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戴国超肉麻的表白:“我的迟小爷,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唯一的神话,我可是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啊!你可一定要撑住你的不败大旗,将池援这孙子给干趴喽……”
还有池援大言不惭的喊话:“迟骋同学!粉红小哥哥!你尽管放马过来!援哥我让着你,要赌什么你说了算,看援哥我怎么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
后面还有好几条戴国超和池援上窜下跳一起疯闹的视频,一条比一条离谱。迟骋一条一条反复认真地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笑,没漏掉任何细节。看完之后,又将这些视频全部下载保存了起来。
他由衷地佩服毛江,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两个酒后疯的幼稚鬼完好无损地拾掇了回来。
春夜似有似无的微风轻抚过脸颊,迟骋看着看着,心中便泛起一片柔软的汪洋。
迟骋最终也没能问出池援的住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拾掇一个醉汉,实在没有什么经验,只能连拖带扛地又将他弄回了自己家。
他也是奇怪,天底下竟然也有这样的家长,孩子不回家,也不打电话来找,还真是心大如天。还是说,池援早就跟家长打过招呼了,准备今夜要彻底自我放飞?
迟爸爸见儿子又将同学带了回来,问了一句:“这孩子是谁啊?怎么又给带回来了?是不是他家太远了?”
迟骋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新同桌池援!”
“哦,这位就是你的新同桌池援同学啊!怎么,你没将他送回去?”
“他迷路了,你报警吧!”
池援不知道到底捕捉到了什么信息,撒着娇在迟骋耳朵边长长的“嗯”了一声。
迟爸爸突然被儿子面无表情的认真逗笑了。笑完之后,他温和地对迟骋说了句:“行吧,你赶紧带他睡去吧,这事儿我来处理。”
迟骋看了一眼面前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垂下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将已经有些迷糊了的池援拖进了卧室。
另一间卧室里,隐隐传来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却又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池援跟着迟骋摇摇晃晃地进了卧室,刚沾着了床铺,就斜斜地倒在了床上。
迟骋还想问一下他要不要洗个澡了,才发现这只巨兔已经闭上眼睛,呼呼地睡着了。
迟骋也是醉了。
他艰难地替池援脱了外套和鞋子,将口袋里的手机、钥匙和钱包都掏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想要将他挪正,却发现醉酒的少年虽然并不胖,却又重又固执,睡着了都肯不受迟骋摆布。无奈之下,迟骋只好像个老母亲似地托起他的头,给他垫好枕头,又将被子反裹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迟骋发现自己竟起了一层蒙蒙的细汗。
无处栖身的迟骋看着床上安然睡着的池援,默默地搬了床被子去了客厅。
这套旧房子的客厅,早在十年前,就被改造成了练功房加练琴房,地上铺着一块地毯,后墙上是一幅山水画,前墙上是整面的落地镜。无处安放的电视机可怜兮兮的被挂在侧墙上,完全沦为了一个让人倍觉多余的摆设。
客厅靠阳台的那边,有一组布艺沙发。说是一组,其实也不过只剩下妃榻了。小时候他还特别喜欢跟妈妈争着躺在这里,可如今,没人再和他抢位置了,而这个位置,也已经容纳不下长大了的他了。
这漫长的一夜,迟骋几乎彻夜未眠。
天色将明的时候,迟骋便起来了。尽管他洗漱的时候已经足够轻手轻脚,但迟爸爸还是听到了动静。
于是迟爸爸也早早地起来,用有限食材为儿子做了一顿看上去还不错的早餐。
迟骋走进自己的卧室。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四肢舒展,霸占了整个床铺。迟骋这张只有一米五的床根本不够他在梦中撒野。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不知道他在梦里遇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迟骋替他盖好被踢的乱七八糟的被子,出了卧室,和爸爸相顾无言地吃完了早餐。
迟爸爸肉眼可见的高兴,能和儿子一起吃顿早餐,如今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之前一直许诺要在周未给儿子做顿好吃的,可是这诺言一许,就许过了好些天。今天难得没有太多事情,他吃过早餐,他说了一句:
“骋骋,今天中午爸爸做饭,你跟戴奶奶说一声,就不去她家吃饭了。”
迟爸爸的话是通知,并不是商量,但是语气却是相当地柔和。
迟骋闻言,什么也没有问,直接回应了一句:“好!”
得到了儿子肯定的回答,迟爸爸露出了笑容,匆匆出门去了单位。他要将必须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早点赶回来做饭,兑现给儿子的诺言。
迟骋其实早已习惯了他总是一拖再拖的许诺,习惯了自觉地将他承诺的期限无限延长,也习惯了对他做过的承诺只听不问。只要他还记得,在某一天突然兑现的时候,便是一场惊喜。
新博物馆因为刚刚开馆,大家都图新鲜,想要一睹为快。为了避免人流量过于集中而超过日游客承载量,博物馆开通了本地预约服务。
迟骋昨天便预约了今天早上的博物馆参观。
时间还早,迟骋找了一套数学试卷来做。池援的数学满分,让他心中有了紧迫感。再不多下点功夫,他这面已经倒了一次的不败大旗还怎么重新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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