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杭也买了下午的高铁票回家。
    陆羽歆送他去车站：“到了给我发微信。”
    “嗯。”楚杭揉了揉她的头顶, “真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陆羽歆拍了下他的手背, 她确实还不想这么快见到楚杭的家人。她自己这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解决，还不是考虑见家长这种事的时候。
    楚杭低低地笑出声, 将陆羽歆裹进怀里, 双臂收紧, 像是抱住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宝贝：“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就回两天家而已, 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干嘛。”陆羽歆搂住他逗得腰, 嘴上嫌弃着, 却还是不舍地蹭了蹭他, “我这几天也回家住，你就别担心我啦。”
    磨蹭了好一会儿, 楚杭检票进站, 陆羽歆站在外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候车厅的滚滚人流中，才转身离开。
    在搭车的空档里还打了个电话给她妈妈：“妈，我这两天回家住啊。”
    接到她电话的陆妈妈心情大好，赶忙应了下来，盘算着要给她做些她喜欢吃的菜。而那厢陆羽歆也发微信给杨乔婉，告诉她这两天自己回家住, 想找她的话直接到家里来找就好。
    “和好还是摊牌？”杨乔婉收到微信之后立马回了个电话过来，“就算解决了沈南岸, 保不齐明天你爸妈又拉来了个谁，和楚神这件事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嗯。”陆羽歆应声，既然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的方式解决之间事情，那不如直截了当地快刀斩乱麻。
    “要不要我去给你壮个胆？”杨乔婉听她的态度似乎并不为这事十分发愁，便开始开起了玩笑。
    陆羽歆跟着笑：“你啊，先解决好你自己这档子事儿吧。”
    那边的杨乔婉沉默了一瞬，强打起精神笑了一下。
    “他这个人很难猜。”陆羽歆轻轻开口，“你降不住他，你自己清楚的。”
    “没人能降住他。”杨乔婉状似轻松地告诉她，“能降住他的那个人死了，他身边换再多人都没用，他不爱任何人，也不爱自己。要是这么想的话，我也不算输得很难看。”
    陆羽歆不知道她这是图个什么。
    也不知道沈南岸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些痴心注定错付，可令人难过的不是痴心错付这件事本身，而是付出真心的那个人明知是错，还飞蛾扑火。
    下午回到家，家里只有陆妈妈一个人。
    两个人都没提起“失业”这档子事。
    直到陆爸爸回家，三人坐在餐桌上。
    “吃菜。”陆妈妈给陆羽歆夹菜，“好久不回来吃饭，总觉得你又瘦了。”
    “哪有。”陆羽歆笑得乖巧，“再说了，瘦一点还好看呢。”
    陆妈妈拍了拍她的手背：“太瘦了影响身体。”
    陆羽歆点点头，咽下口中的饭，又喝了口汤，把碗放好，才幽幽地开口：“我交了个男朋友。”
    顿了一下，补充道：“不是沈南岸。”
    陆爸爸倒是一副已经知道了的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问。
    这和陆羽歆脑子里模拟过的场面不大一样。
    “嗯，干什么的？”陆妈妈问。
    “做电竞的。”
    “赞助商？”
    “选手。”
    陆妈妈也不说话了。
    说白了不就是个打游戏的？
    “就前两天刚赢了比赛的那个？”陆爸爸倒是开口了。
    “嗯。”陆羽歆点点头，“你知道？”
    这回倒真不是她父亲有意去查她的事情，只是网上那点事闹得挺大，一路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
    “他们说你在网上小火了一把，我就叫小王去看了看。”陆爸爸点点头。
    其实不只是看了看微博上那点花边新闻，他甚至专门让小王去看了那场比赛的录像。就算陆羽歆真要找个打游戏的，也得找个游戏打得最好的。
    餐桌上再次回归莫名且诡异地安静。
    开口之前陆羽歆把能想到的所有父母的提问和反对都想到了，连自己该作何反应都想了一遍，却唯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么和平且安静的场面。
    “你们就没什么要问的？”陆羽歆挑眉，虽然口中说的是“你们”，眼神却直直看着她爸爸。
    “没什么想问的，我不同意。”陆霆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来征求同意的。”陆羽歆一反常态地半步不退，“我只是回来通知你们一声。”
    “羽歆，”陆妈妈握住她的手背，“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你想跟一个打游戏的结婚，我不同意。”陆父哼了一声。
    “你看不上他什么？没办法给你带来同等的商业价值吗？”陆羽歆冷笑，“你除了想把我当成一个标价商品一样卖出去，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混账！”陆霆猛地一拍桌子，“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难道不是吗？”陆羽歆褪去往日地安静温顺，句句和他父亲针锋相对，“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个没良心的东西。”陆霆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离桌。陆母急急忙忙跟上去安抚。留陆羽歆一个人坐在餐桌上。
    她紧绷的脊背在父母的声音被房门隔绝之后才放松下来。
    她料到陆霆会是这个反应，而她的计划里原本是没有和父亲硬碰硬这个选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