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池。
一个很美好的名字。
花满楼微微颔首,只道:“玉池姑娘。”
蛇美人玉池的鼻尖又动了动,她轻轻地嗅了嗅,忍不住道:“你身上……你身上怎么会这样好闻,你是不是得道的花妖?”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
他道:“花满楼肉体凡胎,不过一个凡人。”
玉池的思绪就好似已飘远了,她有些痴痴地望着花满楼,花满楼垂下头,正在一丝不苟的为她处理伤口,背上那狰狞的伤口尖锐的刺痛着,蔓延至她整个背部,以至于叫她整个背都痛得动弹不得。
这俊朗公子修长而稳定的手,甚至可以轻易地扼住她的咽喉。
玉池冷不丁地问道:“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杀了炖蛇汤?”
花满楼:“……”
花满楼失笑:“难道我看起来竟是那样的可怕?”
玉池道:“可是人都喜欢炖蛇汤,还喜欢取蛇胆。”
蛇美人有点委屈。
花满楼心中一动。
或许她就是在躲避捕蛇人,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才会逃进百花楼之中。
他温声宽慰她道:“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之间点到了玉池的脊骨,玉池身子一下失了力气,瘫在榻上简直连动都动不得,可是她的脊背虽然无力,尾巴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轻轻柔柔地勾在花满楼的腿上,还收紧了几分。
花满楼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绝没有一点不该想的,绝没有做一件不该做的。他有些不明所以,微微垂了垂头,问道:“怎么了?”
玉池那双金色的瞳孔也看起来有些茫然了。
她忽然道:“花满楼,你……你真好……”
她的语气甚至都已变了调子,变得有些甜腻腻的。
蛇这一种生物,即使是在杀人,蛇身也看起来像是在缠与眷,所以蛇女或许天生就是一种会诱惑的人的妖怪。
这世上绝没有一个女人,能发出这样动听的声音来,这世上也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有一条这样的蛇尾巴,把他缠得死死的、紧紧的,简直是一刻都不想要放开。
……她在直勾勾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花满楼哪里见过这样热情大胆的女孩子?
他的手指微微地蜷了蜷,手上的动作也轻轻地颤了颤,蛇女又发出一声带着抽泣的、压抑的痛呼,嘴中委委屈屈地道:“花、花少爷,求你……”
花满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身上满是雨水与泥土的味道,狼狈得很。
花满楼哑声道:“抱歉,我动作会轻些的。”
玉池咬着牙,轻轻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攥住了花满楼的被子,把自己整个脸都埋进去了,有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那一股温暖而安宁的味道。
花满楼很清楚的知道她在干嘛。
雨夜,一个陌生的蛇女如此可怜兮兮,被你抱到了你的床榻之上,她安静地窝着,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只要有一个可以收留她的地方,她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虽然花满楼是在尽心尽力地为她处理伤口,但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想法,他在想,是不是他做什么,她都能接受,甚至连挣扎都不会挣扎一下?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好友陆小凤所说的一句话。
陆小凤说:“男人这种生物,好似天生就是一种破坏性很强的生物,看到漂亮的女人,总会想上去将她们搅乱的。”
但他顿了顿,懒洋洋地喝了一口酒,又说:“但是像花满楼你这样的男人,却很难让人想象你会如何爱上一个女人的。”
花满楼微笑着听自己的损友大放厥词,他轻摇纸扇,只微笑道:“哦?难道在你陆小凤看来,我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么?”
陆小凤摇头晃脑,幽幽地道:“因为我实在没法想象,你是如何对一个女人产生欲念的。”
欲念,这是一个很坏的词,这个词,它好似总是同破坏、同野心、同放浪形骸所联系在一起的词。
而很可惜的是,花满楼是一个和这些关词完全找不到关联的人。
陆小凤只道:“爱上一个女人,就一定会产生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的欲念,我实在是很难想象,花满楼你会嫉妒、会痛苦。”
花满楼只是微笑着摇着扇子,说了一句话:“陆小凤,你错了,只要是人,就绝不可能全然没有任何痛苦。”
——只要是人,就绝避免不了要痛苦,要产生负面的情绪。
花满楼现在就已感到了痛苦。
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想法,那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从脑子里自动蹦出来的危险想法,等他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甚至都已僵在了当场,埋在被子里的蛇女玉池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花满楼稳了稳心神,道:“抱歉,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百花膏药性很温和,不会很痛的。”
蛇女咬着嘴唇,轻轻地道:“嗯。”
然后,她就又安安静静地任由花满楼摆弄了。
花满楼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蛇女知不知道,他刚刚居然有一瞬间,产生了那样的想法呢?
蛇女知不知道,这凡间的浊物,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乃是这世上最幽暗、最可怕的东西呢?
