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指使谢长安给他拿鞋。
“不要这个,拿那双雪地靴,对,我弯不下腰来。”
此时司机从外面把人打开了,催他赶紧出门,脱离暖气被冷风一灌,陆以澜猛地打了个哆嗦。
谢长安见他这可怜样,想把人拽回来。
“不想出门就别去了。”
“不行。”陆以澜坚定地走到门口,“你已经不孝了,我得趁机好好表现,弄个反差对照组来,万一你姥姥心一软,把另一支金手镯也给我了呢?”
谢长安:“那是洛水谣的。”
陆以澜:“现在小年轻不爱黄金,觉得俗,我不嫌弃,我就爱金的!”
谢长安忍无可忍,把他给推了出去,“成,下回生日我给你打个金脚环。”
两人终于分开,司机小跑着把陆以澜送上车,自己再上驾驶座,一脚油门把车轰出去,又踩了一脚刹车。
“叔,怎么了?”
“没事儿。”
叔只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
洛奶奶的家宴在四合院这边,车一路驶过来,这沿途的景色就能让陆以澜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成长,什么叫时间的流逝。
他小时候这里是很热闹的,尤其是元旦这种节假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连街边路灯也要挂满灯笼,每家每户都有烟火气儿。
但如今整个片区就一两家亮着灯,街边路灯虽然也挂了灯笼,但明晃晃的XX银行字样实在混气氛。
车进不了深处,停在路口,剩下的一段路只能陆以澜自己走,他搓着手往深处去,洛奶奶家里是热闹非凡的,他还未提起笑容,就听见了嘤嘤的哭声。
他第一反应是回望自己来时的脚印,再看看漆黑的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吓得小腿都在哆嗦。
第40章
◇
新年第一天
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里苏醒, 他记得这片区也是出过命案的,再往前推一两百年好像还有灭门惨案。
陆以澜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拥有着极强的思维能力, 这会儿连灭门惨案那家老祖宗的全家福都在脑海里幻想好了。
他张嘴想嚎一嗓子,又想起不知在哪个营销号看到的邪门歪理, 说是遇见鬼了不能尖叫, 这个时候往往魂魄最不稳定,很容易被鬼上身。
于是他死死捂着嘴巴,悄无声息地往后退。
这时他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 就像好的汽车有好的引擎声一样, 这打火机的声音也「价值不菲」。
那点光在阴暗的角落亮起,描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陆以澜不久前才在手机里见过这张脸,所以仅是一瞬间他还是认了出来。
是谢长安的父亲。
洛奶奶设宴,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那个嘤嘤的哭声就是跪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发出来的。
来自八卦的好奇心立刻就压制住了对鬼故事的恐惧,陆以澜悄无声息地往前挪动, 就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在花坛后蹲了下来, 他几乎能听见男人抽烟时的吐息声, 和女人夹杂在抽噎中紧促的呼吸声。
“这可是你的孩子……”
“哎。”谢仕维哼出极低的一声叹息, 那一声并没有任何被胁迫的情绪, 寡淡的一丝情绪, 就更感叹今晚太冷一样。
他上前一步, 在黑暗中掐住了女人冻得冰凉的下巴。
“出了问题好说好商量,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以为自己肚子里揣了个东西就可以随意威胁我。你以为我像那些刚出社会的黄毛小子, 随随便便就落人把柄?又或者, 你以为真是我的亲生孩子就能拿捏我了?”
他的声音极轻, 极冷, 好似这天空飘落的雪花,毫无重量,却又能轻而易举把人拉入人间地狱。
陆以澜猝不及防吃了这么大一个瓜,噎得连呼吸都停了。
这时,又是一道脚步声从四合院里传来。
陆以澜远远地望着那道身影,她着粗跟及膝长靴,穿了件火红的修身大衣,颈边围着一圈细长的羽毛,远远看着像一只愤怒的火烈鸟。
火烈鸟是洛女士本人。
她杀到这对狗男女面前,冲着谢仕维狠踹了一脚,随后又是抬手一巴掌甩到那女人脸上。
显然,她也在黑暗里吃了好一会儿瓜,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已经能够清楚地找准下手的地方。
她甩完一巴掌后,那女人似乎是打算破罐破摔了,哭喊了两声,还欲要继续放大动静,被从路口冲进来的男人捂住了嘴巴,钳着胳膊拖走了。
女人被拖走的时候,谢仕维又点亮了第二根香烟,他额前掉落一缕发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狼狈,也仅仅是些许,好似这样的剧情已经发生过多次,他已经熟练无比。
“谢仕维,你都不给我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谢仕维一手落在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香烟,这会儿他整个人已经是非常放松的状态,连一丝狼狈都不见了,“我早就叫了司机过来处理。”
陆以澜听见洛女士很用力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能够稍微不那么激动地开口说话:“这种事情做过了你跟你的司机都已经熟门熟路了是吧?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别让那些贱人舞到我面前来!”
深呼吸已经压制不住他的声音,嘶哑的声音跟刚被拖走的女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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