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泊尔塞福涅这个名字,没有一个神明不知道她。她是农业女神德墨忒尔与神王宙斯结合所生,是一位从小就被娇宠的女神,她司掌着种子,是德墨忒尔的从神。同时,她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冥界的主人之一,冥后。
然而这位女神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却只说自己是种子女神。
阿多尼斯听过她和冥王的故事。相传泊尔塞福涅拥有着惊人的美貌,却神力孱弱,性格天真,农业女神德墨忒尔为了保护她,将她藏在深林之中。
有一天,泊尔塞福涅与宁芙们在恩纳采花,她不经意间远离了朋友,在一片清澈的水泊边摘下了一朵代表冥王的圣花——水仙花。冥王感应到了这件事的发生,使大地裂开,乘着四匹黑色骏马拉着的战车,将泊尔塞福涅强抢到了充满黑暗的死亡之国。
农业女神为此大闹了一场,令世间万物枯萎,无数人类饿死,冥界也因此秩序大乱。最终,在宙斯的裁决下,泊尔塞福涅于每年春夏之季留在大地上,秋冬之季重返冥界,这才缓解了冥王和农业女神的矛盾。
然而,一对还没有开始培养感情的夫妻,就这么成了怨侣。
此时正是春季,泊尔塞福涅理应在大地上陪伴她的母神。又值塞浦路斯春耕的好时节,这位种子女神和她的母神一起出现在这座小岛上也不奇怪。
但是,作为一位已婚的女神,深夜时分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男神的房间,这种行为终归是很出格的。想到这里,阿多尼斯面色冷凝,道:“请您出去。这样不请自来的行为,不是一位淑女该做的。”
泊尔塞福涅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一个甜甜的酒窝,像是溢散着水果的芬芳,能把人的心给甜化了,她说:“只有那些奥林匹斯的女神才喜欢自称‘淑女’,我更喜欢做山林间最自由的风。”
阿多尼斯蹙眉,“可您不是风。哪怕是风,在我关上窗户,把它拒之门外的情况下,它也不会再打扰我。”
泊尔塞福涅像是被“打扰”这个词刺伤了,她把两条眉毛拧在一起,鼻子也跟着皱了皱,道:“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你竟然把这称之为‘打扰’?”
阿多尼斯感觉无法与这位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女神沟通,他嘴上说着“失礼了”,毫不迟疑地唤来一大片生长茂密的藤蔓。藤蔓纠缠,将种子女神托在梗叶上,请出了房间。
泊尔塞福涅的注意力被这片听话的藤蔓转移了。出了房间以后,她兴致勃勃地在藤蔓上跳了几下,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不愧是植物神,操纵植物的方法可真多呀,真有意思!”
宁芙看着这位女神的种种行为,真不知道这位女神是如何在漫长的神生里保持了这样的“天真”。
泊尔塞福涅也不在乎一个小小精灵的看法,她自说自话道:“我算是知道阿瑞斯为什么喜欢和他相处了,在无聊的神生中正应该遇见几个有意思的人,做几件有意思的事!”
“唔,我的种子是不是也可以发展一些有趣的玩法呢?”想一出是一出的女神很快就不再坚持去打扰植物神了,她有了更想做的事情——测试种子该怎么玩。
听着女神的声音渐渐远去,阿多尼斯的困扰却越深了。哪怕是作为一个男神,拥有出色的长相却势单力薄,也总是避免不了这样那样的困扰。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不得不谦和退让的感觉。
阿多尼斯想,他还需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限制他。
第二天一早,阿瑞斯准时出现在了阿多尼斯的房间门口。他还不是特别清醒,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漂亮的花环,花环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阿瑞斯对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感兴趣,不过他也没有践踏别人的心意的想法,让开一步,敲了敲阿多尼斯的房门。不料一阵疾风吹过,羊皮纸吹到了空中。阿瑞斯下意识伸手一抓,粗看一眼,只见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一句话:“做了个花环,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阿瑞斯“嗤”了一声,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个宁芙的求爱,但不妨碍他鄙夷对方的审美水平。这种娇嫩的花叶编织成的东西,不出意外三五天就会枯萎,有什么存在的价值?真要送点有意义的,还不如送一个头盔,精钢铸就,既能保证人的安全,也不容易损坏。
阿瑞斯把羊皮纸丢回地上,抬脚走进了阿多尼斯的房间。
种子女神坐在树枝上,晃荡着一双白净的小腿。她正期待着俊美的植物神收到礼物后的反应呢,不料被毫无情趣的战神糟蹋了她的心意。她气得够呛,鼓着脸颊骂道:“这个阿瑞斯,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没过多久,阿多尼斯和阿瑞斯一起从木屋里出来,他们吃了一些野果果腹,便开始了一天的训练计划。
泊尔塞福涅一开始还悄悄跟着,然而她一双短腿怎么追得上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神呢?追了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脸上也泛出了运动后的潮红。
这时,一头漏网的野鹿跑了过来,天生亲近动物的种子女神朝野鹿招了招手,将之招到了自己的身边。女神抚摸着野鹿油光水滑的皮毛,同它耳语了一番。野鹿温驯地跪伏在地上,将尊贵的女神驮起来,载着她向两位远去的男神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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