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书包被工整地挂在了墙上,从学校带回来的那一摞书正整齐地叠放在桌子的一角,靠墙放着。
她心里还有着刚刚的余悸,以为回到了98年前的那一刻。
她用力握了握床头旁边用来撑起蚊帐的竹竿,才稍微找到了安定人心的力量。
秦阿娟这会也猛然惊醒过来,桌子上摆着的四四方方的小红色塑料闹钟,这会荧光色的指针正指着半夜两点钟。
她猛然转过头去,看见秦宝珠散着头发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虽说不上蓬头垢面,但是发丝凌乱的样子加上她还静静盯着自己瞧着,突如其来的注视,还是吓得秦阿娟失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刺激,让秦宝珠的头又昏昏沉沉疼了起来,她一下抬起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秦阿娟猛然住了嘴,捂住自己心跳过速的小心脏,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妹妹清醒了。
她忙走过去查看她的小脑袋,“宝珠,吓死我了。没事吧?头还晕不晕?”
今天下午她还在报社上班,就突然接到黄知青的电话来,她本来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单位的电话时,心里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因为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不会大费周章找到她的号码的。
“……你快回来看看,宝珠她晕倒啦!”
电话那头,很多人声在讲话,秦阿娟一听这消息,立马就和主编请了假。
现在她还在实习期,不仅打杂的要做,几乎所有部门的工作衔接都是她,她因为是新人,里面所有的前辈不仅让她帮着打下手,连打水的工作都丢给她做。
好不容易获得的这次实习的机会,她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只要实习过了三个月,就能转正式员工了。
就算再辛苦累一些,也是没有关系的。
由于她吃苦耐劳,肯干踏实,主编都将这些看在了眼里。
所以,她急急忙忙跑进来请假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同意了,尽管现在报社里也很忙。
但是,他知道,她不会轻易请假的。
有好几次他都看见她在单位的洗手间里偷偷刷牙,应该是直接睡在了单位里,为了节省回去的时间。
而且,她来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里,每天穿的都是那套职业装。
白色的衬衫,配一条黑色的直筒西裤。
他本来以为她喜欢穿一样的款式,后来在男士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由于洗手间外面就是茶水间,听到她们部门的同事说:“那个新来的,你知道吗?就一套衣服,我老是看见她晚上洗了之后就去晾干,第二天又穿回去。”
“啊?不会吧?买一衣服需要多少钱嘛……”
项隽那会故意干咳了一声后,她们猛然闭嘴。他全然当不知,从来不提起这事。
他虽然不说,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她工作有多努力。
很多报表的分析虽然签名但是别人,但是字迹明显是出自同一个人。
所以在秦阿娟请假回去的路上,他拨通了校对组的电话,“喂,是我,项隽。”
“主编好。”
“你们组里的秦阿娟请假了,我和你先说一声。”
“啊?!不好意思啊,主编,她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怪我们没有培训好,她应该不知道请假不是和您请的,抱歉抱歉。”
项隽将他的衬衫解开了一个扣子,一边听着电话里的谈话声,一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谁,性感地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就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含笑说了一句,“没关系,我打这通电话来,不是怪你们。想和你们说一声,自己的工作最好自己负责,可别把新人逼得太紧了,错失了人才是我们的损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项隽虽说只有25岁的年龄,但是年纪轻轻就是国家顶级学府毕业的,一毕业就创办出了朝阳日报来,今年更是在争取国家新闻出版总局的认可。
一旦通过认可,那么他们报社就能对新闻具有采编权,而不是现在的转载权。
而报社的社长则挂名的是项隽的父亲,但是从来不管事,所以报社里,基本上他说一句话顶上十句。
这会编辑组校对的组长一声不敢吭,只能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组长不免怀疑,“是不是秦阿娟跑去总编那里投诉我们了?不然总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差遣她的事情呢?真是的!大家都有新人期的时候,我们作为新人的时候不都这样熬过来的吗?她倒好,跑去总编那里告状去了!”
这会,她们组的人员全都知道了,纷纷开始担心,“她不会也在总编面前说我的坏话了吧?我叫过她好几次帮我打饭来着。”
“切,本身就是你自己不好,什么叫好几次,她来了以后,三餐都是她帮你打的好吧?”
“关你什么事,说的好像你很无辜一样,你不也一样是统计数据的事情全都推给她做了……”
这会,秦阿娟不在,她们组里反而吵起架来了。
组长猛地一拍桌子,“好了,都干活去!明天等她来了再说事,明天给她安排培训!让她好好清楚清楚,什么叫规矩!!”