……她一定不知道的,所以在此时此刻,她才这样的乖巧,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是放松的,丝毫不觉得花满楼会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他的确不会。
花满楼不再说话,他敛下心神,在蛇女背上的伤口之上,涂抹上一层厚厚地百花膏,百花膏虽然药性温和,但毕竟是药、又毕竟上在这样可怖的伤口之上,蛇女就抱着他的被子,压抑地抽泣着,像是一只小可怜一样。
花满楼上药的动作已轻得不能再轻,可她还是痛苦。
花满楼没有去问她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因为他从来都不肯去问这些事情的,来者皆是客,若是客人想要告诉他,他迟早会知道的,而客人要是不愿意告诉他,他问出来,也是徒增尴尬。
他一向都是不愿让他人为难的。
黑暗的室内就沉默下来,但这种沉默却不是冰冷的,而是充满温情的。黑暗之中,只有蛇女玉池的金色眼睛,一眨一眨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玉池的额头因痛苦而沁出的那一层冷汗都已被风干,久到玉池痛苦的呼吸都已变得气若游丝时,花满楼的双手灵巧的在玉池的背上用绷带打了一个小蝴蝶活结。
终于结束了。
花满楼长舒了一口气,道:“玉池姑娘,伤口处理成这样就可以了。”
玉池气若游丝,简直没有力气与花满楼说话。
花满楼便道:“姑娘今日,可留在此处休息,这伤口最好三日换一次药,这几日你可安心在此处休息。”
他的百花楼从不拒绝客人。
只要她愿意,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她都可以待在百花楼里修养。
花满楼正是这样一个好心的人。
玉池还是没有说话,花满楼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又轻又抖,这一场痛苦的折磨,她能硬捱下来,实在是不容易。
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怜惜。
他柔声道:“休息吧,玉池姑娘,天色已晚。”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去了。
正在这时,玉池却忽然动了。
不,或许应该说,是她的尾巴动了。
她的尾巴忽然急急忙忙地缠在了花满楼的身上,紧紧地缠着,好似一个热情的女孩子在拥抱着她的情人。
玉池也急急忙忙地从榻上撑起身子来,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急,以至于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发出了“嘶”的一声,花满楼猛地回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玉池却已开口了。
她急急忙忙、委委屈屈地说:“你要去哪里?这是你的榻,你……你哪里都不许去,不许走、你不许走。”
第117章
这是一个又急切、又委屈的女孩子。她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却又动听得要命的声音对这人世间的男人来说,有什么诱惑力。
她窝在这个男人的床榻之上,鼻腔与身体之上都被他身上那种温暖而干燥的清香所包裹,可她还不满足,她一点儿也不满意,她又急切、又热烈地伸手去拉花满楼的手,去搂花满楼的窄腰,热情大胆得要命,好似一点儿也明白这样的举动会带来什么后果。
其实在花满楼这里,她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带来什么后果的。
但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总是会被各种耳提面命,要得体、要贞洁、要对男人保持警惕、绝不可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等等等等,在这些繁文缛节之下,人类女孩子几乎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蛇女玉池不是人类,她或许全然不懂。
不……亦或者是,她懂,但是她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有这样一个俊朗如天上皎洁月光的男人陪着,当然也很好啦,为什么不呢?
这就是动物女郎与人类的不同。
但花满楼毕竟是个人类,还是一个君子,一个真正的君子。
即使玉池再热情,花满楼也不是陆小凤,如果是没有认得小谷之前的陆小凤有这一份艳遇,他都不用女孩子如此急切的去挽留他的,他自己就留下笑纳了。
……说起来,玉兔小谷与陆小凤之间,最开始也的确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深入的接触的。
但再重复一遍,花满楼不是陆小凤。
他是自持的君子,绝无可能顺水推舟。
可他的脚竟像是被铁水铸在地上的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花满楼背对着床榻站着,距离床榻只有两步的距离。
一条漆黑的蛇尾从床榻之上探下来,那是一条非常大的蛇尾,这么大的蛇尾巴……起码也是一条可以缠死人的巨蟒了,但这条蛇尾之上,却没有蟒所特有的那种花纹。
这是一条纯黑色的蛇尾,光滑的鳞片均匀的覆盖在流畅的线条之上,在月光的照映之下,只稍微动一动,那种漆黑色之上却已变化出了数种碎光,美丽得好似一个梦,一个幻梦一样。
这幻梦在地上灵活的游走,底部与地板接触,发出一种令人只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它已经相当的轻车熟路,轻轻地探入花满楼的下摆之中,顺着他肌肉紧实的小腿慢慢缠绕了上去,还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的蹭了蹭,亲昵又可怜的求他不要走。
花满楼立在原地,难以迈开步子。
其实,这条美女蛇伤得的确很重,她的蛇尾虽然体型像是蟒,却并没有蟒的那种可怕的力量,能把一个成年人在数秒之内缠绕绞死。
而花满楼……他虽然是个谦谦君子,但他的武功的确很出众,在这人才背出的江湖之上,也属超一流的高手级别,这样一条蛇尾,很难制住他的行动。
[综武侠]女主她都不是人 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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