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下到地下车库，姜窈都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直到坐到车上，她才恍恍意识到哪儿不对劲。
    ——合着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好看又昂贵的花瓶？？？？
    沈明礼的花瓶理论让姜窈原本恢复的好心情再次一扫而空。
    吃完午饭，沈明礼下午还有个会没空陪她，便叫司机把姜窈送回家。
    刚进门，姜窈便见姜启琰迎了过来：“窈窈回来了？”
    姜窈有点疑惑：“有事么，二叔？”
    姜启琰讪笑，朝站在墙后面的姜云诗招招手：“赶快过来。”
    姜云诗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不情不愿地走到姜窈面前。
    姜启琰见她磨磨蹭蹭的，推搡了她一把：“还不赶快跟姐姐道歉？”
    姜云诗仰起头，辩驳道：“那事不是我做的！”
    “什么是不是你做的，”姜启琰不悦地蹙起眉，“这事已经影响到了窈窈，你必须道歉。”
    “你们在说什么？”姜窈不解地看了看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在这儿装什么！”姜云诗凶巴巴瞪她，“背后去跟沈明礼告状，现在又装做不知情，在这儿当好人？”
    姜窈这才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
    都是沈明礼那个什么破花瓶理论，让她把正事都忘掉了！
    姜窈瘪了下嘴，面无表情道：“哦，你说那事啊。你确实应该好好解释解释。”
    姜启琰见姜窈生气了，暗自拧了一把姜云诗。
    姜云诗吃痛，不高兴地回头瞪他一眼。
    热搜的事真不能怪她。
    她虽然喜欢沈明礼，背着姜窈搞了不少小动作，但她不傻。沈明礼根本不喜欢她，这种时候搞个绯闻曝光，只会让他更讨厌自己，更何况放出去两人订婚的消息，最后发现并不是她，这不招人笑话么。
    曝光的媒体多半是蹭她最近新剧的热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发了出去。
    说白了她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让她跟姜窈道歉。
    “热搜不是我发的，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有病？”
    “哦。”姜窈漫不经心问，“那照片也是p的？”
    “那些狗仔就爱找各种刁钻角度偷拍，然后扭曲理解，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窈笑道：“姜云诗，45cm以内是人与人之间的亲密距离，就算拍摄角度再刁钻，也能看出来你身体前倾将社交距离缩小到了45cm以内。你们两人已经熟到这个地步了么？”
    “姜窈，你——！”姜云诗张了张嘴。她有种小心思被人揭露的心虚感，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
    “诗诗！”见两人又要呛起来，姜启琰立马打断，神色严肃地望着姜云诗，“窈窈和小沈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闹出这种荒唐事，你让窈窈颜面何存？这事本就是你做得不对，赶快和姐姐道歉！”
    姜云诗把头往旁边一撇，不愿道歉。
    姜启琰见她这般任性，眉头高高隆起。
    下午沈明礼打来电话，和他说的那番话，他还记忆犹新。
    与其说两家联姻是为了共同利益，不如说是他有求于沈家。
    新城区的项目手下人捅出大篓子，他念及旧情选择包庇，现在急需一大笔资金周转保持项目正常运作。沈家此时提出联姻并且愿意帮他解决燃眉之急，姜启琰自然乐得。
    但沈明礼也不傻，愿意帮他，自然也有条件。
    除了新城区商圈的核心项目外，沈明礼还有个要求，就是让姜家照顾好姜窈。
    姜启琰心里清楚，现在是自己有求于沈家，是否与姜氏联手对沈明礼来说可有可无。
    他真正想要的只有姜窈。
    如果姜窈与家里有隔阂，那么就算她嫁过去，沈明礼也不会出手相助。
    思及此，姜启琰心中腾出剧烈的烦躁。
    姜云诗平时被他娇惯坏了，不听话，但是他亲闺女，只能纵着。但这回关乎大局，搞不好，他们全家都得受罪。再说确实是她不对在先，道个歉而已，哪儿那么多事！
    姜启琰又推了姜云诗一把：“刚才怎么和你说的？赶快跟姐姐道歉！”
    “我就不！”姜云诗也跟他拧上了。
    明明平时他都是向着自己的，今天干什么那么凶！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姜云诗和姜窈两人纷纷愣在原地。
    这是姜云诗出生以来，姜启琰第一次打她。
    巴掌落下的那一瞬间姜启琰也愣住了，他慌忙收回手，急切地拽住姜云诗的胳膊：“诗诗，爸爸不是故意的……”
    斗大的泪珠从姜云诗眼眶中冒了出来，她捂住生疼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启琰。
    半晌，她双眼模糊地转向姜窈，声音因为抽泣而发颤：“窈姐……对不起……以后我会离你和姐夫远远的……还有那个你不喜欢的艺名，我、我也会改掉……你……你满意了嘛？”
    说完，她嚎啕大哭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上楼梯。
    姜启琰看着自己火辣辣的掌心有些发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姜窈还怔愣地站在自己对面。
    他讪讪地扬起笑：“窈窈，诗诗已经知道错了，我再替她道次歉，你……你别往心里去。你替我也跟小沈说声，这事咱们就当过去了，好不好？”
    姜窈怔怔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