而请了假的秦阿娟,忙着跑下楼,听到自己妹妹晕倒了,平时都不舍得花钱的她,愣是拦了一辆摩托车,从报社回到家里足足有十公里,而摩托车一公里五毛钱,她毫不犹豫就上去了。
平日里忙,这些钱都是她没吃晚餐,给省下来的。
不料上车的时候,师傅来了一句,“这距离有点远,太耗油了,姑娘你要是给加两块钱,我就带你去,不加的话就不去了,你别怪我。”
秦阿娟一思忖,也顾不上,自己妹妹的事情重要,“好的,没关系,师傅走吧,走桂花路那边没有那么多车子,也安全些。”
结果刚回到村子里,她顿时被吓傻了。也终于才明白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这边会这么吵。
也终于知道黄知青会慌慌张张给她打电话,甚至不惜跑去邮局那边给外婆打的电话,要来了她的号码。
她看着波妞哭得眼睛都肿了,那被停放在院子里的钱婶子的尸体,她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钱婶子一直都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她和宝珠从小随着他们一起长大的。
小的时候没有零食吃,钱婶子有时候打零工赚到了钱,也会给她和宝珠买点小零嘴。
那会玲子姐还没出嫁,比她们要大上八九岁,偶尔有白糖吃,几个小姑娘还会一起分一口小小的白糖。
现在钱婶家里两口子都出了事,让人怎么能一下就接受过来。
哭了好一会儿的秦阿娟被告知,秦宝珠刚才晕倒在这里了,现在给抬回去家里躺着了,隔壁村的赤脚医生来过了,看过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估摸着睡眠不足引起的。
让她晚上好生守着,因为刚才惊厥过后,秦宝珠这会是睡着了。
秦阿娟本来想着,她还能一边守着秦宝珠,一边背稿子,结果她可能回到熟悉的家里,闻着家里熟悉的气味,那会竟然一个不留神,就给睡过去了。
结果,醒来的时候挂心着赤脚医生说的要看牢妹妹的话,这不,一转过头去,本来她的胆子就很小的了,这会差点人没被吓晕过去了。
秦宝珠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知道自己晕倒过后,哑着声音问:“波妞怎么样了?”
提到这事,秦阿娟的眼睛又红了,“警察局的人来了,似乎查到了玲子的备案,也联络了玲子姐,玲子姐大了肚子,不能过来,想让村子里的人帮忙照顾波妞,说钱她会定时打过来的。”
又怀了?她印象里似乎不是去年才生过?
“对,我知道你想什么,打电话才知道,一年一胎,这样一算的话,她那会急着给波妞断奶,就是要成家怀孩子,听说想追着生男孩。”
秦宝珠听到这里不禁闭上了双眼,她和波妞都没什么感情,肯定以后不会接回去的。
要真有感情,就不会将她丢在这边不闻不问。
就连自己老爸去世这么大一件事,都没见过人来过,更别说这会钱婶子也出事了。
亲情感这么淡薄的人,还会顾着波妞?不可能的事情。
“她是不是想让村里的人养波妞?”秦宝珠这会面无表情地说着这番话,秦阿娟看着她表情这样,都有些害怕。
“嗯,她说她丈夫不同意养波妞。”
秦宝珠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先不说他们的事了,你先顾好自己,你看你最近都这么了,赤脚医生都说你睡眠不足,高考也不用那么拼,你都是保送的人了。”
秦宝珠没有解释,她明天还要去集市挑选配件,确实时间不早了,也得休息了。
“姐,你也是,早点休息。”
秦宝珠睡醒的时候,秦阿娟已经走了,桌上留了纸条,意思是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得赶回去上班了。
这会天边才升起太阳来,早上七点钟还不到。
昨晚半夜没来得及唠嗑,秦阿娟忙得人都瘦了一大圈,当初买的那套衣服都有些紧身的,那会看上去都宽松了不少。
她本来还想问问她,在报社适应得怎么样了。
结果,才起来,人就已经赶回去上班了。
她看了一眼天色,大家都在为着自己的将来在忙碌着,她也得加油了。
她目光习惯性瞟去钱婶子的院子前,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应该是村长出面处理了。
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仍然还是被影响到了心情。
想到平日里钱婶子对她们的好,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波妞这会想来还在黄知青的家里,她呆呆坐了一会调整好了情绪后,也没什么胃口煮吃的,突然一阵铃声从屋内传来,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她觉得有些奇怪,谁会那么早找他们家?
想想可能是为了钱婶的事,于是,她忙跑过去接起了电话,“喂?”
然而电话那头却没有说话,她以为线路信号不好,“喂?”
“你不来学校,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她愣了一下,这不是顾任之的声音么?
她冷笑了一声,怪她啰?
她拿开电话看了一眼,才又将耳朵靠过去,“我有,是你不给我说的机会。挂了,别浪费电话费。”
说完,就很干脆挂了电话,穿着双拖鞋走到水井旁挤着牙膏,想打水的时候,又想起了钱婶子的事,叹了一口气。
正当她蹲在水井旁,刷着牙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道跑步声从身后道上响起,小白瞬间十分兴奋地哼哼唧唧的,她眯着眼睛满嘴泡泡转头看去。
秦宝珠:!!!
顾任之这会推开了他们家院子的篱笆门,满脸是汗的出现在她面前,不仅如此,脸上的神情也有些难看,他径直朝她走来。
秦宝珠:???
天色这会如此之早,且不说现在才七点不到,从他那边过来光车程起码得半小时,这人是六点不到就出门了吗?!
而且这人不是才给自己打电话?
看着他越走越近,她差点被惊得嘴里的牙刷就要掉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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