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还是露出笑,这感觉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那太后那边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元茂好笑的看她,“该怎么办,你自己不是都已经想好了?”
“这东西,不过是太后用来给人添堵的。你都已经做成这样,太后还能有什么话要说。再说了,太后自己也只是粗学书计,对于文书典故也是一窍不通。你不看,太后也没办法亲自查你的功课。”
白悦悦睁大眼,“太后她……”
元茂压低声音,和她像两个偷偷躲起来说坏话的少年人,“太后自己都不喜欢看那些,怕也看不懂。”
白悦悦说了一句想不到,然后和元茂四目相望,两人噗嗤一下笑出声。
“我都想不到。我还以为姑母熟读百家经典呢。”
元茂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说了一句想多了,“宫里虽然有宫博士教导宫人黄门读书,但是哪个有才学的愿意教奴婢们认字?”
“那我彻底不怕了。”白悦悦笑,她得意的厉害,连着头上的金步摇都随着轻轻晃动,发出轻微悦耳的金玉之声。
她突然想起什么,“陛下这么放纵我,就不怕我胆子越来越大,到时候闯个大祸出来?”
元茂闻言颇有些惊讶的看她一眼,前生她还真的闯出一个大祸。
“你既然这么问了,那么就表明,你知道该怎么做。就算再闯祸,也不会把天给捅了。”
就算把天给捅了,他恐怕也是会在后面收拾。
他见不得她受苦受罪,又喜欢见她无拘无束。那自然是由他来收拾残局。
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完全剖白心迹,对他这种喜怒皆不行于色的人来说,到底还是太难了。
白悦悦一笑,“陛下可真了解我。”
她又道,“对我真好。”
白悦悦双眼明亮,突然她伸出手,手指对着元茂勾了勾,“陛下过来一点。”
元茂依言过去,她整个人突然起来,嘴唇就印在了他的唇角上。
他被她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伸手捂住她方才亲过的地方。
她笑的像是得逞了的狐狸,广袖捂住嘴,笑个不停。
笑了两回之后,白悦悦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目上下看了他好会,“陛下没被人亲过?”
元茂眼眸微睁,见到她那模样。手里用力,她整个人都落到他的怀里,“谁说没被人亲过。”
他气息滚烫,吐在她的耳郭和脖颈上。是令人颤抖的灼热。
“皇后不就亲过么?”
他嗓音低低的笑,白悦悦双手捏在他的肩上。
“那要不要多亲几次?”白悦悦缓过劲问。
她话语才落下,元茂的头颅就俯了下来。唇齿相依,鼻息交融。
原本就离得远的宫人们见状,轻手轻脚的离开内殿,全都退到外面去。
中常侍不在内殿,见到宫人们出来,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那都是常态。只是中常侍没见过天子有对女色有过什么兴致。天子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爱好,若真的要说有,一个是读书,二个就是骑射。
天子对于女色是真不在意,男人可以在外面在其他的地方装,但是在女色上装不了。更何况在宫里也没有必要花这个功夫。
宫里私下还偷偷有天子不能人道的传闻,虽然杀了几次人,把那股传闻给压了下去。但是一直都有。
如今那传闻算是不攻自破了。
天子并非不好色,只是不好那些人的色罢了。
内殿里白悦悦身上的汗珠起了又干,来来回回的好几次。
和元茂在一起,她没有经受过那些传闻中初次的疼痛。
“抱紧朕。”他的体热比她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叠坐在一起。
她闻言抱紧他。
“再紧一点。”他埋首在她的长发里道。
她头上的金步摇早就摘下来了,但他发髻上的玉簪也早被她拔了下来,黑亮的长发落了她整条手臂。
白悦悦依言更紧了点,但是这些对于元茂还依然不够。
“陛下,没法再紧了。”她承受他的力道,一面吸着气答道。
他听后朦胧着双眼去看她,两人此刻完全融在了一起,亲密相拥。
元茂露出一抹笑,“这也好。”
白悦悦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顶得,脖颈向后扬起。
她呼吸急促,对于此她几乎是不怎么懂。以前看到的那些,到了真刀真枪上,全没了用武之地。
只能和他一块一起探索。
