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了。”布鲁斯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现在甚至在不耐烦了。”戴安娜惊讶地说。
    “不, 我没……”
    “你有。”她二话不说直接打断了他。
    “额……布鲁斯。”克拉克在一旁用谦逊、温和、委婉的语气也道, “你可能确实有一点不对劲。”
    三个人的频道就这样子突然陷入了寂静。
    还是克拉克先出声：“布鲁斯, 你还好吗？”
    之后是布鲁斯沙哑的声音：“我认为我现在有一些脑震荡的症状。”
    还不等克拉克说话, 他又赶紧接着道：“不用过来，我可以自己解决。”
    克拉克非常严肃：“有事立马联系我。”
    布鲁斯没有再回答, 而对于克拉克来看，布鲁斯能够给他们电话已经属实罕见了。即便他说可以自己解决，但这并不代表事情真就那么简单。
    戴安娜和他想的应该一样，“你的反应和你自己平时的严谨程度完全不一样，我以前没有发现你是一个包含如此多柔软性格的人。”
    “你有没有意识到, 你竟然没有提前对古德曼的出境记录做调查。你甚至都没有再对她做更深入的调查，只是把所有的依据依靠于迪克的分析、一颗糖、行为分析、DNA之类留给你粗浅的印象。”
    “我认为这些已经有充足的说服力了。”布鲁斯沉声回答。
    “不，布鲁斯, 这完全不够。”戴安娜的语气里面甚至罕见地带上了着急, “表面的线索并不能说明真相，线索、逻辑和事实的关系都太复杂了, 你比我们要远远了解得多。”也许一个普通的侦探或者新人就这么能下结论了，但对于他们这种特殊的情况来说远远不够。
    “我相信证据。”布鲁斯如是说。
    “并不是这一切就没有证据。”克拉克也在一旁斟酌接道：“而是你止步于此，没有再深入分析了。”
    “这不像你。”
    “布鲁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见到多少不合常理的事了。”戴安娜深吸一口气，劝说似地放缓了语气，“这些事情不都是我们通过表面的线索再深入挖掘发现的吗？”
    布鲁斯没有说话。
    “而且。”戴安娜小心地道，“杰森有没有可能知道更多。”
    大概过了好几秒钟，布鲁斯的声音才继续，“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也许杰森就是要跟你说这些事。”
    克拉克也道：“杰森是个非常稳重靠谱的男孩。而且你确实对古德曼和血头女这两个人，抱有的信任似乎过高……”
    “我知道了。”布鲁斯喘着粗气打断了他，他克制着自己奇怪的焦躁情绪和莫名其妙的可能由血头女导致的脑震荡，并不想让他们把对他所有的剖析通通在这个时候讲出来。他并不迟钝，相反，聪明得令常人抗拒。几乎只是他们的几句解释，他就意识到了问题在哪。
    “我需要时间。”他回答。
    事实上，这个时候布鲁斯拥有的只有“心惊”和“这没什么大不了”两种心情来回打架，他自己脑袋里就乱得不行，现在整个人基本靠着自己的自制力来控制自己思考这件事、保持运转。
    而布鲁斯少有的态度也让另外两个人心情复杂，他们在外面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角色，但在正义联盟这里，布鲁斯某一定程度上就是他们的心理稳定器。团队合作就是这样，好的团队合作会让你产生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心安和依赖感。
    半晌，克拉克才道：“能同时对布鲁斯产生这么大影响的人，有多少？”
    最终还是戴安娜叹了口气：“所以可以断定伊芙琳·古德曼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我会去看她的。”
    克拉克问：“血头女是从哪里出现的。”
    “罪城。”布鲁斯沉吟。
    戴安娜叹了口气：“她就是血头女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
    戴安娜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她轻巧、灵敏，像是巴黎夜空中的一只峰鸟，在市中心的位置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她家——起码说明她不是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就是经过常年的训练。
    说起来，一个人不可能在现代的这个世界生活而不留下一丝痕迹的。卫星定位、网络记录、个人言行……侦探和专家有一万种方式探寻到真相。
    即便是幽灵，只要你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你就被搜索的可能性。
    更何况是布鲁斯这个世界顶级的侦探。往往在世界出现新的危机时，善于洞察和侦查的超级英雄便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挖掘到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和他背后的意义。
    这可真奇怪，她和克拉克之前都没有发现过她有这么明显的漏洞。
    不，也许这不奇怪，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也许她对他们造成了对布鲁斯同样的影响。
    【蝙蝠侠怎么了】，要不是伊芙琳面前有着变动的血字，她简直就像一座雕塑一样。
    她不知道戴安娜了解到了多少，但是自从她想要坦白以后就没有太想过隐藏身份的事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平安无事地完成任务。和神奇女侠这种等级的超级英雄打，折磨不只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如果可以，我会满足你的要求。”戴安娜想起了她目的不明的行动，笑笑：“不过，我们先从你对蝙蝠侠的影响开始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