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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名扬感觉自己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花钱捐了个官,还被强行戴上大红花拉去游街。
他要真上去了,那可就真是蠢得名留青史了。
燕名扬客气诙谐地婉拒了这个提议。他谦逊地表示电影节还是应当以作品为主角。
主办方不知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风言风语,忽然福至心灵道,每一届银云奖都会有个特别环节。今年的备选项中,除了您这个「行业特别贡献奖」,另一个是沈老师出道十周年纪念。
沈醉出道纪念这个主意,乍一听很有意义,仔细想来却有点问题。
燕名扬紧了下眉。
且不说沈醉正在表演瓶颈期,哪怕沈醉如今顺风顺水,在他刚拿人生第一个影帝时办一个纪念主题的活动,都不合适。
搞得好像这个奖是照顾沈醉才颁给他的一样。
沈醉老师是个很低调的人, 燕名扬随和地笑了笑,我觉得他不会喜欢。
何况今年裴导和夏导都在。我也听说过,当年裴导输给夏导的《流苏》,也就在你们银云奖的舞台上。
工作人员:可他们二位的电影都跟您有些关系,这...
我可没那个面子让裴延和夏儒森为了沈醉在舞台上演一出握手言和的好戏。 燕名扬嘴皮子飞快,口齿清晰。他一眼看出了主办方制造噱头的小心思,语气比刚刚严厉了几分,你们既然是电影节,就别整些有的没的。
沈醉刚刚回到休息室。《左流》这边也已经听说了获奖名单,众人纷纷向他道贺。
沈醉得奖,远不仅仅是沈醉自己的事;《左流》还未上映,一座银云奖的影帝宝座是绝佳的背书和宣传。
获奖感言你都背熟了吧, 胡涂是第一次带出影帝,简直比沈醉还激动。他不太放心,要不要再复习一次?
沈醉却很淡然,脸上连笑意都不明显。颁奖像开盲盒,最紧张的是打开盒子前的时候。
等到盒子开了,无论里面盛着的是什么,生活都还得继续。
沈醉脑海里浮现起同燕名扬分别的场景。他摸了下自己被拽过的手臂。
我没背。 他定定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说你给我准备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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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接下来我打算好好上表演课。 沈醉说。
什么? 胡涂正在手机上应付得到消息的八方来客,闻言抬头眼睛一瞪,你这风头正盛的时候,自己把火熄了?
风头再盛也会有过去的时候。 沈醉认真地看着胡涂,平静道,已经取得的成就,都不值得留恋,也不应该被留恋。
胡涂被沈醉惊得合不拢嘴。
你,你,
我不是赚快钱的那类人,我也不需要。 沈醉看了眼时间,从沙发前站起,我看裴延也没打算压榨我的商业价值;至于燕名扬...
胡涂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他想起刚刚燕名扬同沈醉在走廊拉扯的样子。
沈醉话到口边,才意识到难以为继。
什么? 胡涂小声问道。
燕名扬, 沈醉仰头眼珠子转了转,想着燕名扬反正不在,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是我的粉丝。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沈醉依旧是同《左流》全剧组一起入场。
主创大多心情不错,就连痛失最佳导演的裴延都没垮起一张臭脸。
最佳男主角的颁奖排在倒数第二个,沈醉被喊出名字时,观众席像温水煮了许久般终于沸了一样响起连绵的掌声。
夏儒森和裴延都已经分别上台领过各自的奖;按照银云奖的惯例,这意味着他们俩大概率都不会是这一届最佳导演的得主。
剩下两部电影的艺术性均难以服众,沈醉摘下影帝桂冠或许是本届最公平的事了。
坦白说,我从看见手卡的那一刻起,就在期待着沈老师发表获奖感言。 主持人很会说话,笑意中有三分虚假七分装出来的真实,我相信观众也跟我差不多。
台下的掌声又被激起了一阵。除了嘉宾,现场观众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沈醉在文艺片影迷群体里的地位一直十分超然。
沈醉听了主持人的话,浅牵了下嘴角。
谢谢裴导,谢谢所有《左流》台前幕后的人; 他一手举着话筒,一手拿着奖杯,说完又朝另一个方向鞠了躬,也谢谢夏导,谢谢所有帮助我走上电影之路的人。
主持人或许早就在等着这一刻。裴延和夏儒森是两个王不见王的群体的代表,沈醉几乎是他们唯一的交点。
另一个交点是投资人燕名扬,不过主办方不敢轻易拿燕名扬做文章。
其实我听说啊, 主持人面带微笑若有所思,当初《春栖》也找过沈老师。
沈醉脸上漫不经心的笑自然地凝住了。这个圈子里但凡没瞎没聋的人,都知道沈醉曾为《春栖》准备很久。
只不过很可惜,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您没有演成。 主持人语带惋惜,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也成就了您跟裴导的一段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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