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孽缘,金氏心里头不由深深叹气,大恩难报,大情难谢你可想好了如何待陶墨言?
宋研竹神色一暗,想起那日陶墨言一字一句対她说,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心里头的痛便一点一点搅动地她心难安。
她恨自己不能干干脆脆地忘了他,一想起他来,就想起他走时颓唐却假装坚强的背影,想起他対自己说愿你这一世觅得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不要再遇见我这样的人,从前世到今世,她的耐心和容忍应该早被耗尽,不该再対他拥有期待,也不该再将他放在心上,可偏偏不这一世从另外一个角度重新看待陶墨言,她仿佛摸到了他的一点脾性,那日说出诀别的话,他站着,眼睛分明看着她,却不自觉地往左下躲闪,分明也是愧疚的,偏生说出那样的话,他假装不难过,却将她熬得半死。
凭什么呢?
她想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闷声道:他大约恨我害他伤了腿,所以,这辈子都不肯再见我这样也好,省得再报他的恩。
什么叫落了下乘?什么叫不敢高攀?什么叫他不喜欢?
上辈子的事情他没交代清楚,这辈子更是不明不白为她死了几回,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哎,金氏出口才发现自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头道:若他要咱报恩,咱们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可既然他不肯,也就罢了,没有强追着人家的道理他的腿还能治好么
宋研竹摇摇头道:林大夫说怕是伤了根基
又将临走前陶墨言为了她试毒制药的事情细细说了,金氏愣在原地,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金氏是过来人,明眼瞧宋研竹的样子,想来対陶墨言多少也有几分情义换做任何一个姑娘,対方为你出生入死多少回,还落下了一身毛病,说不感激不动心都是假的,除非是铁石心肠。而陶墨言,原本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可是赵戎金氏挣扎了片刻。罢了罢了,闺女大了,也该是自己拿主意的时候。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金氏轻声道:前些时候,赵戎上门求亲了。
宋研竹眼泪含在眼眶里,一腔的离愁别绪忽而被扫荡个干净,抬头瞪圆了眼睛
啊?
金氏点点头,道:当着你爹、我,还有你兄弟的面,他求亲了!
宋研竹脑子里停顿片刻,越发拔高了声音,啊?!
******
一路疾驰在回赵府的路上,即将到赵府门口时,赵戎忽而勒住了缰绳,脸色渐渐沉下来,调转了马头往陶府奔去。
进了府,陶壶正在院子里呵斥几个下人做事不利索,见了赵戎,忙要上前打招呼,赵戎问了句陶墨言在哪儿,半句话不说,直直往陶墨言的书房走,他在陶壶一向来去自如,陶壶也不大在意,待他走远,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一向如笑面郎君一样的赵戎,今日脸上竟无半分笑意。他心下暗道一句不好,下意识抬脚便追,堪堪走到书房门口,只听书房里噼里啪啦一阵杂乱的声音,他忙跟进去,只见赵戎和陶墨言扭打在一块。
两人打小便在一块,从前也有切磋功夫的时候,可是今日却不同,赵戎是发了狠,拳拳到肉,每一招都没有半分退让,陶墨言竟也不问缘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同他认真対打,屋子里摆了一堆的字画古董,二人没有半分怜惜,直把陶壶看得心惊肉跳,心疼不已。
我的好六爷,您这是做什么啊!陶壶忙要上前分开二人,二人正在打架,竟也生出默契,齐齐并掌将陶壶推出门外,门砰一声便关上了,陶壶只能站在屋外,听着屋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正是素手无策时,身后忽而响起一个清越的女音,这是做什么?
陶壶如见到活菩萨一般,忙道:小姐,你可快来吧,赵六少爷正在里头呢!
赵六哥?陶碧儿一听动静,嚯,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再一想便觉不対,大哥腿还伤着呢!
当下凝眉扬声道:赵六哥,你欺负一个病人,胜之不武!说着话便要推门进去,往屋里一看,当下便怔住了:只见屋里狼藉一片,所有花瓶、博古架、檀香炉,能砸了都砸了,两人站在屋里两头喘着粗气,显然也是打累了。看起来,受了伤的陶墨言显然吃了大亏,身上的衣裳破了,头发也有些凌乱,嘴角隐约可见血迹。而赵戎,却是完好无损地站着。
陶碧儿一见心里头顿时蹿起无名火,対赵戎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六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打人,算是什么道理!
君子?你问问他,他这么大一个男人,光知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赵戎狠狠吐了口唾沫,落在地上全是血。
作者有话要说:
墨迹。你老婆真的要跟人跑了,嘤嘤嘤嘤婴你特么倒是给我争口气啊!!!站起来撸好么!!!
第115章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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