她扬起的脖颈突然俯冲下来,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唇上。
抱住他的人如同一团熊熊的火,将他完全的包裹在内。那沁入骨子里的寒意在这团火下,终于有了暖意。
天子大婚,有三日的休息。三日过后,朝会等恢复如常。
朝会之后,天子在永安殿召见几个臣子。
太后党羽之一王尚被他以雷霆之势给除掉了,这个王尚他之前把人调出洛阳,让去治理黄河水患。不知道是不是被调出洛阳心生怨怼,还是原来贪墨成了习惯。用于水患的钱物竟然被他贪了大半,等用到水患和安抚民人身上的,距朝廷拨下去的,竟然不到十分之一。
那时候黄河水患迫在眉睫,元茂不动声色,只是让人赶紧将事办成。等到黄河水患解除,他就秋后算账,将人在百官面前斩了。
那王尚也算是太后重用的人,为避免和太后来回拉锯,干净利落动手。削弱了太后的势力,也是再树立天子的威望。
亲信被杀,而太后却毫无出手相救,或者无力相救,落到其他人眼里,自然是太后已经不值得效忠投靠。
这种手段,他用的炉火纯青。
果然这次下来,原本那些太后授意的刺头,大婚之后再来看,竟然服软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股气势。
元茂知晓自己和太后免不了要有一番斗,但是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就更好了。
众臣这次商议的是南朝的再次北伐。
上回宋军北伐,兵分几路,洛阳一度告急。元茂领兵南下反击,一度打入了临漳郡。逼得其他路宋军纷纷调转回头来救。他打完之后收兵,倒是让宋军狼狈不堪。
“还是宋帝亲自领兵么?”元茂问。
“听说还是。”长乐王道。
宗室们看了一眼这对君臣,长乐王丢了一个未婚妻,没什么事。虽然之前宫中斗殴挨了禁足,但是比起另外一个已经落得去守城门的,已经好的不能再好。
只是天子让长乐王作为皇后册封的正使,怀揣着什么心思,诸人就只能自己想了。
不过看起来,这事像是过去了。
“锲而不舍。倒是令人钦佩。”元茂笑道,“不过可能更多是上回丢了颜面,这次知道我朝黄河汛期刚过,想要趁机挽回一点颜面吧。”
“经历上回大败,宋军的士气一蹶不振。就算宋帝有心卷土重来。可是失去的军威想要再捡回来。哪里有那么简单。”
长乐王道。
“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次的机会一鼓作气,直接将宋军击溃。”高阳王道。
“那有这么简单。”元茂开口。
南朝和北方迥然不同的地势和气候,以及错综复杂的大族。就不是一个能轻易吞下的地方。
就算是他,也是等了许久。不过后面再看。他才察觉就是当年他觉得的好时机,也不过是他当初的自以为是。
然后他就吃了败仗,紧接着没有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这次他对统一天下的执念没有前世里那么深。知晓有些事,时机不到,哪怕人力再多也办不到。
一更何况现如今刚刚经历过黄河水患,国库暂时也支撑不起过强的消耗。
元茂封了一个镇南将军,让其去南边应对宋军。
事了之后,朝臣宗室们退出殿外,前往官署。
元茂还没有觉得疲乏,年轻就是这点好处,永远的精力蓬勃。
中常侍将茶汤送来,元茂低头饮茶,“皇后如何?”
中常侍一愣,不知天子问此话何意。
“朕让你在皇后身边安插人手,随时向朕禀告皇后的动向。你忘记了?”
元茂蹙眉。
这还真忘记了,中常侍见着天子和皇后如胶似漆,焦不离孟秤不离砣的。哪里还想起这回事。
没想到天子竟然是来真的。
“臣这就去。”
不一会儿中常侍回来,“皇后现如今领着人在长秋殿内荡秋千。”
“见过什么人?”
元茂继续饮茶。
“见了皇后三卿,以及长秋殿的女尚书等女官。其他的,就没有了。”
皇帝没有置嫔御,自然也没有内命妇过来拜见皇后。见得就是皇后属官还有那些伺候皇后文书的女官了。
中常侍说完,元茂缓缓的把手中的茶汤喝尽了。
“以后就是如此,朕时不时就要问起来。你自己看着办。”
中常侍道是。
元茂转而去批阅奏疏。
每日都会有如小山一样高的奏疏过来,元茂也每次是批阅到深夜,这次他看了几本就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奏疏报上来的事如何,而是他自己的心境一直沉不下来,焦躁和猜疑在心底里像是火苗,不停的蹿出来。
多疑是帝王的通病,他也不例外。
元茂坐在那里,手里看着公文,心思莫名其妙想到了白悦悦,心想她这会在做什么,会不会看到什么人。
前夫他不肯和离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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