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几个倒扣的盘子, 陆羽歆走过去将它们揭起来, 下面盛的是一屉烧麦和一碗豆腐脑。
    陆羽歆记得自己昨晚和楚杭两个人窝在客厅里看一部新出的校园爱情偶像剧的时候, 说到自己高中将近两年的住校的那段时间, 最喜欢吃的就是学校北面栏杆外面一个老奶奶卖的早餐。
    羊肉烧麦和咸豆腐脑。
    她常常要费老大劲儿躲着值周的学生和巡视的警卫, 偷偷隔着栏杆找奶奶买早餐。一来二去混熟了, 奶奶常常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把早餐打包好从栏杆外面塞了进来。
    “后来去上大学之后，我们学校食堂的豆腐脑始终还是比不过高中校外的早餐摊做的豆腐脑儿好吃, 就不怎么吃了。”她记得她是这么告诉楚杭的。
    陆羽歆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公共设施, 包括餐馆，唯一一家卖豆腐脑儿的早餐店离小区不远但也不算近，楚杭为了给她带这份早餐回来肯定是没白走那来回的冤枉路。
    陆羽歆心里一软，自己总是被悉心照料的那一个啊。
    吃过早饭后她给杨乔婉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自己准备跟经理销假回去上班了。杨乔婉在电话那边好不遗憾地表示这么一来她又不能随时随地约到陆羽歆出来吃饭喝咖啡了。
    【Lulu羽：我准备明天开始上班啦，再休息下去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Umbra：不想上班也没关系啊, 我把你养在家里。】
    陆羽歆握着手机笑出声，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对方如果是当着她的面说这话, 会带着怎样的表情。
    瞧着时间还早，陆羽歆将碗筷收拾掉，锁上门后给楚杭去了一条消息：
    【Lulu羽：还把钥匙给你放到地毯下面？】
    【Umbra：你拿着吧，有事儿的话进门也方便。】
    陆羽歆将钥匙握进掌心里，感受着金属硬朗的轮廓。
    他在一点一点的跟她分享自己的生活，也在一点一点入侵她的未来，直到有一天两人将彼此融进明天划入血脉，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想着时间还早，陆羽歆决定下午再给经理打电话说销假的事情，这习惯了不上班的时候就有杨乔婉或者楚杭陪在身边，突然一个人闲下来，陆羽歆就想到了之前跟杨乔婉提起，下载了KIO客户端的事情。
    于是发消息问杨乔婉她在哪个服务器。
    对方回复地很快，还把自己的账号密码发了过来，说是可以随便玩儿。
    陆羽歆按照她给的服务器名称登录，创建账号，进入新手引导教程。
    这是陆羽歆第一次玩儿这一类的对战游戏，新手引导看起来并不难的样子，但是等她结束了新手教程，匹配进了一句人机对战模式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手忙脚乱。
    搞不清楚技能的释放时间和最佳入团位置，拿着一个极脆的英雄冲出了肉的勇猛反被电脑英雄按在地上摩擦。
    之前陆羽歆听说这个游戏里的玩家们骂起人来也不是吃素的，面对自己惨到地心的战绩，陆羽歆给自己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以应对可能遇到的疯狂挨怼。
    但大约是这一局打这个最简单的人机模式的队友们要么就是练零熟练度的新英雄，要么就是跟陆羽歆一样的纯新菜鸟，整队的战绩都极其难看，倒也没有人跳出来五十步笑百步。
    一局人机都打了足足半小时，等陆羽歆结束这局游戏后，她仍旧是晕头转向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突然就体会到了之前看见一条微博下面的热评说：“团战的时候只想大喊‘是谁杀死了我而我又杀死了谁’。”
    只是打了一局就头昏脑涨的了，也不知道楚杭他们每天对着电脑十个八个小时的是怎么做到的。
    微博特别关心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ZEUS、Umbra：直播。网页链接
    啊，开直播了呢。陆羽歆把游戏窗口关掉，点进直播间。
    镜头里最先出现的不是楚杭的脸，是单晨的脸。
    “老大就是老大，这微博一发人数真是刷刷刷地涨。”单晨“啧啧”了两声，眯着眼睛笑，“你们先等会儿啊，我们老大上阳台抽根烟等会儿就回来了。”
    又抽烟去了啊。陆羽歆想了想，给楚杭发了条消息：
    【Lulu羽：晚上是回来吃还是在俱乐部吃？】
    【Umbra：回去吃。】
    【Lulu羽；抽烟的孩子是没肉吃的哟。】
    【Umbra：没抽烟。】
    【Lulu羽：单晨在你的直播间里刚说完你出去抽烟了呢，不光抽烟你还骗我啊你。】
    消息刚发出去，楚杭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不是还要赶紧进去开直播吗？这时候怎么打电话了？”陆羽歆憋着笑问。
    “别听单晨那小子胡说啊。”楚杭答非所问，“我可没出来抽烟。”
    “那你跑出去干嘛去了？”
    “出来想你几分钟啊。”楚杭理所当然地回答，语气诚恳又真挚，一点儿都不像是在逗她，“省得等会儿你不听话又跑我脑子里转悠。”
    “你平常这么说话你们队的小朋友们都知道吗？”陆羽歆眯着眼睛笑，笑得电话那头的楚杭心里发软。
    “我又不是跟每个人都这么说话。”楚杭也笑，生生像个浪荡公子，足风流。
    “那你跟几个小姑娘这么说过话？”陆羽歆一边看着电脑弹幕上网友们跟单晨打趣，夹杂着猴急地询问楚杭要什么时候回来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