁了,您也会晚节不保!”
“景……景山。”北斋作为于景山的先生,很多时候还是端着先生的架子,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开口求于景山抬抬手。
“虽说你拜我为师不算久,可我为了教导你,也是殚精竭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当做不知道这个事吧?”
于景山自个并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他又觉得不太能接受。
但是北斋又是他先生,听北斋说这样的话,他觉得可以理解,又觉得北斋在这会不配为人师表。
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涌来,于景山大叫一声,跑出了庭院。
翁行鑫绝望地看着于景山的背影,颤巍巍地去问北斋,“先生,于景山该不会真去找江云康了吧?”
“应该不会。”北斋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分析了一下,“于景山虽然狂妄,却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于家那淌污水里,不可能就他这块洁净。估摸着,就是他自个没考上,所以才想找个地方发火。”
说完后,北斋叫来下人,让下人去于家通传一声。要不是于家给的钱太多,北斋真不会收于景山这个烫手的山芋。
翁行鑫听完北斋说的,稍微没那么忐忑。
他又怯怯地朝北斋看去,其实这个事,北斋也是知道的。而且是得了北斋的默许,他才敢那么干。可方才北斋拦着不让他说话,就是要把这个事全推他身上。
不过还好,只要于景山不去揭发他,这个事只要他打死不认,就算江云康知道了,那也没办法。
于景山质问翁行鑫的那句话,边上不少人都听到,不过大部分人都不认识翁行鑫他们。
但也有人认得出来,如今江云康会试中了头名,就算他出身一般,也有大把人想要巴结。
便有人借此找到江云康,把江云康从木府叫了出去,单独说了这个事情。
江云康听到时,并不意外,这和他之前猜想的差不多。
对方让他揭发这个事,江云康却笑着再三感谢。
等人走后,书砚愤愤不平道,“那个翁行鑫也太过分了,还好您没事,若是有个什么事,这场会试可就完了。三爷,您要去揭发翁行鑫吗?”
“揭发?怎么揭发呢?”
江云康冷冷地道,“这些日子,我们什么都没查到,说明翁行鑫做得没有漏洞。没有人证物证,于景山也不可能帮着我,这个时候去揭发,只要翁行鑫咬死不认,那我也没办法。”
江云康刚中了会元,正是备受瞩目的时候,如果不能一击打倒翁行鑫,他自己反而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书砚气不过,“那这口气,我们就咽下了?”
“当然不能。”江云康想了想,“翁行鑫不是想看我会试考差了么,还剩下最后的殿试,让我想想怎么处理吧。”
他可以接受翁行鑫光明正大地赢他,虽然会气,但自己技不如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可是翁行鑫要动手脚,这就不能怪他太狠。
木府里,大家都还在庆贺今日的放榜。
江云康打算先不说,等酒过三巡,天快黑时,江云康才和木须说了这件事。
“不愧是北斋的学生,倒是一个德性!”木须拍桌道。
当年的事,他现在想到还会心口痛,还好江云康没有事,不然他们得后悔一辈子,“那个翁行鑫……你想到怎么对付他了吗?”
木须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思绪有点迟钝。但他也知道,没有证据的话,只要翁行鑫不认,他们也没办法揭发。
“翁行鑫被于景山吼了那么一嘴,肯定很心虚。”江云康一个下午都在想这个事,“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以啊,做了亏心事的人,便会更怕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既然当时有好几个人听到于景山的话,一同考试的人也知道学生在会试第三场时病了,我觉得可以散播一些流言出去。”
江云康顿了顿,知道木须先生这些年都憋着气,“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把北斋先生给带进去。就让流言围绕着于景山的话来传,咱们都不出面,是真是假,别人都只会去找于景山和北斋他们求证。”
光是推出一个翁行鑫,缺少了一点逻辑,所以拉出北斋当年也干了同样的事,便更有说服力。
不过,木须这人品性高洁,江云康怕木须不屑传这种流言。
木须当年确实是不屑做些小动作,不然也不会一直气了那么久。
现在听江云康说了那么多,要他去这样做,他还是不行。但这次事情发生在江云康头上,便说听江云康安排就好。
四月殿试,现在是二月中旬。
流言这个东西,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只要翁行鑫继续否认,加上有北斋在,众人多少还是会给北斋一些面子,不会把事情闹大。
不过流言这东西,传久了就会变味,等传到翁行鑫耳里时,就看翁行鑫的心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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