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报纸，才终于露出一沓钞票。
    不用数，里面有八千块。
    准备凑一万块存到银行的，上次花一千肉痛了好几天没睡好觉，现在看又要破费了。
    点出来一千元，男人把剩下的钱原样包好准备放起来，后来想想干脆都揣在身上吧。
    走出房间，时雨珂还站在院子里等着，模样很乖巧。
    “走吧。”他没好气道：“你们家人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啊，怎么就把你苛待了？盯上我了，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顿，这顿吃完你以后再不要来找我了，我没有钱了……”
    “好，叔叔真好。”
    俩人到酒楼，服务员一眼就认出这两人前天来过。
    男人穿戴寒酸，但是出手“阔绰”。
    这次服务员很热情，把俩人带到上次的位置上坐下，递上菜谱。
    “你点吧。”
    男人把菜谱递给时雨珂，没好气道：“就点你自己吃的啊，吃多少点多少，不要浪费了。”
    时雨珂：“叔叔，你吃什么呀？”
    男人：“我不饿。”
    “两屉小笼包。”点完了。
    男人奇怪，坐直身子不确定问：“你确定吗？这些就够了吗？”
    时雨珂点头：“嗯，够了。”
    两屉小笼包上来，全放在时雨珂面前。
    她夹起一只放在男人面前的碟子里：“你吃。”
    “你吃吧，我不饿。”
    说是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
    “你不吃我也不吃。”
    男人：……
    他有点想哭，心里暖暖的。
    小时候只要母亲对他这样好，后来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女人会这样对他了。
    后来他离开农村到城里，城里的漂亮女人眼睛都长到头顶上，根本都不会用正眼看他，更别提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听过漂亮女人对他最多的话是：“收破烂的离远点，穿这么脏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现在时雨珂对他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他突然就很感动。
    “你怎么哭了？”
    时雨珂伸手帮他擦眼泪。
    她不嫌弃他脸是脏的，细腻的手指微凉，轻轻拂过脸颊就像是在心上轻轻挠了下，很痒，但是感觉很舒服。
    “没事，迷眼睛了。”
    最后俩人你一个我一个，分吃了两屉小笼包。
    吃过后时雨珂舔舔嘴唇，意犹未尽：“没吃饱。”
    男人一颗热乎乎的心，突然像是掉进冷水盆里一样，后背凉飕飕的冒凉气。
    他好后悔啊，后悔不应该嘴馋。
    没吃饱就还得再点啊，一屉小笼包二十元才六个，每个只有乒乓球那么大。
    自己吃了太浪费，根本不配！
    “雨珂，要不我们出去吃点别的吧？”他和时雨珂商量。
    时雨珂“好说话”，立刻同意了：“好呀好呀……”
    男人还没等松口气，时雨珂又道：“我们去吃燕翅楼吧。”
    他差点当场吐血。
    这女人怎么什么贵吃什么呢？
    在这吃碗燕窝，他都心疼的两个晚上没睡着觉，这要是去燕翅楼，随便吃吃就得万八千，那边的消费根本不是他这种人能承受住的。
    “不行。”果断拒绝。
    “为什么？”
    时雨珂委屈的揪着发梢，眼泪噙在眼里快要掉出来了。
    她小声碎碎念：“雨珂要做好孩子，好孩子知道不能让别人花钱，雨珂本来是想很省钱很省钱只小小吃几只包子就行了，但肚子不允许啊，肚子好饿啊，肚子说它没吃饱……”
    “好，我带你去吃燕翅楼。”他答应了。
    “真的？”
    “嗯，真的。”
    他想这女人真是他命里的克星，只要看见她的眼睛，他就根本没有拒绝的办法。
    行吧，人一辈子总应该任性一次吧？
    他还没有去过燕翅楼，今天就当奢侈一次过把瘾，去看看传说中的燕翅楼是什么样的。
    反正身上有钱。
    燕翅楼。
    简怡心夫妇在这宴请客户。
    夫妻俩吃过饭从包厢出来，正巧看见时雨珂跟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混蛋，又是他。”
    简怡心看见那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将时雨珂拉到自己身后，指着男人厉声呵斥：“混蛋，上次警告过你不许纠缠我妹妹，你屡教不改是吧？”
    “不是的……”
    “什么不是？都被我看见了还说不是，你不用在狡辩了，狡辩也没用，报警！”
    时雨珂在身后偷偷拉她衣袖：“怡心阿姨，不是这样的……”
    “你别说话。”
    她先入为主的断定收破烂的男人要骗财骗色，根本不给俩人解释的机会，让老公报警把顾志豪抓起来。
    简怡心这边人多势众，她又觉得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气焰很嚣张！
    “造孽啊！呜呜呜……”一米八的男人蹲在地上哭。
    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心软。
    和有钱人不能交往，明明自己都豁出去倾家荡产请傻女人吃饭了，还会被当成骗子。
    “哼，装可怜。”简怡心不屑一顾。
    时雨珂拿出自己洁白的小手帕，要过去给男人擦眼泪，也被阻止，拦着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