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梦？
    但，昨晚她和罗总的“私聊”的确存在过。
    也包括她后来的调查吗？
    包括她对地铁本的回顾吗？
    包括……那些诡异的绿植吗？
    还有……
    她忽然想要万分痛恨罗总。
    恨他为什么要把这颗怀疑的种子，亲手植入她脑海。
    她多么希望即将面对的，只是一场娱乐游戏的最后一站，高高兴兴跟伙伴们参加，手拉手成功通关，然后，就可以如同弹幕所说那样，该干嘛干嘛，该快进快进，该……
    她默默的看一眼倪墨。
    小玉拿出一袋食物，“我换了份早餐包，大家将就吃点吧。”
    打开一看，里面是包装好的面包蛋糕，还有矿泉水。
    美东一阵惊喜，适时感觉到饥渴，“——太好了！”
    小玉笑笑，“吃货的倔强。”
    在商城中，兑换了一些必要的虚拟工具之后，她没想到睡觉问题，倒是第一时间想到换点食物——刚好是其他三人忽略的。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奢望能有热气腾腾的豆浆和刚出笼的包子啦。
    四人席地而坐，共进了这顿简单的早餐。
    小玉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瞄那四面墙。
    美东大概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
    八小时保护期即将过去。
    到时候，他们就没有这样安全的堡垒了。
    也许，就连静静吃上这么一顿简单的早餐，也是奢望。
    大概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想法，默默吃着这顿简单却难得的早餐。
    就在美东吞下最后一口面包的时候，听到了公频系统提示——
    【科洛斯公司提醒各位亲爱的玩家——终极副本将在半小时后开启，请大家做好准备！】
    四人纷纷停止了饮食，面面相觑。
    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美东看到小玉刚才因为进食而获得满足的表情又变得纠结。
    估计是想着，终极副本一开启，自己又要面对那些难题、变异生物、npc和boss了吧。
    ——以及不知身在何处的好友。
    ……谁不是呢？
    美东握拳道，“加油！等我们过了终极副本，就能回到日常啦！我会先冲去菜市场，买它十个八个大肉包子！”
    ——虽然，她并没有认真想过，万一真的“成功通关”之后会怎样，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丧气。
    小玉也振作起来，“嗯！我那些零食快递应该也到了，到时候吃个痛快！”
    罗总怀着社会人及商场精英的涵养，微笑的听两个女生的愿望，叹息一声，带着三分自嘲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我只希望那些客户和人脉都还在。”
    “……”粉毛一言不发。
    当然啦，酷盖本盖嘛。
    这时，公频忽然传来一些嘈杂的声响，并不像是他们熟悉的科洛斯系统音。
    “雄鹰战队人齐了吗？赶紧的点个名，不到一刻钟了。”
    “齐了齐了，就差我弟，五分钟准能到，我再催催。”
    “大家再点一下装备，千万别漏了什么——”
    粉毛看到美东疑惑的眼神，耸耸肩，“我没用扬声卡。”
    是的，美东一开始，本能的以为是赌鱼客，以为他们就在隔壁，随着副本开启时间接近，护壁越来越薄弱，他们的声音会传过来。
    但粉毛否认之后，众人凝神细听，发现这些声音听上去比较年轻，有男有女，显然不是赌鱼客。
    小分队面面相觑。
    这是谁在说话？
    他们还来不及讨论，就听到另一波对话——
    “孩子他爹，这消息到底靠谱不？为了这门票，我们可是把全副身家都押上去了，真的会有传说中的……宝贝吗？”
    “嘿嘿，你没看见吗？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不少人，是不是空穴来风？马上就知道了，我已经等不及啦——到时候得了宝贝，我们马上去把房子赎回来——还能再买一套！不，十套！”
    小分队交换着疑惑的目光。
    这也不是赌鱼客，这又是谁？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第三波对话又不由分说的强势加入。
    “经理，等会儿我们是进同一个区吧？我可不懂山海经啥的，到时得你们带着我。”
    “没问题，有小文这个文曲星带路，她是专家，到时候她指哪，我们打哪就对了。”
    “这些不是赌鱼客，”罗总皱眉，“而且不像同一伙人，有年轻亲友组队，有中年夫妻，似乎还有办公室同事——”
    小玉一脸疑惑，“怎么感觉他们跟我们差不多的样子，都是在等副本开启？”
    第四波对话来到。
    “天啊，没想到这么多人，好有精神的样子，看直播的原来不都是死肥宅吗？”
    “别怕，我们队伍里还有科二玩家呢，那些新人都是愣头青，还不晓得科科的厉害，等他们打头阵冲在前面当炮灰，我们跟着捡漏就是了。”
    直播用户？老玩家？
    美东忽然想到什么，喃喃道，“……大型？多人？”
    罗总脸色一沉，“也许，这个终极副本，是对包括直播观众、老玩家、非玩家……全面开放？”
    小分队面面相觑。
    他们身在安全房内，完全不知道科洛斯这个终极副本对玩家的开放及纳入策略，但是很显然，接下来的形势，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