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恢复一阵清冷。
    许久，门外再次进来一个白大褂女子。
    几乎是一样的对话。
    昨日我交待的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妈妈。
    放到我书房门口，明日我再检查。
    知道了妈妈。
    白大褂女子不看一眼，匆匆转身进了另一间房，客厅再次恢复安静。
    不过五岁的颜晟，长得粉雕玉琢，他站在客厅里，看了一眼这偌大空荡的家，没有一丝人气。
    他看着客厅上的那个小蛋糕，是今日过来打扫的阿姨顺手带给他的。
    今天，是他的生日。
    可是没有人记得。
    对于颜晟父母来说，颜晟就是他们的一个实验，两个同样高智商的科学狂人，想要一个完美的结晶，然后再把他打造成比他们更厉害的科学家。
    从小，颜晟就没有朋友，在其他小朋友还在父母身前撒娇，被老师教训时，他已经远超同龄人的步伐，九岁学习大学课业，十岁考入全国最好的大学。
    十二岁毕业，十三岁进入国家研究所。
    他的生活只有研究课题，一次比一次困难的研究课题。
    他的父母，看到他的优秀，不是骄傲，而是想办法看能不能再造一个这么完美的结晶出来。
    以前，他还有所期待，后来，他只当自己是孤儿。
    冷眼旁观着他们要冻结自己的精子卵子，要用科学的手段，再弄出多少个他。
    二十岁那年。
    颜晟接触到一个保密研究项目，研究人体变异。
    这个项目是颜晟从小到大最感兴趣的一个项目，他发了疯的研究各种数据，这个研究也引起其它国家的注意，于是颜晟他们被保护的很死。
    所有实验数据不许外传，直到有一日，颜晟终于研究出结果，打了报告外出，实验室却传来被炸毁的消息，而颜晟因为外出躲过一劫。
    实验室里有很多能让人体变异的药剂，还有颜晟研究的最新病毒，是通过气体传播的，哪怕实验室被炸毁，但那些病毒还是飘了出来，让不少人变异。
    这病毒就是被人们称为的丧尸病毒。
    变成丧尸的人，通过血液和唾沫传播，都会变成与之一类的丧尸。
    这个项目颜晟还没有进一步的实验跟进，毕竟是很大的一件事，所以他才打报告，打算亲自去争取，结果整个世界的人都成为了他的小白鼠。
    而有些身体磁场对气体传播病毒不感冒的人，则激发了异能。
    异能，才是颜晟真正的研究目的。
    可以让人类基因重组，不但拥有强大的力量，还能够延长生命。
    事实上后面丧尸的发展，也完全符合了颜晟之前的设想，只不过这一场研究，付出的代价终是太大。
    末世过后。
    颜晟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样一个人。
    傻傻的，呆呆的，就这么直愣愣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住进了他的心里。
    第一次见她时，她说要把食物分他一半，他注意到她的异常，正巧凌氏兄妹的实验数据已经记录完毕，他顺势而为，跟她一起走。
    相处几天后，他发现她脑瓜子不太好，一根筋，什么事没有答案，就会很固执。
    比如她固执的想要跟他结婚，他甚觉困扰，却没有反感。
    其实可能在很早之前，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对她有了感觉。
    后来知道她是丧尸，他第一次惊恐。
    因为丧尸能否变成人类这个课题，他不清楚，如果不能，丧尸到了一定时间，是会死亡的。
    好在事情的走向还是如他所愿，而令他烦恼的是，他在小姑娘心中的位置，也许比其他人重要一些，但也就是一些。
    他这个人，不要就是不要，要了，就要全盘接收。
    所以他不会允许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只是重要一些。
    于是他以各种方式教她明白爱，在她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又突然离开，只有下猛药，小姑娘才会愿意去思考他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成功了。
    可成功是有代价的。
    药剂的副作用在他三十五岁以后开始慢慢显现，身体免疫功能下降，新陈代谢慢，衰老速度快，不过十年，他就彻底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而她，还是初见的模样，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来形容这时的他们再合适不过。
    躺在病床上，颜晟眷恋的看着她：乖宝，我最值钱的东西是你。
    音离呆呆的看着他，似乎并不知他就要离开人世。
    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放心，下一世颜晟苍老的手紧握着她娇嫩的小手，我会找到你。
    颜晟慢慢闭上眼睛。
    临死前，他想起宋元稀前几天问他的问题：值得吗?
    为了要她全部的爱，不惜用那种副作用极大的药物，值得吗?
    他说：值得。
    宋元稀又问：如果不成功呢?
    他那时没有回答，只是他心里有答案。
    不成功，他会拉着她一起去死。
    或许他就是这样，偏执，偏执的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